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恩典

叶临闭上了眼，泪水从眼角滑落，在枕头上留下一片水渍。

        “说了又如何，陛下会不做吗？”

        “朕当然……”严启刚想辩解，却又止住了话头。

        ——他不会不做，如果他选择尊重叶临的意愿，那叶临只会借此不断疏远他。

        想到这里，严启的眸色深了些。

        严启道：“叶临，你总归要一辈子留在朕身边，早些想开，朕也不会为难你。”

        叶临缓缓睁开了眼眸，泛红的眼眶里难得流露出了些许迷惘：

        “想开，我该如何想开……”

        严启吻了吻他的眼角：“你不要再惦念着祁睿明了，他这半年来已步步高升，登上户部尚书之位，他早就将你割舍了。”

        “朕是真心待你的，若你肯为朕敞开一分心扉，朕也不会硬要将你拘在寝殿内。”

        听到祁睿明的近况时，叶临的脸色变得有些难堪，严启自然知道他还挂念着祁睿明，但也不生气，只觉得这一步走对了。

        曾经的心爱之人在外顺风顺水，而叶临自己却被囚困在牢笼中无法逃脱，这是诛心之计，也是驯服叶临的关键一步。

        严启要不经意间告诉他，除了这个掌控他生死的帝王，没有人可以救他，也没有人会继续爱着他。

        许久后，怀中的美人才轻轻地攥住了严启的衣角，带着几分胆怯的试探，轻声问道：

        “陛下会只要我一人吗？”

        严启将叶临搂在怀中，轻拍着他的脊背，道：

        “会，朕只要你一人。”

        得到答复的叶临像是松了口气，缓缓垂下了眼睫，。

        严启知道他累了，也不继续折腾什么，为他盖好被子后便离开了。

        而在严启离开后，叶临睁开了眼，眼里的茫然已然尽数褪去。

        他当然知道严启驯服他的手段，但不得不说，半年的软禁和床事，让他确实有些熬不下去了。

        叶临长叹一声，唤出了系统，自回宫以来第一次查询了任务进度。

        【查询任务进度。】

        系统回道：【目前任务进度为80％。】

        ——竟然涨了。

        叶临惊诧极了，但更多的是疑惑。

        严启刚刚提到了要提拔祁睿明的事，他还以为是试探。

        然而，任务进度真的涨了，这是不是意味着……

        系统及时提示道：【经系统检测，任务进度产生涨幅的原因很可能是祁睿明获得了职位上的晋升。】

        叶临怀疑道：【怎么会……他救走我后的一个月内，进度丝毫没有变动，而我被严启关在宫中的这半年内，进度已经涨了10％……】

        系统解释道：【您还记得吗，祁睿明刚回来时，进度也涨了，估计那时他便预料到了您可能是他晋升的重要一环。】

        【不……不可能……他不是这样的人……】叶临有些恍惚地说着，但语气中已经有了动摇。

        系统继续说道：【据系统推算，祁睿明很可能因为您和他的旧情导致官途受阻，将您劫走，估计也是为了换得晋升的筹码，他很可能和皇帝达成了某种交易，只是系统暂时还推算不出来。】

        叶临不置可否，他单方面关掉了与系统的对话，面上的神色也逐步恢复了平静。

        ——系统果然不对劲。

        从始至终，系统好像一直在给他传达一种祁睿明为追名逐利不择手段的印象，事实是否如此暂且不论，可系统那番逻辑不通的说辞着实让人起疑。

        更何况，在最开始进入这个世界时，系统明明不那么智能，甚至不愿透露更多的讯息，怎么到了后来，却又越来越“人性化”了？

        抱着疑惑，叶临开始规划起了接下来的安排。

        虽然不知道任务进度的上涨为什么这么不合理，但如果按照系统的思路走下去，或许就能成功。

        也就是说，他要让祁睿明功成名就，而他也要对祁睿明彻底失望。

        想到这儿，叶临不由得苦笑一声：系统的用意，似乎和严启的打算有些重合了。

        -

        之后的日子，叶临也算是听进了一些严启的话，没有和严启对着干，而是试着敞开心扉去接受只有严启的日子。

        甚至在床上，叶临也一改往日那番被动的模样，开始主动了起来。

        严启对叶临的变化很欣喜，于是更加无顾虑地进行掠夺。

        一天夜里，严启将浑身湿透、几近昏迷的叶临从浴池中捞了上来，抱回了床榻，仔仔细细地为他擦干身子，随后就要将脚铐重新拷上。

        但叶临迷迷糊糊中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安分地缩回了脚，呢喃道：

        “疼……”

        严启关切地问道：“哪里疼？”

        “脚……”

        严启一愣，接着便轻轻地握住了叶临的脚，只见白皙的脚踝上不知何时被磕出了一块淤青。

        若是再戴上镣铐的话，怕是容易碰到伤。

        思索片刻后，严启最终没有给他戴上，而叶临也稍稍清醒了些，睁开了眼疑惑地望向严启。

        叶临问道：“陛下，脚链……”

        严启抚摸着他的脚踝，无奈地说：

        “你的脚上受了伤，这几日便不给你戴了。”

        叶临愣了愣，犹豫了一会儿又问：

        “那日后呢？”

        严启略有些狡猾地勾起了嘴角，一边抚摸着叶临的唇一边问道：

        “亲朕一下，朕日后便不用这链子了，许你在阳景宫四处走动，如何？”

        即便只是将这牢笼从寝殿扩大到了阳景宫，叶临也惊喜极了。

        像是生怕严启反悔般，他立刻勾住了严启的脖颈，急切地吻上了后者的唇。

        严启很少享受过叶临主动的吻，也正是这次他才意识到，叶临的吻技很生涩，只敢在唇瓣处胡乱地蹭着，但仅仅是这样，已足够乱他心神了。

        反客为主后，严启觉着这个吻几乎要摄取他的心神，直到叶临喘不过气后，他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了怀中人。

        严启喘息了一声，压抑住上涌的欲念，沙哑着声音在叶临耳边道：

        “叶临，朕并非要将你囚一辈子，只要你日后别再让朕失望，朕会允你几分自由的。”

        ——尽管这自由，仅仅局限于皇宫之内。

        叶临合上了眼睫，掩去了眼中的嘲讽。

        “多谢陛下恩典了。”

        在这之后，叶临的走动范围便大了些，严启也因此来了兴致，搂着他在书房、院子等各个角落暧昧。

        而七日后的一天，严启抱着他在书房温存时，门外突然传令来，说是礼部尚书祁大人求见。

        叶临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而严启则像是料到了般，从容地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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