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任务继续

四架飞行器在确认无任何危险后，受盾坎队长指令悬浮在撤离的难民上空附近负责警戒安保，等待地面部队的到达。

        两人距离蒙虎连长倒下的地方仅有二、三十米，之间布满了散落的碎石，每前进一步，龙布的心便纠紧一些，踩在碎石上的声音，像是一点一点心里希望破碎德声音，他想要迫不及待的走到老连长身边，但是又害怕面对死亡的蒙虎连长，这种矛盾的心理让龙布和狄安每前进一步，都要在鼓起巨大的勇气迈出下一步。终于走完这二十多米的距离后，龙布和狄安慢慢的蹲下去，流着泪注视着这位身上满目疮痍的连长的躯体，他的眼睛还在望着天空的方向，眼角流出的泪水还未干堌，向下冲出两条水印，伤口已凝固的粗壮手指还紧握着手中的步枪，黑白相间的头发上撒满了楼房倒塌时散落的灰尘。龙布用颤抖的手拂过老连长的双眼，说道：“连长，放心的走吧，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孩子老人们会好好地活下去的”。注视良久后，两人起身，费力的将其他队员的身体抬到老连长身边并成一排后，两人站在他们的身躯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时对讲机中传来盾坎队长的指令：“奎蟒呼叫蝮蛇、奎蟒呼叫蝮蛇”，狄安打开对讲机，用极为平静的没有任何表情的语言回复到：“蝮蛇收到，奎蟒请讲”，盾坎队长那边像是松了一口气问道：“你那里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伤亡情况”，狄安将悲痛的情绪努力咽下胸腔后说道：“老兵全部阵亡，重复，老兵全部阵亡，无一人生还，灵云和我未受伤”，盾坎队长在车上听到后，沉默良久，由于带着钢盔，车上的队员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他们都没见过沉默这么久的队长，而这边，龙布和狄安只是静静的站在牺牲老兵的身边，没有催问队长下一步的指令，一阵风吹过，老兵们浮动的头发和胡须，让人觉得他们只是太累了，只是睡着了。许久，队长用自言自语的语气说道：“老兵永远不死，接着用沉稳的语气说道，蝮蛇，我方卫星检测到有大批武装人员正从德荷方向向此处移动，规模较大，你组迅速离开当前位置，继续执行原计划任务，注意规避敌方武装人员，我方地面部队二十分钟内到达你方位置”，龙布和狄安还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回复，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然后对讲机中传来队长的声音：“放心吧，我们会将老兵带回去妥善安置的”，“收到”狄安和龙布相对一视，然后又向老兵们惊了一个军礼后，向东边飞奔而去，不再回头。

        十五分钟后，地面部队和难民碰了头，表明身份后，难民们留下了欣喜的泪水，然后几个年轻人说要蒙虎连长还在和敌人交战，要回去支援他们，玛雅族的士兵告知他们老兵已经全部牺牲后，大家开心的心情瞬间开始烟消云散，随后是哭泣声此起彼伏。安慰好大家后，盾坎队长让两辆卡车前去带回老兵的尸体，让难民先行回去，但是大家一致要等到老兵的尸体带回后，要和老兵一起回去，要不然他们的灵魂会找不到回去的路，没办法，盾坎队长领着两辆车，迅速寻找到老兵们后，亲自将他们背上汽车，然后和难民车队汇合后，几个老人，执意要坐在装着老兵的车上，然后，几位老人紧握着他们冰冷的双手，悲伤的念叨着：“孩子们，咱们要回家了”，之后，车队迅速撤离，向基地飞驰而去。

        三个小时后，敌方武装人员达到，除了发现他们人员的尸体和体育场上的田地外，一无所获，搜索一个小时后，像是接到了什么指令，原路返回。

        狄安和龙布一口气狂奔了两个小时，一路上两人无言，路上接到了盾坎队长的消息，难民已经安全到达基地，老兵的身体清洗后会举行遗体告别仪式，帕卡尔族长会亲自主持，然后会将他们埋葬在基地上方的森林里。两个小时后，龙布和狄安停了下来，他们已经到达了城市东边的郊区，两人看看时间，是上午十一时，找了一处楼房，然后在里面进行休整，打算睡到晚上六点钟，继续赶路，这一上午，他们太累了，从最初遇见不明身份人员的紧张，到发现是二战后的老兵和难民的欣喜，再到老兵牺牲后的悲痛，他们在这半天，经历了太多，也成长了太多，龙布觉得自己像是在一瞬间长大了，之前他认为，这次是为了完成了一艰巨的任务，而现在，他知道了这间任务的本质，是为了保护还活着的人，完成莫西干族长的夙愿，龙布觉得现在的自己浑身充满了莫名的力量，可以打倒一切敌对势力的愿望，这力量，继承了莫西干族长的愿望，继承了联盟的的宗旨，继承了老兵们的意志，他要完成这项任务，他也一定要完成这项任务，为了已经死了的，还活着的那些人。

        狄安在这半天，流的眼泪超过了这二十年的总和，亲眼看到一位位老兵为了保护那些老人和孩子，一个个在眼前倒下，跃下用身体充当炸弹的老沙，滚到车身下炸越野车的林飞，以及每一位老兵生前的面孔，不断地浮现在狄安的眼前，她只经历过一次离别，但那是她年龄尚小，感触并不那么深刻，而这一次，二十五条倔强的生命，在自己面前一个一个被风吹散，那种无法挽回的无奈、凄凉、绝望，在一个个老兵倒下时不断地浮在自己心中，她也暗暗发誓，无论怎样，一定要完成这项任务，哪怕遇到再多困难。

        梦中，狄安和龙布又回到了那座体育场，孩子们在田地里欢快的奔跑，蒙虎连长和老兵们在旁边看着孩子们微笑，老人和妇女则在微笑着两天缝补衣服······。

        下午六点，两人醒来，吃了一些军粮后，狄安说道：“再往前二十公里，会有一个我们存放物资的仓库，里面可能会有交通工具以及武器弹药，是三年前盾坎队长一次执行任务后，牺牲的人数过多，将无法带回的装备留在了一处秘密的敌方，看就在这里，是出发前队长告诉我的”，龙布看了看地图上的标记，正好在他们前进路线上向南有七八公里，说道：“如果有交通工具的话，我们能驾驶吗？会不会过于暴露？”，狄安收起地图后说道：“应该有几辆越野摩托车，我们带夜视装备，关闭车灯，将排气改造下，问题不大，这也是出发前都已经商量好的”，龙布听到后深呼吸一下后说道：“好的，细节上一切听你安排，我这边只有总任务指示，路上可什么都没给我交代”，狄安喝了一口水道：“反正有我在呢，给你说不说都一样”。两人整理好装备后，又等了一个小时，直到七点钟，天色明显变暗，能见度大大降低后，两人才想目标奔去。两个小时候，他们达到了一个乡镇，荒凉无比的一个乡镇，房子的墙壁上布满了弹孔，告诉后来人这里曾发生后一场激烈的战斗，在夜色的衬托下，一幢幢布满弹痕的房子更显得有些诡异，两人在乡镇的街道上寻找那处仓库，尽管温度也有十四、五度，但是风吹过，依然让两个人觉得冷飕飕的，龙布搓了搓手问道：“队长有没有给你详细说明在哪里存放的啊？”，狄安说道：“队长说那时他也只是一名普通的士兵，跟随在前来支援的队伍当中，当时接到参战人员后，二十人的队伍只有六人生还，他们接到伤兵后边立即返回，是伤兵告诉他将无法带走的武器装备留在了一个农户的马厩里面，其他的队长也不是很清楚”，龙布听完后耸了耸肩膀：“好吧，那分头找吧，比较快一点”，狄安想了一下说：“好的，有危险立即汇报，小心些”，说完，两人分头寻找，狄安走在乡镇的街道上，看着一幢幢黑乎乎的房屋，想想着如果没有战争，此刻也应该是灯火通明，家家都在晚饭后坐在一起看电视聊天吧，还没走几步，就听见对讲机中传来龙布急切的声音：“找到了，找到了”，“在哪？”狄安问道同时向后转身跑去，“就在我们分开时那个路口处，往南边走五六米，右手边一街口处的那幢房屋，有一个马厩”，“好的马上到”，说完，狄安快速向龙布位置跑去，跑到后，看到龙布正在清理门口的树枝杂草，也赶忙上前帮忙，“眼睛挺尖的嘛，盖的这么严实也能发现”狄安向龙布赞赏的说道，龙布继续清理树枝说道：“在固尔族也有这样的马厩，可是我们肯定不会将杂草或者树枝这么严实的堆在马厩门口，除非里面全部堆满了杂物，实在是没地方放东西了，所以我刚才拿着手电这么一照，看到了地上散乱的枪支还有一辆车的车灯的反光，我就知道是这了”，狄安问道：“那你是不是从小就在乡村环境中长大的？”，龙布转头问道：“是呀？问这干什么”，“没什么，就是好奇乡村的生活环境是怎样的”，龙布笑了笑说道：“好啊，回来有时间给你讲一下”，“嗯好”狄安微笑的回应到。几分钟后，他们清理出了一个一人宽的过道，走进去，打开手电才发现里面已经布满了尘土，枪支散乱的堆积在一处，三辆摩托车倒在地上，一辆轮胎已经没气的越野车在最里面，检查后两人发现，一辆摩托车发动起破损已经没了机油，一辆刹车系统出故障，只有一辆摩托车可以进行踩踏式的启动。龙布看一一眼狄安后说道：“那个，我不会骑摩托车，固尔族有拖拉机，但是摩托车很少，我只是见过而已”，狄安撇了一下眉头苦笑着说道：“也就是说我得骑着带着你呗”，龙布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两人将另外两辆摩托车和那辆汽车的汽油用一个铁桶装起来，绑在摩托车后，绑好后狄安说道：“这样一来，差不多能跑八百多公里，那样的距离第一个目标基地就剩下差不多五百公里的距离，若果那个基地的人员方便接应的话，也许再有五天我们就可以到达了，原计划差不多”，龙布又听到一个不知道的原计划内容，笑了笑说道，“看来只有任务全部完成以后我才知道计划的全部内容啊”，然后狄安上车，用力将摩托车踩踏启动，轰了几下油门，排气孔发出了几声轰鸣冒出一阵黑烟后，引擎声音才开始稳定，然后，狄安将摩托车熄火，两人将汽车上的排气管消音设备安装到摩托车上，这样一来，摩托车几乎没有排气的声浪音，只有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声，改装好以后，龙布坐上去楼住狄安的腰，狄安一个回肘打在龙布的脸上，龙布又疼又气到：“不让抱，我垫下来怎么办？”，狄安冷冷的说道：“反手扶着后边，防止油桶掉落”，龙布撅着嘴照做，一声轰鸣声后，摩托车从马厩中冲了出来，窄窄的过道两旁的树枝和杂草被飞驰而出的摩托冲散一地，随着一个漂亮的漂移，两人向东边飞驰而去，摩托车沿着长满杂草的洲道一路飞驰，周围的房子和树木呼啸而过，看不清样子，只有快速退后的残影，狄安的短发随风狂乱的摇摆，是龙布唯一能看到的周围有动静的物体，突然一个颠簸，龙布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前一倾，顺势搂住了狄安的细腰，这次狄安并没有反对，就这样，龙布问着淡淡的发香，跑了近两个小时油量耗尽后，慢慢停了下来。

        车子停下后，龙布还搂着狄安的腰，狄安摘下头盔说道：“还不放手，还想吃我一肘吗”，龙布赶忙松开手说道：“风太大，有些吹迷糊了，不知道停下来了”，然后两人将油箱加满，狄安对龙布说道：“你等我一下，我有些事情要做，你不许偷看”，龙布先是有些疑问，然后忽然明白了狄安的话，“哼，我才不会”，然后，狄安向路北边跑了近二十米后，消失在一个巨石后面，龙布也趁这会儿时间在路边空了空。不一会，狄安小跑了回来，两人上车，龙布这次直接搂住了狄安，狄安也没反对，笑了一下，然后出发了，路上，闻着狄安的发香，龙布心想：“要是胜在和平年代有多好，管他什么宗教习俗呢，自己一定会来追求狄安的”，但是转而一想，狄安是玛雅族的科学家，自己则可能只是纯屌丝一枚，她怎么可能会看上自己呢，然后龙布又开始庆幸自己生长在这样的年代可以这样近距离接触自己喜欢的女神，可是又想到，说不定在和平的年代，自己也会用功读书学习，成为一名科学家，代表华特族和玛雅族进行合作交流呢？就这样，一边矛盾一边做着白日梦的龙布趴在狄安身后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刹车将沉睡的龙布给惊醒了，龙布赶忙睁开眼睛，挺起身子快速向四周观望：“出了什么事了吗？”，狄安则将背包拿到前边说道：“你还挺舒服，都睡着了，没什么事，十一点了，要进行汇报了”，龙布听罢揉了揉眼睛说道：“你技术太好了，摩托车都开的这么稳，让我都不小心睡着了”，狄安没好气道：“那就是说还怪我咯”，龙布笑了笑看向四周，是一望无际的田野：“我们到哪了，怎么一路上都是这样的风景，华特大陆都没几座大城市吗”，狄安调试着对讲机说道：“刚刚你睡着了，我们从一座城市的郊区穿过了，据情报显示，那座城市曾有地方武装人员出行，所以我没有停下，直接绕过去了”，“原来是这样”，两人汇报过情况后，龙布说想试试摩托车好不好开，结果没两下就会了，狄安像是知道龙布就会一样，一点都没有吃惊，龙布在路上转了几个圈后，笑着说道：“原来这么好开，来吧，接下来换我骑上带着你”，狄安不客气的坐上去以后，双手反向扶着后边的油桶。

        龙布察觉后嘴角坏笑一下，然后猛加油门后踩了一下刹车，狄安不受控制向前一倒，一下子抱住了龙布的后背，龙布哼了一声，轰了几下油门，摩托车的后胎冒气一阵浓烟后，飞驰而去，狄安第一次这样抱着一个异性族人坐在摩托车身后，内心竟然没有丝毫抗拒，甚至有些兴奋，狄安知道这是为什么，可是也仅仅只能是知道，她明白龙布也是有同样的感觉的，但是这样的一个战乱的时代，明天都不知道还会怎样，盲目的开始也许终是痛苦的结束，与其事后悲伤，不如就不开始。又跑了近四个小后，两人停下来，将油桶中剩下的油全部加进了摩托车的油箱，看了看地图，距离目标基地还剩下七百公里，跟预计的目标几乎一致，两人将车子停在路上，坐在路边一块石头旁，打开背包，准备吃些食物补充体力。狄安问道：“你给我简单说一下乡村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吧？”。龙布瞪了瞪圆溜溜的眼睛微微一笑说道：“好啊，那可是说来话长了，那我给你讲故事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啊”，龙布坏笑着看向狄安，狄安则头一扭说道：“爱讲不讲，不讲拉倒”，龙布一看这玛雅族人傲娇的性格无法改变后无奈的苦笑道：“好吧好吧，跟你讲一段”，狄安听后满意的微笑，并不自觉的将身子往龙布身边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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