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之喜

　　明军拔营后，先是依旧退往孟艮，补充粮草，稍作停留后，向北做势入车里，然后在一个明月夜，连夜折向东南，取道老挝宣慰司入兰纳，躲过了清军追兵。

　　朱炫做了几个月的吉祥物，但他并无他想，对他来说活着是最重要的。他很清楚，目前这支明军，他根本不可能染指军权，士兵们只认晋王，即是李定国按历史寿数挂了，士兵们也只会认白文选或者李嗣兴，那种信任和敬服是数十年并肩作战积累下的。

　　永历十六年正月初，明军抵达老挝首府万象城。

　　老挝的现任土司是索林那旺萨，然而万历朝之后，已经事实上断绝了朝贡。缅甸掸邦崛起后不断侵袭周围部落，征服了缅甸全境及周围各邦，甚至将暹罗之兰纳，明朝之车里纳入国土。万里年间，明军邓子龙率军进逼至阿瓦，缅甸吐出了车里。其后明帝国衰落，再也无力对东南亚施加影响，缅甸进一步同化各邦。

　　多年来，缅甸对周围异族压迫日甚。缅人甚至废黜了兰纳泰族的土官，任命缅甸王室宗亲直接管理。索林土司是雄才大略之人，自然不甘任人宰割，一直谋求摆脱缅甸的统治。如今明军的到来，让他看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能联合明军，不仅获得独立，说不定还能统一各邦。

　　明军一到万象城，就得到了索林土司的盛情款待。索林领着宗亲家臣出城外三十里郊迎，执臣子之礼，并献上象牙犀角，金银锡物等特产。

　　当晚君臣大宴，索林先是诉苦，痛斥缅人隔断交通，使得老挝几十年来同父母之国失去联系，贡物不能进献，老土司为此忧郁而死。而自己接位以来，也未能得到天朝金牌敕书。朱炫当即正式册封索林那旺萨为老挝宣慰使司宣慰使，也就是俗称的土司，金牌和敕书则会尽早赐下。

　　索林跪下听封谢恩，表示老族人全族愿世世代代效忠天朝。之后聊及当前大势，索林主动提出愿意发兵攻缅，救出天子。

　　大明君臣对于老挝土司的殷勤态度大出意外，背后必有原因，只是一时猜不透，不过如果真能得到老挝援军，收复滇黔大有希望。宴后，索林让出府邸请监国下榻，明军君臣商议后，出于谨慎考虑，又兼索林热情反常，找了借口仍回城外军营过夜。

　　当夜万象城中来了一队使者，是索林进献小女，使者自称化外土邦，家主素慕王化，恐下人无礼，特进献爱女，为殿下侍寝。

　　索林这一手，直接把明军上下整懵了，进行了紧急商议。众臣一致认为索林之女入侍不妥，朱慈煊堂堂大明太子，未来的天子，同南蛮联姻，实在有辱国体。唯一的难处在于，怎么才能找到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既能完璧归赵，又不恶了索林土司。

　　朱炫对娶不娶索林之女无所谓，倒是群臣夷夏大防的坚决态度让他十分无语。国土尽丧于异族，流亡异域，寄人篱下，这些人居然还能端着天朝上国的架子，一本正经嫌弃别人的出身。还想找理由，除非索林是傻子，就这么把人退回去，无论是什么理由，人家当场驱逐出境都算客气了。

　　朱炫说道:孟子有言，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与社稷相比，纳蛮妇为妃，不过小节也。

　　既然正主发话了，形势也摆在这，况且听朱炫这话，群臣的思维也从死胡同里转出来了，觉得确实也不是多么不可接受的事。

　　礼部侍郎江国泰进言道:既然殿下决定屈身为国，那私幸蛮妇，未免小气，不如今晚先将此女送回，改日正式赐纳为侧妃，更能示以恩宠。

　　计议已定，便由国泰为天使，带上新制的金牌和敕书，将索林之女送回。索林听闻明国太子居然要正式纳女为妃，大喜过望，叩拜谢恩，又赠送国泰金银，以结私情。

　　之后，国泰又客串了一回钦天监，择了吉日，约定初九日成婚。

　　明军无甚财货，便以新制山纹甲一套，罩甲二十，棉甲五百为聘。甲胄在明末的东南亚还是稀缺品，这份聘礼对大国来说，可谓寒酸，可在索林眼中，可是价值连城，尤其是那件山纹甲更是让他爱不释手。

　　他换上山纹甲，让亲军换上棉甲，左右护卫换上罩甲，顿时精气神都不一样了。摸着盔甲的纹理，索林叹道:难怪自己这些千里之主，人家都不在眼里，果然是天朝上国啊。高兴之余，又增加了许多随嫁之物，主要是象牙金银以及翡翠玉石等特产。此外，又赠与明军万象城外一块沃土，方圆十里，以供其安置大军。

　　事有不便，一切从权，也不顾父母之命了，在江国泰等人的安排下，于永历十六年元月初九，十四岁的朱慈煊与十七岁的索林卓玛成婚。

　　朱炫考虑到自己还尚娇弱的身子骨，新婚夜并没有进行成人礼，以喝多为由掩饰过去了。

　　卓玛来时是带着三百护卫的，朱炫本来也不在意。后来发现这些护卫见到他，向他行礼的时候，都称呼“主子“。他便去问卓玛:那些护卫为什么称我为主子?

　　这些人是我的奴才，现在殿下是我丈夫，当然也是他们的主子。

　　你说他们是你的奴才，那他们是你个人的奴才还是索林家族的奴才?

　　有什么不一样吗？

　　嗯。。比方说，有一天你让他们往东，你父亲让他们往西，他们听谁的?

　　当然是听我的啊?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朱炫心想，也许自己有机会真正掌握属于自己的武力了。

　　卓玛是索林最喜爱的小女儿，又美丽又聪明，就像土司掌上的精灵，可是为了部族的未来，索林土司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牺牲女儿的幸福。

　　朱炫盯着卓玛，目不转睛，越看越觉好看，直到这位大方的异族少女都羞涩的低下了头。

　　当晚，朱慈煊抱着卓玛又亲又啃，又得装作战场初哥，猴急火燎又不得其法的样子，引得卓玛咯咯直笑，逗了一会，才用手引他进去。那一瞬，朱慈煊爆炸了，感觉周围的世界都不存在了。

　　(注:后文中主角统一以朱慈煊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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