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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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着躺在床上便睡得着,可努力了好半天仍旧入梦不得。
直到侧压着的手臂感到一阵酥麻,我才意识到,兴许是周公昨夜那两场梦编排的甚是疲惫,如今却如何也不叫我睡着了。
我就这般躺在床上,想睁眼起身,可这周公委实可恶,他即不让我睡,也不让我醒。
我想动动那被压了许久的手臂,这才意识到不对,怎的连胳膊也动弹不得了?
这难道就是寻常说的鬼压床?
我不禁怒从心头起,陌云闲那里我不敢去便罢了,如今自己真落得鬼见了都要来欺负欺负的田地。
若是让我知道压我的是何方鬼怪,非叫他堕入畜生道才好。
左右被钉在床上,无论今日周公登门与否,这觉我还非睡不可了。
恍惚之间,终于越过周公这一关,直奔梦乡。
好吧,等我入梦后方觉是错怪了周公,人家仍大人不记小人过,给我排了一出好精彩的梦。
梦中我微微睁眼,便看到师父坐在我的床边,虽看不大清什么表情,可他见我醒了便急忙将我拢在怀里。
只是他好像说了什么,我始终听不大清。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权当是我在昆仑墟最后一次大醉的场景吧。
那时我因大紫明宫那位甚是伤情,仗着师父闭关,便擅自把自己关在酒窖里,也不知喝了多长时间,祸害了师父多少好酒。
那时喝了醒,醒了喝,一次好不容易清醒点,再想去拿酒壶时,却发现自己竟偎靠在师父身上,当时便感慨自己对师父是如何不敬。
不过今日梦境竟与那时一般无二。
来不及和周公道歉,我便又将注意力移到师父身上。
我深感惆怅,明明有很多话想和师父说,可几欲张口,仍是无语凝噎。
我能说什么?说自己等他七万年,说自己历了一场这辈子都不愿回顾的天劫,说自己去凡间走了一遭只为让他快些醒来?
我细想想,这七万年,真的没有什么好事可以告诉师父。
可若是让他老人家为我挂心,倒不如什么都不说来的痛快。
迷迷糊糊间,我还真就什么都没说,只是伏在师父的肩上一通乱哭。
师父好像在说什么,可我听得不甚清楚,便也再不去听,就是止不住的哭。
直到后来哭的快要脱水才肯作罢,还继续靠在师父肩上抽抽搭搭。
有多久没这么痛快的哭了呢?
我记不清了。
不过就当是七万年吧。
反正一切变故都是从七万年前开始的。
上次哭的感天动地还是在若水河畔。
那时是自己抱着师父,如今是师父抱着自己,想来也无甚差别。
那次已是把前半辈子的泪都流干了,若翼族事后因若水泛洪来昆仑墟同我算账大抵也是应当。
我也不知抽泣了多久,只是再等我醒时天光已是大暗。
竟睡了一天么?
只是刚醒时自觉口干舌燥,眼睛竟也肿了起来,使我不得不怀疑刚才入梦的真实性。
我坐起来,还是觉得有些头晕,但看着咕咕作响的胃,实在不忍心躺下,让它受此劫难。
更何况若是再睡,我自己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会冬眠的动物成了精。
可不管是什么,都不至于做黑熊。
夜空漆黑一片,但不时有星子越出,点缀其间。
虽谈不上泼墨般的亮色,但也足够照明前方坦途。
我呆愣愣的看这那最亮的星子半天,竟生出些作诗的意境。
不过我作不出来诗,只好在古人的经历中找些情感替换。
可写景的一句都没想起来,头脑中只萦绕着一句‘守得云开见月明’
好生神奇,今夜明明无月,我也从没来得及守到云开。
“啊——嚏。”
日子虽已入冬,可还不至于多冷。
在我意识到刚才那喷嚏着实太响以至于有些面露惭色时,便被一只大氅整个裹住。
我猛地回头,竟直挺挺的撞在那人怀里。
“不哭了?”
我起初以为那人是陌云闲,毕竟自己这房间离他那间属实近了些。
所以平日里只要自己这边任何风吹草动,最终总能叫陌云闲知道去。
可我刚一抬头就看到比陌云闲清瘦得多的脸,是他的弟弟陌云归。
“哭?我何时哭了?”
他单手纂拳挡在嘴前,可根本挡不住那满脸的笑意。
等等,不会噩梦成真了吧。
感情白天周公根本没给我排梦,我就干对着陌云归哭一上午了呗。
“白天,是你?”
在问出声之前,我其实是想打过去的,这小子笑的实在猖狂。
但我忍住了,可别丢人后还要落个恼羞成怒的好名声。
“不是我,是我哥。”
我悬着的一颗心才落在地上。
可真不如不落下。
我心应该烂地里,然后整个碎掉。
“小五啊小五。你也真是有出息。
早上我怕你真的感染风寒,便想给你送点药。
可这趟真没算白来,这辈子要是不见见此等场面,绝对是人生大憾啊。
就看见你蜷成一团,嘴里还不住的喊着‘师父,师父……’
感情平时你对我哥那‘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的样子都是装的呗,有病了可想起我哥来了。
那模样,啧啧啧,就像前年夏天你抓的那只兔子,还得是你抓它的时候,它是真哭啊。
要不是你在我陌府多年,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哪家喜欢我哥的小娘子,女扮男装来我陌府,想近水楼台来着。
就你那样子,我看了半晌,是实在没辙,不得已才把我哥请过来。
可这时啊,我哥不过探一下你额头,你可倒好,抓着我哥的手就不放……”
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自己的脸烫的不行。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便将身上的大氅脱下来,在手里团成一团甩到陌云归怀里,也不顾冷风凌厉,撒腿跑向后花园。
等到我在这五年好不容易认清的路里找不到路时,我才站定脚步。
救救我吧,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啊。
周公,不,随便什么神仙,折颜,司命,夜华也行。
你们给我辟个地缝让我去翼界好生休养几天成不?
“小五。”
不是吧,这陌云归真是可恶至极!我都狼狈成这样了他还要追上来嘲笑我。
“别再受凉了。”
又是大氅。
我发誓,今天过后我就算冻死,死在后花园里,被大雪埋住,我也不会再披什么大氅。
只是我转过身刚欲开骂,便已经开始庆幸自己什么也没说了。
在这和我玩大变活人吗?为什么是陌云闲啊。
我脸腾的一下又红了起来,着实是这十多万年来极少经历过的窘态。
“师……师父。”
我忙低下头去,也分不清是什么感觉,就是想找点容身之处。
我看前面那方松动的青石板子就不错。
“小五。”
听到陌云闲叫我,我不得不抬头。
该死的陌云归,这么爱说不如学学哑语,也好多几门手艺。
“我有事同你说。”
陌云闲及其顺手的拿起我的手腕,好像抓着前年那只兔子一般轻车熟路。
等等,我想哪门子的兔子啊。
我被拉到后花园中的棋室内。
这棋室外面看起来是个凉亭,到了冬天便可以将四周围起来,是说事的好地方。
看着室内燃着的炉火,我明白了,在这等着我呢呗。
等等他不会要赶我走吧?
老天啊,别和我开这种玩笑好吗。
此时我多希望昨天晚上自己睡觉的时候好好去换身衣服,多盖几层被啊。
“坐。”
陌云闲许是看着我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的样子属实可怜,示意我坐在他对面陪他下棋。
猜先后,他便将黑子落在天元。
玩这么大?只是我今日诸事不顺啊,这棋能不能不下啊。
“沈岱。”
“在。”
这声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让我自己都不禁一惊。
好啊,这真是要赶我走了,连我原名都抬出来了。
我执子的手微不可查的抖了抖。
“你可有什么想问我的。”
有,太多了,能不能行行好别赶我走,你知不知道我能找墨渊元神有多不容易……。
可惜我不敢这么说,眼看着他的棋子步步紧逼。
一招不慎,竟搭进去一眼好棋。
“师父可是有什么想告诉小五的?”
他看了看我,叹了口气。
你你你你你……别别别别叹气啊。
实在不行捅我一刀吧,这锅温水烫的我实在难受。
“五年前,我奉命去南方镇压叛乱,临走时,令先便将沈家军中精锐交到我手上。
我本想着快去快回,可几月过去我便发现不对。
南方部族虽不断挑衅,可并无意实战。
我深觉京城许是要出大事,便强攻下两三城池。
我已尽力,可还是不少损兵折将。
我勉强拿了三两军功急忙回京复命,可在回京前的第四天便听闻沈家……”
他抬眼看了看我,可见我反应不大,便继续说下去。
“我曾是沈家军中一方小卒,后蒙先将军垂爱,方在军中存有立锥之地。
后来便同令先一同出生如死,做过几年将军。
虽不究官场存亡之道,但仍看得清时局。
本想回京后暗中查明此事,可一入府便发现你已在我府上。”
他看我始终毫无波澜,便索性不再看我,只是把玩着手中棋子,兀自说了起来。
“你那时不过十多岁,听到家中一事……竟直接要拜我为师,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先将军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与令先更是过命之交,沈家一事我属实无法视若无睹。
可当时我确实不知道该不该留你。”
可你还是留了,不管是出于什么,我都被留在了陌府,一待就是五年。
“那之后我遣死士暗中调查,果然发现了些蛛丝马迹。
沈家一难绝非天灾。
当时火光冲天,可方圆几里内竟无一人上前救火。
皇宫离沈家也不远,若是想救,有无伤亡都不一定。
可那日竟无一人敢向沈家施以援手。
那日沈家好像在举办家宴,人员最是齐全,可……”
他又看了我一眼,可见我只闭上眼睛
我哭不大出来,许是白天哭够了,夜里听到再多的话也都像看话本一般,万难将自己代入为戏中人。
“你初入府几年,我怕有心怀不轨之人发现沈府尚有遗存留在世上,便将你关在陌府。
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后来感觉风头已过,才敢让你出去散心。
我知道你想查沈家的事,可就凭我院中那百余死士最终所得仍是寥寥无几,可见幕后之人有多谨慎小心。
若真是有人有意为之,线索又怎能让你轻易得了去?
我怕你打草惊蛇,便不时遣些人,送你些关于沈家的消息,好安抚住你。
可前日一事明显是个圈套,我虽尚未查明是何处出了问题,可那群人绝对是冲你来的。
只是当时一时心急,不免言重了些。
小五,那日,为师很抱歉。”
我听着听着,竟听到了自己头上。
等等,明明是自己无理取闹,怎么还要让陌云闲先一步同自己道歉,真是不该。
我没敢应,起身想给他先磕几个再说。
可腿还没站直,就被身上的大氅绊住,一时身形不稳向左栽去。
“啊!”
我本已有了落在地上的准备,甚至连放舒痕膏的柜子在哪都想好了。
可身子却一轻,稳稳的落进了陌云闲的怀里。
虽说我不信命,可如果今天早上陌云归能递过来几纸黄历,我一定看。
不仅要看,我还要通篇都背下来。
陌云闲看着被我撞散的棋盘,许久都没有放我下来的意思。
“师父,你看到了,是大氅拌的我。
真不怪我,不是我故意毁坏这盘棋的。”
此番听了他的一通解释,我确实顺心不少。
不愧是墨渊,连元神都如此值得托付。
不过一个女娃娃的请求,便让他费了五余年的心。
陌云闲浅笑了一声,将我轻放在棋盘上。
可我刚要起身,便被他用大氅裹住,又抱了起来。
不对劲,不对劲啊。
陌云闲今天这是怎么了,抱没完了是吗。
我被大氅裹的像个球一样实在不舒服,刚想要挣扎就听到陌云闲低声说。
“别动。”
我是没出息,我也真怂。
好,敌不让我动,我自岿然不动。
他抱着我一路走回我的房间,路上又同我讲了一件我不想听到的事情。
他平时的话真的很少,今天真不知吃错什么药。
许是他被我感染了风寒,脑子也不大清醒了。
近期北方动乱。
十年了,听他说上次去安定北方是在十年前,那时的我不过七八岁。
那群豺狼终究是按捺不住了。
他同我说年后便要领兵去北方打仗,问我想不想去。
我在他怀里有些热,头脑也好像和手脚一起被束缚了一般,也不管他说了什么,便全都应了下来。
他让我帮他看好陌云归。
让我去北方之后除了营帐哪都不要去。
让我陪他走一趟冰天雪地。
让我哪怕报了沈家的血海深仇也不要离开陌府。
所说前三点还贴点铺陈,可最后一点说的我真是摸不着头脑。
他可是墨渊元神,我这辈子就是为他而来,当然不会走。
他这般谨慎,可是为了……养儿防老?
不对,他有陌云归啊,再说我一个外人要用什么身份给他养老……
我脑子实在乱,本来就头疼,这一趟下来更是好不出来。
他将我放在床上,为我盖好被褥,拍着我让我安睡。
这样子竟和七万年前的墨渊一般无二。
不愧是自家元神,有徒弟他是真哄。
兴许是有陌云闲的陪伴,这次会见周公比往日快了许多。
只是白天的账已被我记在心里,定要在今夜同那周公老儿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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