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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动心(2)


第469章  动心(2)

        辛小鱼的眼神也瞬间朦胧了,呢喃着道:“是这样……那怪不得你……我也很喜欢你……刚才……刚才是你和我……”说完竟然露出点羞涩之色来。

        可惜她那黑黑面皮白白厚粉,很难让人瞧出脸红。

        “鱼姑奶奶好体力,我等不敢不让鱼姑奶奶尽兴,是我兄弟二人一同伺候鱼姑奶奶的。”太史阑收回手,将手指悄悄在衣襟上擦了又擦——她很讨厌做戏,更讨厌对着这下霜驴粪蛋做戏,但是司空昱的演技比她还差,她只好赤膊上阵。

        此时她无比怀念天生奥斯卡影帝容楚同志。

        辛小鱼又瞧瞧司空昱,越发笑得如同裂开的驴粪蛋儿,亲热地拉过太史阑和司空昱的手,搁在膝上,各自拍了拍,道:“你两个都很好,以后便跟着我吧,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两人都僵硬地扯着唇角,太史阑偷偷将司空昱的爪子拉在自己上头,好避免摸上辛小鱼满是鱼腥气的手指。司空昱没有拒绝,却趁机捏了捏她的手指,太史阑霍然抽手,司空昱那一捏就捏在辛小鱼的大腿上。

        辛小鱼笑得越发开心。司空昱脸色发青。

        “外头的兄弟们似乎不太喜欢我们……”太史阑轻描淡写地道。

        “一群粗人!混账胚子!”辛小鱼立即踢了海六一脚,“你出去告诉他们,这两位是我的贵客,谁要对他们不敬,或者在我面前提他们不是,统统扔下海!”

        “是。”海六立即出去。

        太史阑挑挑眉,很好,这下海盗们不会再提醒辛小鱼自己是个女人了。

        “大家都累了……”辛小鱼呵呵一笑,“先睡会?等我们到水市岛收了税办完事,就可以回程了。”

        太史阑和司空昱都应了,辛小鱼命人给他们安排了一间舱房,船上地方小,两人一间已经不错,海六一直是睡在辛小鱼床下的。

        两人还没走出她房间,眼瞧着辛小鱼换了一脸苦色,急不可耐地拎着裤子往床后净桶方向去了,司空昱瞟太史阑一眼,似笑非笑,脸色薄红。太史阑面不改色。

        嗯,那些黄瓜的刺想必很有按摩效果。

        太史阑回到舱房,打量一下那薄薄板床,顺手扯过一床薄被往地下一扔,道:“我睡床你睡地上。”

        司空昱嫌弃地看看那不知道多少人睡过的被头发黑油腻的褥子,立即摇头,“我坐椅子上就好。”

        太史阑也对那处处透着黄黑斑的床褥十分恶心,但无论如何,身体最重要,她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折腾两天一夜,多亏身体强壮才没有什么大的不适反应,再不好好休息一下,那就是和孩子过不去。

        她二话不说,把垫子拿回来重新铺上,也不管那垫子刚才垫到脏兮兮的地上又沾了泥水,随意铺铺就躺了上去。

        司空昱一直诧异地盯着她,他知道太史阑虽然不是那种讲究的娇小姐,也谈不上洁癖,但还是很爱干净的,她一开始出身寒微都不会睡这样的床,更何况现在身为封疆大吏,起居八重,处处人间极致享受,怎么也这么不讲究了?

        再说这些床想必是男人睡的,散发着一股臭哄哄的油腥气,他怎么能允许太史阑在男人睡过的床被上辗转?

        他大步走过去,伸手拉她,“别睡这床上,起来!”

        太史阑困倦得要死,躺下几乎立刻就睡着了,迷迷糊糊地不知道他在叽歪什么,伸手一推,啪一下手背打在他脸上。

        司空昱怔了怔,眼中闪过一丝怒色,然而低头看她酣睡神情,立即又软了下来,叹息一声,一边想着太史阑一向绷紧坚韧,今天怎么会这么放松,一边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在脸颊上轻轻蹭着。

        他眼中有种迷茫的神情,缓慢地重复着这个动作,太史阑的手背无肉,肌肤紧绷,骨节鲜明,像一块凉玉压在肌肤上,舒适,又有种彻骨的冷。

        他心底也有点冷,生出虚无的空茫感,此刻抓着她的手,心中却知道抓握着的不过是一场迷离的梦境,梦境里的风景很美,却不是他的田园。

        他微微叹息一声,苦笑一下,他这么深情款款抓着她的手厮磨,她呼呼大睡还打着小鼾,什么也不用再说,他可以拿人头担保她心里绝对没有他一点位置,看他大抵也就如隔邻,顶多和护卫同级。

        司空昱抿着唇,在心里暗骂自己贱骨头,多少人死命追逐不屑一顾,怎么偏偏就喜欢了这个冷硬的女人?

        真是莫名其妙,他到现在自己都没想通。

        爱一个人,真的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事。

        又叹了口气,他放下了她的手,脱下自己的外袍,先把她朝里推推,把衣服垫上,再把她往外拖拖,睡到自己袍子上。

        太史阑就这么给他揉面团一样滚来滚去,呼吸匀净,他瞧着她静谧安详的神情,心中爱怜,忽然又生出淡淡欢喜——她能在他身边如此放心安睡,这也是一份难得的信任。

        他把她往里挪挪,在她身边坐下,靠着床沿。这间舱房也有一个小窗,正对着这夜的月亮,一弯下弦月细长如钩,光芒冷幽幽的,他脑海里又掠过一些模糊的记忆,很多年前也是一间窄而阴冷的屋子,睡着瘦弱的小男孩,一个苍白美丽的妇人坐在床侧,轻轻地拍着他,唱着安眠的歌谣。

        他还记得那歌谣的音节,甚至记得那歌词,他忍不住轻轻哼了起来。

        太史阑并没有真正睡死,她自小便养成了浅眠的习惯,朦胧中听到苍蝇嗡嗡叫,一巴掌就打了过去。

        啪一下她又打中他的腿,司空昱住了口,无奈地笑笑,摸摸她的头发示意她继续睡,太史阑想要沉入酣眠,心中却忽然砰地一跳,觉得有什么事不对劲。

        她一时想不起,却再也睡不着,闭着眼睛慢慢回想到底是什么事不对劲,刚才发生了什么?

        司空昱在唱歌。

        他唱歌确实少见,这是她第一次听,但这也不能令她警惕。

        歌……

        太史阑忽然发觉,刚才的歌谣,好像不是汉文!

        她努力回想最后听见的几个字眼,那般的音节发音几分熟悉,她回想自己在哪听过。

        随即她脑中灵光一闪——西番!

        这是西番文字,她曾在北严城下和西番对抗七日,那些人的语言她虽然不会说,但听得也不少,西番文字发音尾端都上翘,有很多的后鼻音。

        司空昱是东堂人,之后来到南齐,他从未去过西番,怎么会西番文字?而且更重要的是,这明明是催眠曲一样的歌谣,属于民间所有,很难流传到东堂或南齐。

        难道他小时候在西番住过?

        太史阑心里微乱,她一直觉得司空昱相对单纯,但身上总萦绕着一种哀伤和神秘的气息,还有他那个同样神秘的,给他造成很大创伤的母亲。他的身世必然有不同寻常处。

        她闭着眼,没有再睡着,脑中在快速地思考,却忘记自己的手还搁在司空昱大腿上。

        司空昱此刻浑身僵硬,盯着她的手,呼吸微微急促。

        她为什么不拿开她的手?

        她要干什么?

        有意还是无意?

        心里明知道无意的可能性比较高,他却还是忍不住心潮澎湃,他刚刚弱冠年纪,正是血气方刚时候,平日里有事没事还有些旖旎春梦,春梦里女主角十次有九次都是太史阑,梦里的她一改平日冷峻疏离,温柔体贴,风情万种。想着了都让他浑身发热,哪经得起此刻心上人如此贴近,呼吸相闻,柔软的手指离他重要部位只有三寸距离?

        司空昱浑身肌肤都似微微发烫,脸色发红,四面如此安静,听得见她的呼吸也听得见自己砰砰的心跳,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很想俯下身去,啄一啄她的唇角,尝尝到底是怎般的香甜滋味。

        然而他几次俯身又几次停住——一霎靠近会不会收获永恒疏离?坚冷如太史阑,她的芬芳怎许人偷尝?

        不过,偷偷亲一下,她未必知晓……

        他的心思在滔天烈焰中辗转,翻翻覆覆都是她,肌肉的燥热和绷紧似乎已经蔓延到全身,他僵僵地坐着,手指扣到了掌心,然后有点难堪地发现某些不该有的反应竟然开始悄悄抬头……

        正在他思量着退开还是下海里洗个冷水澡的时候,他忽然听见一点动静,夹杂在海风和海鸟的嘶叫声里,是蹑手蹑足的脚步声。

        司空昱满腔的欲火顿时消掉一半,微微偏头竖起耳朵。

        脚步声接近,有低低的对话声传来。

        “睡了吧?”

        “没灯火。”

        “鱼姑奶奶不知怎的,竟然没看出那是个女人。”

        “虽然丑了点,好歹身材不错,哈哈咱们可是有快一个月没碰过女人了!猜个拳,谁先?”

        “等等,两人一间舱房,这对是夫妻?好像那男的武功不错。”

        “确实,先前那一出飞鲨可不是谁都能做出来的,这女的也不简单,她一下水,一下子死了多少黑背鲨?”

        “放心放心,不可力敌便要智取嘛……”

        “这是啥?”

        “那边换来的醉魂香,一支要一斤绿鲍呢!”

        “好极,试试!咱让你先!”

        司空昱偏头听着,眼神冷幽幽的。

        一支香从门缝里探进来,香头已经点燃,如一只通红的眼睛,窥视着屋内一切。

        司空昱无声走过去,抬手先断了香头,随即猛然将门一拉。

        哎哟一声一大群扒在门上的海盗跌了进来,在门口摞上高高地一叠。

        司空昱闷声不吭再把门一关,揪起最上头一个,撕下他衣襟塞他嘴里,二话不说,开揍!

        “砰砰砰砰!”

        老拳如流星,鼻血似飞虹,满地开了酱油铺,天上炸出满天星。

        那家伙被司空昱拎在手上左右开弓连拳十八,打得浑身缩成一团如蜷曲的虾米,喉咙里只能发出一连串破碎的惨叫和求饶,直到被打尽兴的司空昱麻袋一样扔开,接着揍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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