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都没有他们野

“我在顾家生活这么久，十五年的感情怎么会是那么容易割舍的？可我没想到，他们根本没把我当人看，一找回亲女儿，就迫不及待要踹了我！”
  “我不信邪，想再给他们一次机会，想不到最终还是让我失望了。我想我待在顾家也没有意义，但起码我还有真正的亲人在！”
  “你们就是我的光！”
  一番话，池浅说的是言辞恳切，真诚到让人动容。
  池沐泽不懂这个梗，看到她红着眼，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池浅毕竟和顾家人相处了十多年，突逢身世巨变，短时间接受不了是理所当然。
  也许他该调查一下顾家，是怎么不把她当人看的。
  半小时后，池沐泽带池浅到他名下一处公寓里。
  挑高的落地窗，光线明朗，整体干净整洁，装修摆设上很有北欧风的感觉，看着就敞亮。
  “你今晚先住这里。”
  “今晚？”
  “明天我带你去外公那里，我要出差，没空照顾你。”
  池浅好奇问，“舅，外公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见到他就会知道了。不过你在他面前最好安分点，他不喜欢吵闹没规矩的人。”池沐泽提醒她。
  池浅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退休后板着脸的老头形象，认真答应：“我肯定老实。”
  “那我的其他舅舅呢？他们都是做什么的啊？”
  “你二舅是开店的，三舅在跑龙套，四舅在国外挖野菜，五舅在厂里拧螺丝。”池沐泽故意这么说，想看池浅的反应。
  她是不是还会跟之前一样，听说他们是群穷亲戚，就露出抵触嫌恶的表情。
  池浅露出了同情的目光，“挖野菜的舅舅和王宝钏是同事吗？”
  “什么？”
  “没有没有。”这可不兴说。
  池沐泽面色一松，拿出手机，“我们加下微信，以后有事方便联络。不过我平时很忙，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最好不要打扰我。”
  把池浅带回来是一回事，不代表他就对这个外甥女有多少感情了。
  只是义务。
  池浅扫了他的微信添加。
  池沐泽点开验证信息，迟疑了两秒：“你叫乌龟绿？头像还是只绿龟？”
  这像是女孩子会用的网名和头像吗？
  池浅个人非常满意，“舅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和头像很衬我吗？我就想像乌龟一样，壳硬难啃，寿命还长，放在池子里能许愿。”
  池沐泽额角隐隐抽动，到底怎样的人，才会希望自己像只王……乌龟？
  他通过她的好友请求，第一条消息就是转账。
  “以后零用钱我会定期发给你，不够用再跟我说。”
  池浅看到上面的数字，热泪盈眶，“舅，以后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养猪，我绝不骑牛！”
  有奶就是娘啊！
  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舅舅真大方！
  她感动的样子太夸张，池沐泽表现出了疑惑，“难道顾家平时没给你零用钱？”
  “每年过年的时候我能收到几百块，平时基本上没有。”
  池沐泽语塞，顾婳一个月的零用钱都不止这点。
  池浅在顾家受到的就是这种待遇？
  那她执着于待在顾家的理由，真的是像她说的重感情舍不得？
  池浅是真感动啊，顾家不做人，对她扣扣索索的不舍得多花一分钱。
  才刚认的舅舅一次发的零用钱，都比他们加起来的多！
  “舅。”池浅把手机贴放胸口，宛如宣誓一般：“你放心，我会报答你的，我以后一定给你养老送终！”
  池沐泽：“……”你确定这不是报复？
  “喵～”一声喵喵叫从沙发底下传来。
  池浅看到一只水光油亮的橘色大鸡腿爬出来，口水差点流下来，蹲下去摸摸。
  “舅，你还养鸡腿……猫啊？”
  池沐泽淡淡道：“朋友暂放在这，明天就要送回去。”
  池浅盯着那只大鸡腿几秒，“那你记得告诉你朋友，让他少光脚在地板上走，他家猫嫌他脚臭。”
  池沐泽诧异，“你怎么知道？”
  “猫猫就是这么想的啊。”池浅理所当然地道。
  池沐泽觉得她的话有些孩子气，便笑：“难道你还能读懂猫咪的心声？”
  “对啊。”
  池沐泽沉默几秒，“池浅，你以前在顾家，经常和小动物说话？”
  “嗯嗯！它们经常带我吃瓜！”都是喷香新鲜的大瓜！
  好比说顾董事长有次趁顾夫人不在家，拉着来送文件的秘书在更衣室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还被窗口路过的野猫看到了。
  野猫：我都没有他们野。
  池沐泽沉默更甚了。
  他听说，一个人开始对动物和植物说话，问题还不大。
  但要是那些东西开始回应这个人，问题就大条了。
  之前他只是怀疑池浅在顾家被欺负了，现在他怀疑池浅遭受了精神上的虐待。
  池浅也不知道他脑补了什么，眼神古怪。
  “舅，我没骗你。”池浅指着他怀里的猫咪。

  “这只猫还说，你不在家里的时候有个戴眼镜的男人来过，偷偷拿走了你放在房里的文件，看起来一脸不怀好意。”
  “……猫还会讲成语？”
  “这只猫说它是从北大出来的。”这个身份放在整个宠物界，都是相当炸裂的。
  池沐泽嘴角一扯，决定不再和她争执，她的精神状况已经出现问题了。
  不过她说的戴眼镜的男人，可能是他的临时助理，但他不记得他有叫他来家里拿什么文件。
  “这只猫真的看到戴眼镜的男人来过这里？”
  问出这句话，池沐泽心想自己大抵是被池浅的不正常影响到了，居然相信她说的胡话。
  池浅抱着怀里的胖猫猛点头，“他的下巴还有颗黑痣，舅你一定要小心这个人。”
  池沐泽的神情逐渐凝重。
  他的临时助理，下巴的确有颗黑痣。
  这个人前天才来公司，池浅不可能见过他。
  不管怎么样，谨慎起见，池沐泽给总助去了通电话，让他重点观察这个临时助理，一有异常立刻把人拿下。
  如果真是商业间谍……
  池沐泽看向池浅，她和那只猫嘀嘀咕咕的，像在说小话。
  如果不是在顾家受到冷落，她怎么会和小动物说话，自问自答？
  池家好好的把顾婳养到这么大，顾家就是这么对池浅的？
  池沐泽心里有一丝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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