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两个神明嘀嘀咕咕半天，最后齐木楠子被要求去支开女主角了。

        [拜托你们收敛一点，至少在这个世界内，这还是我的主场。]

        粉发少女面无表情地警告。

        [既然为了有趣到了这里，就好好遵守规则，以及接受结果。]

        特图敬了个可可爱爱的礼：“好哦，那就拜托你啦二次元之神~”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两个在打配合。”舒神色淡淡，“但我会遵守秩序，这不必说。至于这些人类能达成让怎样的结果，我也很期待。”

        “因为别看他这样，舒也是第一次玩游戏！”

        特图替另外一个神明笑嘻嘻地回答，又理所当然道：“我是从非神种诞生的，自然会比较亲近和我一样是非神种诞生的齐木啦！”

        舒“齐木不是非神种中诞生的，他是世界神，只是资历太浅”的纠正被他完全忽视。

        特图又兴致勃勃地看向齐木：“我们当时也完全没想到呢，本来在探讨该怎么处理这个世界，居然会被你听到；本来以为你只是个人类，结果居然在想成为神明之后就成了神明！真有趣——齐木你要不要和我玩个游戏……”

        [下课了，我去叫祈本出去。]

        齐木楠子问若未闻，径直走到祈本琉夏座位后。

        祈本琉夏反应倒还好，只是没想到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的同桌伏黑惠倒是警觉地望了他两眼，对他忽然的出现产生危机感。

        伏黑惠：“……你是？”

        [我是齐木，一直坐后面那个。]

        齐木楠雄提醒了一句，又看向祈本琉夏，表情平平：[没想到你会转学到这里，需要我带你逛一圈校园吗？]

        见到熟悉的客人，祈本琉夏下意识扬起笑容，嘴唇微微翘起，在开口的那一刻又僵住。

        “……是你啊，”她快速眨着眼，语气有些散漫，“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你一直在这里上学吗，齐木同学？”

        齐木楠子对她的态度毫不在意，一如既往地开口：[一直都是。需要我改口吗？]

        琉夏有些反应不及：“什么？”

        齐木语气平常：[琉夏。]

        “……那还是称呼我祈本吧。”

        祈本琉夏窝在自己胳膊里，眉眼间带了些倦意道：“我刚刚已经看了一圈，不用继续逛了，谢谢你的好意。”

        齐木伸出手：[那就请我吃一个咖啡果冻吧，作为改口费。]

        “……”

        祈本琉夏从臂弯里抬起眸，像是惊讶又像是觉得有趣，细细密密的浅色睫毛阴影映入眼底，却显得那瞳仁的红色格外清透。

        隐约可以见到一些笑意。

        伏黑惠没看到她的表情犯难，插了一句：“你们在说什么改口费？”

        琉夏知道他误会，懒懒散散地从椅子上起来，在下唇抵着食指，朝伏黑惠眨眨眼：“是秘密哦，女孩子的秘密我就不告诉伏黑君，总之是小事啦。”

        又对着齐木笑笑：“那走吧，去付封口费。”

        她并不介意被“敲诈”——在祈本琉夏的视角看来，这不过是一种最简单而且基础的社交。遵守基本的社交规则，保持基本的友善，如果和普通人的相处都能这样，她高兴还来不及。

        这个世界是需要很多齐木这样聪明的普通人的。

        祈本琉夏自知自负、但死不悔改地想着。

        出教室门的时候，中原中也正靠在墙上，似乎在等人。

        祈本琉夏指着齐木，抢先道：“齐木同学说要带我去学校逛逛，中原老师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吗？”

        一大堆事。

        但是都不好说。

        中原中也看了眼存在感不高的齐木，回忆了下，发现班上的确有这么一号人后，只能稍显局促地压了压帽檐：“没什么……好好逛逛，有问题找老师。”

        “好的。”

        祈本琉夏笑。内心却是觉得有点麻烦——要是大家都能和齐木同学一样懂得社交距离就好了——不过也只有一点，毕竟说这话的人是中原中也。

        比外表正直得多的良心黑手党先生，即使不算普通人，但也不算麻烦的特殊人。

        但等到了小超市，她看了眼平平无奇的齐木，心念一转，把随手挑的价格中等的放下，换了个口味更好价格也更贵的咖啡果冻。

        要是都像是齐木同学一样就好了。

        祈本琉夏再次这么想着。

        能听到人类心声的齐木，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更加昂贵的宝物，忽然就理解了中原中也刚刚好感上升的原因——女体化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完美被当成普通人，而且还因此被给了咖啡果冻。

        莫名很有成就感。

        但为了给提示，他又不得不表现出自己的“特殊”：[说老实话，祈本同学对守护甜心和老师还有伏黑同学的态度稍微让我有点意外。]

        祈本琉夏的眼神稍微变了变。

        她看向身边的少女，只见她正专心品尝着咖啡果冻，仿佛刚刚只是随口一言。

        “你……你也有守护甜心？”

        齐木若无其事道：[已经消失了，但还是能看见。]

        猝不及防的消息让祈本琉夏陡然提高了声音：“消失？！”

        话出口看到齐木投过来大概算是惊讶的表情，琉夏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抱歉。”

        [虽然比不上你做的，但这个也很好吃，所以没关系。]

        琉夏毫不犹豫：“那我再给你做两个。”

        “十分懂得社交分寸”的齐木心满意足地双手合十，遵守着不言而喻的交易规则，没有表现出一丝丝惊讶，上道地问：[你想问什么？]

        祈本琉夏盯着他的眼睛：“为什么会消失？什么时候消失的？”

        [因为觉得很无聊吧，然后就消失了。从我升入高中，认识了很多新同学和朋友的时候，开始一个个消失的吧。]

        齐木的话语平常地像是在讲自己换了件衣服，虽然是新的但是好像也没多喜欢的那种。

        祈本琉夏第一反应是不能理解，无需再聊。

        但齐木继续开口：[天音校长是个很好的人，中原老师安全感很足，笹川京子和三浦春同学——短发和马尾那两个，都很有活力又善良、是很适合作为朋友游戏的人，伏黑惠和狱寺隼人同学看起来虽然像是不良，但内在祈本同学也看得出来吧。]

        琉夏：“……你想说什么？”

        [祈本同学应该明白的，不用我多说。]

        “不，我不明白。”

        齐木顿了顿，看向她的视线稍显责备：[恕我直言，守护甜心这种幼稚的童真产物，已经不适合现在的我们了，祈本同学比我更加了解社会对吧，那应该更清楚。]

        琉夏一言不发地抿着唇。

        齐木的动作顿了顿，以为自己说的太过了，想补救一下。

        祈本琉夏忽然拿过了齐木手中剩下的咖啡果冻。

        就在齐木还在思考要不要忍痛割爱让她发泄一下——当然最后的结果还是觉得性别可变、眼镜可摘、咖啡果冻不能丢时，琉夏一口气吃掉了剩下的咖啡果冻。

        一整个过程速度之快，甚至超过了心声传达的速度。

        齐木：[……？]

        舔了舔嘴角泛哭得甜味，黑发红瞳的少女轻松地笑着：“恕我直言，既然已经是成熟的人了，不应该对零食这么执著哦，齐木同学也是明白的吧。”

        齐木谴责而委屈地看着她：[不，我觉得人类是多多少少都有一点底线的生物的……]

        “我也觉得。”

        祈本琉夏笑得狡黠。

        齐木楠子沉默。

        他的目的似乎达到了，但是咖啡果冻没有了。

        在心里的插翅膀小人疯狂按着长角小人揍、顺便一脸圣光地劝着“要为全世界着想”无数遍后，他终于勉强心平气和：[……我承认，琉夏你说的是对的。]

        “这才是真正成熟的人的表现哦。”

        祈本琉夏微微凑近，被对方的影子遮挡住的眼神意外的明亮，伸出手替对方理了理额发：“……我很喜欢你，齐木同学。”

        美少女的呼吸近在咫尺，暧昧的低语轻轻缠绕，身体距离不断拉进。

        齐木楠子的注意力却无法从对方手心藏着的咖啡果冻离开——那是祈本琉夏给自己买的，毕竟她想营造出两个朋友一起买东西的氛围。

        但似乎，有可能，现在，这份对方打算拿来做甜点的宝物，即将……要归自己了？！

        齐木的呼吸稍微有点不淡定了。

        祈本琉夏满意地收回手，像是变戏法一样，手一转就摊开一个咖啡果冻，一本正经道：“不觉得我们很像？齐木同学，这么有缘分的话，你想再吃一个咖啡果冻吗？”

        她看起来像是在戏弄猫猫。

        但加速眨动的眼睫、微微紊乱的呼吸，还有过于强烈的心跳，在一览无余的齐木眼里，都能看出对方的紧张。

        当然，最关键的是心声。

        在镇定自若的少女心底刷过的“她懂的吧懂的吧”“既然刚刚那么说了也肯定是有正常社交的想法的吧”“我做的咖啡果冻应该能吸引到她吧”……一片声音中，齐木动了。

        粉色短发的三无少女虔诚地握着另一个少女手心的咖啡果冻，信誓旦旦：[完全可以。无论多少个都行，请不要大意地问我问题吧。]

        “可我现在不急，那就之后问吧。”

        祈本琉夏将发热的手心背在身后，假装漫不经心道。

        社会人的社交。

        很完美。

        里香姐姐！

        ……

        这边一片和乐融融，而另一边却有些糟糕。

        自祈本琉夏走后，终于按耐不住的沢田纲吉泪眼汪汪地围着“过去的同学们”转，努力地吸引两人注意力。

        “是我啊京子！我是沢田纲吉啊！”

        “山本同学你看不见我吗？我是沢田、就是那个废柴纲啊！”

        “为什么你们会在这种学校？高中的我没有和京子一个学校吗？真的完全看不见我吗噫呜呜……”

        尽管知道两人看不见，也知道还有一个守护甜心在看着，但是忽然见到熟悉的人却不被看到的委屈莫名涌了出来，认知尚且只有十四岁的少年努力地挥着手，却毫无作用。

        被他注视的两人毫无反应。

        然而，他身后，银发绿眸的少年忽然呢喃一声：“我好像，感觉到十代目的气息了……”

        说着，就猛地冲了出去。

        紧随其后，山本武面色微变：“狱寺说的是……阿纲？”

        正在和他讲话的马尾少女也忽然激动：“什么？有阿纲先生的消息了吗？！”

        笹川京子反应要慢半拍：“沢田……沢田，找到了吗？”

        “……”

        一直想要被关注到的少年彻反而愣住。

        他们说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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