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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21章


半舍会馆有一个装修成日式风格的茶室从不对外开放,那里是白邵邦接待客户的专属房间。今天,茶室里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薛春生。

        外人不知道的是,白邵邦和薛春生是老相识,很早以前他们曾经在同一个行业竞争得你死我活。后来白邵邦瞄准机会转战基建工程行业,薛春生坚守实体零售业,二人较量的机会越来越少,只是偶尔会在企业家论坛上碰面,握个手、合张影,丝毫不见当初的剑拔弩张。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朋友,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这两年,二人偶尔还会合作,关系反而越来越和谐。

        不过薛春生还是觉得自己略胜一筹,毕竟自己的茵然集团先于白邵邦的宏信资本上市。白邵邦可不这么想,先胖不算胖,后胖压倒炕,宏信资本的市值现在已经超过薛春生的茵然集团。

        薛春生盘腿坐在茶室榻榻米上,左手边的壁龛里摆了一只窄口高脚的陶艺花瓶,花瓶里随意插了一只豆绿牡丹。薛春生欣赏不来,只觉得那绿色的牡丹长得像颗生菜。他知道白邵邦就爱用这些稀罕玩意标榜自己的不俗品味。

        今天薛春生上门是为了一个人——李岳。

        李岳虽然失踪多年,江湖上依然流传着他的传说。他不像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商人,他似乎对钱并没有多大欲望,做生意全凭兴趣,但是却有着极高的赚钱天赋,纵横商界二十年,很少有失手案例。但是他从来都是打快抢,不会发展壮大自己名下的任何一项产业。他给人的感觉好像随时要提包跑路一样,对这个世界并无多大热情,今天投资这个,明天做点那个,赚到了目标数字以后就卖掉,没有任何犹豫和留恋。最让他名声大噪的就是在零八年北京奥运会之前将几乎全部资产投资到了房地产,之后没几年又全部卖掉变现,这一番操作将他的资产翻了好几倍,狠赚了一番。事实上,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只有火锅店和买古董是他长久坚持的两件事。

        薛春生虽然跟李岳没有正面打过交道,但是也在饭局上有过几面之缘。其实京城这帮人混的圈子并不大,基本上都能叫出彼此的名字并对彼此背景多少有些了解。此前,当薛春生得知茵然集团去年新签的法律顾问是丁守财和李寂川师徒二人时还特意做了背景调查,因为李寂川是李岳儿子的这层身份,薛春生才没有将人换掉,不然以他的风格,这么重要的岗位是肯定要用自己人的。只是这些故事李寂川不知情罢了,整天调查别人的李寂川还不知道自己也被人调查了呢。

        “你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老薛,什么事这么神秘,电话里一个字都不透露。”白邵邦边说边给薛春生倒了一杯茶。

        薛春生没接话,只是看向弹琵琶的女孩。

        白邵邦心领神会,对那个女孩说:“程静,你先出去。”

        “咱们俩就别寒暄了,我直说吧。”见女孩出了门,薛春生缓缓开口道:“你现在能联系上李岳吗?我知道你们很熟,这会馆还是你们俩合伙开的吧。”

        白邵邦一愣,他没想到薛春生居然是为了李岳而来,于是好奇问道:“你们…好像没有生意上的往来吧?你找他干嘛?”

        薛春生的表情似乎有些为难,他轻叹了一口气说道:“邵邦,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知道我是一个爽快人。能说的事我绝不隐瞒你,但是有些事不能说我也没办法。我这次找他真的是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不然我不会跟你开这个口。”

        白邵邦没有问出想要的答案,不过以他对薛春生的了解,他相信薛春生并没有刻意隐瞒什么。白邵邦对于薛春生口中“不能说的事”并不想多问,因为他担心好奇害死猫,有些事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反而会被牵连,在商场上厮杀多年的白邵邦见过太多因为好奇而险些丧命的案例。

        白邵邦如实说:“我不知道他在哪,自从他失踪后,我们之间的事都是通过他儿子处理的。他儿子你知道吧,叫李寂川,大学毕业以后跟着丁守财做律师做得风生水起。”白邵邦避重就轻,自然不会把李寂川是自己情敌这种事告诉薛春生。

        薛春生微微点头说:“我认识他们,他跟丁守财是茵然的法律顾问。”

        “嗯,圈子还真小啊。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找李寂川问呢?”白邵邦建议道。

        “那孩子年纪太小了,我感觉他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我不想让太多人卷进来。如果不是那件事摊到我头上实在躲不开,我宁可少活几年也不愿意像现在这样顶着刀子往前冲啊…”他似乎真的遇到了十分棘手的事情,自从进门后眉间挤出来那个“川”字一直到出门都没有消掉。

        “要不我帮你打听打听?”白邵邦提议。

        “那…好吧,但是千万别声张,私底下帮我问问就行。”见无法通过白邵邦联系上李岳,薛春生只好悻悻离开。

        薛春生离开后,白邵邦暗自猜想,那件“不能说的事”八成跟薛蒋两家的突然决裂有关系。蒋政清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事业狂,为人高调,不过他的确有跟他高调程度相匹配的本事,二十几岁来北京打拼出如今的身家地位,如果不是十分致命的把柄被薛春生抓住,他是不甘心更不可能如此轻易放弃北京的一切退回台湾的。

        “老蒋到底做了什么?他做的事跟李岳有什么关系?”薛春生走后,白邵邦一个人留在茶室里坐了很久。

        突然,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瞳孔猛地一缩,“怪不得薛春生那么紧张,这种事处理不好真有可能掉脑袋啊…”白邵邦恍然大悟。

        另一方面,薛春生这次突然造访,将白邵邦心中对辛凯的占有欲彻底激发了出来。之前被辛凯拒绝后,又遭到李寂川在他面前“宣示主权”,白邵邦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心理波动。在他眼里,辛凯和李寂川就像两个小孩子,跟他们两个小孩子玩,不存在输不输的问题,只取决于自己想不想赢。

        人性本贱,白邵邦十分了解自己,如果当初辛凯当场接受,那辛凯在他眼里会立刻变得没有任何挑战性,他尝个鲜以后很快就腻了,求而不得才搔得人心痒痒。结果辛凯拒绝了他,又跑出来李寂川这个拦路虎——现在游戏的难度系数才刚刚好。前一阵新项目上线忙得很,终于闲下来了,白邵邦觉得,是时候把未通关的游戏捡起来玩一玩了。

        白邵邦也是个行动派,第二天就去了火锅店,他没空手,带了一个芭比娃娃和两盒枇杷。当天是个星期日,李寂川和辛凯带诺诺去真正的海洋馆了。等“一家三口”进门的时候,白邵邦已经等候多时。

        辛凯见到白邵邦明显一惊,他略微心虚地回头看了一眼抱着诺诺的李寂川,李寂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就是诺诺吧?”白邵邦拉住诺诺的小手问。李寂川收养诺诺这么大一个八卦根本藏不住,白邵邦是在饭局上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消息,那人原话是这样的:“你知道吗?李岳有一个私生女被找回来了,现在是李岳的儿子在养着呢。”

        诺诺眨巴眨巴大眼睛好奇地问:“叔叔你是谁呀?你怎么知道我叫诺诺?”

        还没等白邵邦说话,李寂川在旁边插嘴道:“诺诺,不礼貌。你叫我李叔叔,我叫他白叔叔,按照辈分来说你应该叫他爷爷。”听到这话的辛凯站在旁边吓出一身冷汗,李寂川这是要立马开战的意思啊…

        白邵邦到底是老奸巨猾,他毫不介意地哈哈大笑说:“你李叔叔说得对,诺诺,你叫我什么都行。”说完从旁边椅子上拿出芭比娃娃送给诺诺,诺诺最喜欢芭比娃娃了,看到以后眼睛都笑弯了。然后白邵邦又拿起来两盒枇杷递给辛凯说:“知道你爱吃,我挑了两盒个大的,你尝尝,枇杷很快就过季了,以后再想吃就要等明年了。”

        辛凯收也不是,拒也不是,有点尴尬地站在那里。

        “给你就拿着呗,不收就是不给白叔叔面子嘛。”李寂川继续阴阳怪气。

        白邵邦仍然保持一副温文尔雅的姿态,到底还是李寂川太年轻啊,爱与恨都表达得如此明显。白邵邦略微靠近了一点,对李寂川说:“你别对我这么大敌意啊,以前你不是挺尊敬我的吗?今天找你有正事,儿女情长先放一放,我们去包厢里谈?”

        李寂川将诺诺递给辛凯后,跟白邵邦二人进了最里面那个包厢。

        “白叔,说正事之前我先跟你汇报一下进度,我和辛凯已经确定关系了。还多亏你当初的提醒,不然我真下不了决心呢。”李寂川决定单刀直入,杀他个措手不及。在李寂川心中,这个世界上能一直陪伴自己的亲人太少太少了,父亲失踪后他的世界就只剩下爷爷。现在他生命中多了辛凯和诺诺,他对这两人极其珍惜,并且由于曾经的经历,他时常被一种莫名的不安全感笼罩,担心辛凯和诺诺在未来的某一天也会像自己的父亲母亲一样凭空消失。所以,他不允许任何人对自己的“所有权”产生威胁。

        “我知道,你们俩情投意合,年龄相仿,作为长辈我应该祝福你们。”白邵邦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我今天来真不是为了辛凯,你白叔叔什么时候缺过枕边人?放心吧,我早就放下了。”

        李寂川对白邵邦的话将信将疑:一方面李寂川知道白邵邦的情人换得很快,他本身就不是痴情种子,对辛凯可能只是图新鲜罢了;另一方面李寂川想不明白,既然放下了还提着枇杷向辛凯献殷勤,辛凯爱吃枇杷这件事自己都不知道,白邵邦这个老狐狸是怎么知道的呢?莫不是在这里跟我玩儿声东击西呢?

        白邵邦见李寂川不说话,就接着说:“我今天来是为了你父亲。

        “你有他的消息了?”李寂川十分惊讶。

        “还没有,但是我听说现在很多人在找他。”白邵邦将实际情况夸张了几分。

        李寂川面露失望:“自从他失踪后一直有人找他,他们经常骚扰我,我习惯了。”

        “这次跟以前不一样。”

        “区别在哪里?”李寂川问。

        白邵邦压低声音说:“区别在以前都是生意上的事情,现在可能是政治问题。”

        “这不可能,我爸他从来不掺合那些事。”李寂川立刻就否定了白邵邦的说法。

        白邵邦说:“你知道为什么你父亲坚持在楼上住了那么多年吗?据我所知,他在北京买下的豪宅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吧。”

        李寂川沉默了,因为他被白邵邦说中了心中疑惑,这也是他多年来百思不得其解的。

        白邵邦继续添油加醋:“外面传来的消息说,你父亲始终住在这里跟这栋楼的位置有关系,而他突然离开是为了躲避什么人。具体怎样我就不清楚了,我知道的只有这些。”

        李寂川被白邵邦的一番话勾起无数个散落在记忆中的碎片,种种迹象纠缠在一起,编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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