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往事真相

“可是谢青禾，你错了。”顾北城开口道。

        谢青禾抬起头看着他，红肿的眼睛看起来有些可怖。

        “我，真的错了吗？”她喃喃道，一会又自答道，“可能吧！”

        “你知道季修出车祸后，我们在他的单位找到什么嘛？一封没有寄出去的信。问了才知道同事没有人了解他的生活。也由于他的信里从没有出现个名字，无法知道是想要写给谁的。”顾北城的话戛然而止。

        “小南，你去档案室找18年前，找纪轻芸自杀案的卷宗，里面有封信。”顾北城看向叶小南。因为季修的车祸属于意外，并没有立卷宗，在整理资料的时候，顾北城的师傅将那封信放在了纪轻芸的卷宗里。

        叶小南走后，传讯室剩下的三人谁都没有再开口。

        “顾队，找到了。”叶小南终于推开门，打破这沉寂的气氛。安子乾率先接过信。

        “看信可以，不过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我来了才肯说出事实。”安子乾的眼睛看向谢青禾，企图将她看透。

        谢青禾沉默了一会，轻笑道：“我恨纪轻芸，也恨谢初阳。从你刚刚进我家我就发现他在看你，我想知道你是不是也同当初贺帜一样，知道他是个喜欢男人的怪物，会不会也会一样唾弃他，离开他，呵呵。”

        “贺帜，那是谁？”安子乾疑惑道。

        谢青禾笑得越发灿烂，像一条即将咬人的毒蛇。

        “谢初阳喜欢的男人。”她故意把“男人”两个字咬得很重，像是无时无刻地在提醒着安子乾：谢初阳喜欢男人。

        “你也别想企图告诉我希望我对他做些什么，人与人一定不相同，就比如我与那个贺帜。”

        看安子乾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神情或者是不堪，谢青禾收起笑容。

        “突然不想看信了，你念给我听吧！”

        安子乾挑了挑眉打开信正声念道：“丫头，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带着轻芸离开了湖南，我很想你，想到风吹过树梢都觉得像你。你好像成为了我的骨和血，你那么美好，那么善良。但是我还是选择了离开你。轻芸是一年前车祸时救你的章程哥的妻子，当时你昏迷未醒，而章程哥抢救无效去世了，我送轻芸回陕北老家，彼时她肚中已有章程哥遗腹子。在那里，我看到的已经超出了我的人性的了解，原来，人真的可以不废一兵一卒杀死人，我的良心不允许我丢下她和那个孩子。我做了个自私的决定，我得照顾轻芸，而我双亲故去早，无依无家。你的责任我替你背，你也莫要来寻我，做好自己，平安喜乐。我最亲爱的女孩。”

        安子乾的声音慢慢缓了下来，事情的真相太过于沉重。他也半晌才反映过来自己没有读完，他的眼神看向谢青禾。

        “1980年9月25日。”距离今天刚好整整18年。

        安子乾，叶小南和顾北城沉默着没有说话，他们的眼神都看着那个不可一世的女人，交换过眼神，三人便退了出去。

        谢青禾坐在哪里，没有多余的神情，她伸出自己的手看了看，看着看着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却又哭了，她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18年了，她坚信即便季修死了，她也要和他坚持鏖战下去，她杀了纪轻芸，她亲手毁了季修和谢初阳。可是，他在为她报恩，而自己却在恩将仇报。原来，是她错了，一开始就错了。可是，……

        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车祸好似她人生的恶魔，而季修又重生以这种方式离开了她。

        谢青禾咬住自己的拇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可是悲伤怎么能掩饰得出来，她的情绪彻底失控，号啕大哭。

        是她辜负了所有人对自己的善良，从始至终，不配活在世上的都只有她。

        从前所有人都说她美好，可是，她的手，还是脏了……

        安子乾叹了口气，顾北城和叶小南都怔怔地看着他，顾北城拍了拍他的肩膀。

        “结束了，送谢初阳回去吧！”

        安子乾点了点头。

        谢初阳一直乖乖地坐着哪里，他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方。听见门被推开，他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小孩，走吧，我送你回去！”安子乾走到谢初阳身边。

        那要转身衣角却被人扯住了，谢初阳攥得特别紧，他的指尖都泛白了。安子乾回头看着他，谢初阳紧张的开口：

        “我，是不是，没有家了？”

        安子乾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就这样，安子乾站着，谢初阳坐着，攥着他的衣服。

        “谢初阳，以后你跟着我吧！”安子乾很久以后开口，谢青禾进去了，谢初阳还在上学，不说没有人照顾他，连他以后上学的费用都是问题。

        “反正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住。”上班以后安子乾就一个人搬出去住了，没有冷冰冰的父母，哥哥走了，一个人好像是有那么一点无聊。

        “可是，我是怪物，你对我这么好，你不怕，不怕我喜欢你吗？”

        不知道为何安子乾心里怪怪的，他突然觉得谢初阳很可爱。其实，他从来不歧视同性恋，他只是觉得……算了，说不清楚。

        “能掰弯我也是你的本事。”他揉了揉谢初阳的发顶。谢初阳愣住了没有说话，从来没有人摸过他的头。

        最好早点忘记那个贺帜，安子乾心里想道。

        “走吧，今天周五，不过你似乎上不成学了，你还有三天时间。”安子乾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谢初阳震惊地抬头看着他。对他笑了，这是他第一次对他笑。

        姑姑不喜欢他，他还不如跟着安子乾，至少他是安老师的弟弟，应该不会打自己吧！

        “嗯。”谢初阳乖巧地点了点头。

        安子乾还没有从谢初阳的笑意里面走出来，他拍了拍自己的头。

        真是个小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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