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来校演讲

吵闹的派出所终于清静了，可也还是剩下一声声叹息。两个原本可以有无限未来的女孩子，却成了如今的悲剧。曲星然说得对，又该怪谁。

        安子乾知道，曲星然以后的生活都活成赎罪与思念，她这辈子注定走不出来了。

        后来，安子乾也是偶然听人说起，曲星然趁着父母不在，偷偷离开了这个城市，没有人知道她的行踪，而她也再也没有回来过。

        “这不是闹剧，这是人们亲手种下的悲剧，可是，人来人往，又能怪谁？”顾北城一边喝着手里的茶一边叹息。

        “夜快深了，都回去吧！还有两天假期的。”顾北城把手中的杯子盖上，看着夜色道。

        安子乾回去的时候，谢初阳已经睡下，安子乾蹑手蹑脚地爬上床。

        “子乾哥，今天出什么事了？”谢初阳辗转了下问安子乾，他今天都没有出过门并不知道今天的事情。安子乾把今天的事情大致给谢初阳说了一遍，夜已经深了，屋内特别黑，安子乾只能听到谢初阳浅浅的呼吸声。

        谢初阳睁着眼睛望着屋顶，然而黑漆漆的一片他什么也看不到。

        “子乾哥，你不懂，有些时候，对于我们来说，活着就像在赎罪一样，终其一生不得解脱。”

        隔着木板听着谢初阳的声音，安子乾感觉所有的感觉都放大了，他能感受到谢初阳听了后的所有感觉，害怕，无助与无力。

        “小孩，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活着，我是你最后一个监护人，我会保护你的。”谢初阳是自己的小孩，自己会保护他让他平安，然而安子乾比谁都知道谢初阳性取向的事情终有一天会瞒不下去。可是，只有谢初阳这个小哭包他会熬不下去的，自己会陪着他：与世俗为敌，同他一起。

        安子乾明白自己对谢初阳的心境在发生着变化，可是他一点也不怕。世界这么大，他只怕谢初阳曲星然一样，只剩一个人。

        1998年11月27日，距离1999年高考还有223天，警察局与xx中学联合演讲，主题为：关于早恋的法律问题。

        全校的人都被聚在了操场，台上校长操着一口湖南口音说着官方话。

        “同学们，老师们，在落实我校学生不怠学习，不早恋的规定中，我校和区派出所迎来联合演讲。就如何关于早恋一事所引发的法律问题，下面有请我区派出所顾北城顾队长来给大家聊聊。”

        现场传来热烈的掌声。

        xx中学是当地最大的教育基地，全校有242名学生，11名在编教师，这规模在当地很大，因为，在当地现在这个年代能上学的人真的不多。

        顾北城从容不迫地走上去。

        “同学们，请允许我问你们一个小问题，你们有过喜欢的人没有？当然，你们不用回答，就在心里默想。”因为场地有先，顾北城把自己的声音替得很高，确保大部分人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顾北城的话说完现场突然陷入一阵沉默，好像真的每个人都在回忆自己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

        安子乾和叶小南穿着警服站在旁边空旷的地方，刚刚和叶小南说话的安子乾嘴角还挂着笑。安子乾朝学生那边看过去，谢初阳他们高三的在最后面，任凭安子乾怎么瞧也看不见谢初阳。

        “师哥，在找你家小孩吗？”叶小南见他的样子用手挡着嘴巴轻轻说道。

        安子乾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把目光看向顾北城专心听演讲。

        “我突然觉得今天的话题没有必要说了，大家给我的感觉都是有故事的人。”顾北城适时地暖了一下场子，下面穿来一阵哄笑。

        “言归正传，我给你们说个故事吧，我是在1980年入的警察局，我遇到的第一个案子是一个伦理案。那个时候那个女孩和那个男孩才17岁，放在今天你们是不是还在上学，可是他们两个工作了，他们已经相识，相知，相爱到后面的私定终身。男孩没有父母，他是被一个退休的军人养大的，在他15岁时那老人也就撒手人寰了，他靠着自己努力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可是，因为没有家人，女孩的父母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他们觉得万一以后女儿要是有了孩子没有人帮助和照顾她。从父母的角度来看女孩父母他们没有错，谁会不为自己孩子着想，男孩和女孩最后还是分开了。后面女孩的父母来警察局寻求我们帮忙，说女孩要出家。后面几年，女孩和男孩陆续成了家，有了孩子。”

        顾北城时刻观察着下面的反应，继续说道。

        “我干这行十几年了，其实我很少遇到谋杀这类大案子，大多数都是由“爱”引起的悲剧。你们说如果自己是那个女孩，是出家还是听父母的话成家？其实吧，有些东西这么选都会有遗憾。所以你们现在应该努力学习，提升自己，等那个真正对的人来时，有经济，有实力去势均力敌的爱，而不是在自己什么都没有的年纪，遇上一个让你怎么选择都遗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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