第473章 真相

陆晚晚辗转反侧，彻夜无眠，一天亮就拿起手机拨通了苏墨尘的电话。

        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略显颓糜：“晚晚……对不起。”

        陆晚晚的手紧攥着，艰难地开口：“墨尘，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逼你做不愿意的事情。”

        电话那头一阵冗长的沉默。

        仿佛隔了一个世纪，才传来他喑哑的声音：“晚晚，对不起，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好……”陆晚晚欲言又止，神色落寞地挂断了电话。

        苏氏集团，顶楼。

        苏墨尘孑然坐在沙发上，指间的香烟渐渐燃烧殆尽。

        他的心里一团乱麻，叶婉是他的生母，一出生就抛弃了他，可是她现在要死了……

        “咯吱——”门被轻轻推开。

        夏莛雯走进来，看着沙发上神情轻颓的男人，悻悻地说道：“苏少，夫人过来了。”

        不久，沈岚走进来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

        苏墨尘伸手摁了摁眉心，“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沈岚看着他有些憔悴的脸，眼底划过了一丝心疼，“我听说叶婉的事了，所以特意过来和你谈谈。”

        苏墨尘的眉间一拧，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沈岚一向和叶婉不和，今天过来不可能是当说客的。

        “你放心，我不是来劝你去看她的。”沈岚的脸色趋于平静。

        “我只是想告诉你当年的事，至于你要怎么做，全凭你自己决定。”

        苏墨尘的眉间紧拧着，声音低沉而冰冷：“所以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沈岚的眉头微微松动，嘴角不经意间扯过了一丝无奈，“当年，我和你爸结婚，说好听的是青梅竹马，其实大家都清楚，我们不过是家族联姻，两个家族各取所需罢了，他想反抗，所以那些年他身边的女人也一直没断过。”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是我是个女人，我看得出他对叶婉动了真情，后来我知道叶婉生下了一个儿子，就是你。”

        苏墨尘的手紧攥着，指尖愈发青白。

        沈岚的目光投向远处，语气却很平静：“你在当时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加上当年叶婉是当红女明星，这件事曝光于你于她于苏家都没好处，所以她答应了我的条件。”

        “这就是她抛弃我的原因？”苏墨尘的目光晦暗阴冷，真相每揭开一点，他的伤口就撕裂一点。

        “是。”沈岚点头，继续说道：“我承认我有私心，我嫉妒她，可是当年这的确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否则你会从小就在私生子的阴影下长大，如果她没有回国，你或许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苏墨尘的眉间微微松动，嘴角扯过了一丝苦笑，“既然已经决定离开了，又何必再回来。”

        沈岚深吸了一口气，脑子里浮现出苏凌浩的脸，满目苍凉，“女人生孩子就像过鬼门关，如果不是情势所迫，没有一个母亲愿意离开自己的孩子。”

        她站起身，目光落在苏墨尘脸上，“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完了，要怎么决定都看你。”

        话落，她转身离开。

        苏墨尘的脸色一沉，手颤抖着点燃了一支香烟，心乱如麻……

        医院内，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

        陆晚晚站在叶婉的病床前，脸色凝重。

        叶婉还昏睡着，手上有不下五六个针孔，因为化疗，她的头发已经掉光了，双眼凹陷，和以前那个优雅知性的女人判若两人。

        她鼻子一酸，掩面啜泣起来。

        “苏少他还是不肯来吗？”玛姬艰难地开口。

        陆晚晚摇头，眼底扯过了一抹无奈，“墨尘他对叶老师当年离开的事还是耿耿于怀。”

        玛姬惶然点了点头，“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叶婉没有照顾过他一天。”

        她顿了顿，声音却有些颤抖：“其实叶婉也不想告诉他自己生病的事，只想一个人安静地离开，一切都是我在擅作主张。”

        陆晚晚轻抚她的肩头，没有说话。

        叶婉的眼皮微微松动，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手下意识地摸索着什么东西，脸色越来越焦灼。

        玛姬快步走到她身边，将那张已经泛黄的照片递到她手上。

        叶婉如获至宝，脸色很快平静了下来。

        她缓缓阖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滑落。

        陆晚晚的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了，转过身却闯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抬起眼眸，不偏不倚地迎上了苏墨尘那双墨色的眼眸。

        心不禁一颤。

        “墨尘……”

        男人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走到病床前坐下，目光温柔。

        叶婉惶然睁开眼睛，脸上写满了慌乱和失措。

        她不想以这副模样示人。

        “您觉得好些了吗？”苏墨尘的声音温柔却略显笨拙。

        叶婉的胸口一阵起伏，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眼泪如泉涌般。

        苏墨尘的眉间紧拧着，眼底写满了愧疚，“对不起，那么晚才来看您。”

        叶婉艰难地握住了他的手，一字一顿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苏墨尘的眼眶不禁湿润了，仿佛所有的执念和恨意都在这一刻放下了。

        “我都懂的，您先好好休息。”他柔声说道，然后抬眸看了一眼玛姬，“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走廊，苏墨尘压低嗓音道：“玛姬，请你如实告诉我她现在的病情。”

        玛姬脸色凝重，“很不好，医生说即使化疗也是希望渺茫，而且最严重的是叶婉不配合治疗，医生说不会超过一个月……”

        苏墨尘的眉间一拧，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名片递到玛姬手中，“瑞恩博士是国外乳腺科的专家，如果出国治疗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玛姬面露难色，“可是叶婉这个人很执拗，她甚至连墓地都买好了。”

        苏墨尘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却十分笃定：“她那边的思想工作交给我，我希望你可以尽快办好她出国的手续。”

        玛姬点头，眼底流露出一丝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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