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团体

盼星星盼月亮，盼火锅，听到明天放假的消息，六班仿佛炸了锅，尤其江莱，笑容摆在脸上，不过，江莱笑的时候，只是咧嘴，嘴唇却紧闭，偶尔释放，也会开怀，女孩子，下意识都会注意形象。高中后，江莱也学着身边人，往脸上拍点粉底，陆远是封建的古板，对化妆的女孩子不感冒，但是自从江莱也往脸上开始花钱，他强迫自己接受，后来逐渐也不敏感了。

        “女孩子嘛，化化妆正常，爱美，青春期，早晚都会画的，没事没事。”每当看见江莱拿着镜子，往脸上“拍拍”，陆远都有这么个思想过程。

        之前他对这件事，是非常没余地的，但是江莱也开始这样之后，陆远用一个多月的时间接受，甚至学着欣赏……也不再说“不喜欢化妆的女生”这句话了。

        周五的晚上，大家就开始躁动，江莱和杨望舒已经开始“预谋”明天的时间地点人物了，甘敬担心考试，还在写作业，不过写了一会，在草纸上画画了。

        三班，陆远也是习惯性走神，想的天马行空。想到明天要吃饭，看了看兜里的钞票。哎，男人最怕没钱啊。

        陆远想找李可传传纸条，谁能想到这主，看《李太白全集》入迷了，咳嗽三声都听不见，方钟还在加练，教练说他最近心不在焉，打球还能走神失分。所以罚方钟跑五公里，器械20组。

        方钟被罚时还是心不在焉，脑海中竟然突然想到甘敬的脸，这让他差点在跑步机摔了。

        “方钟，先歇一会吧，擦擦汗去我那里。”李教头，背着手，就离开了。

        方钟知道自己惨了，但是，硬着头皮也得去啊……

        “最近心不在焉，看出来了吗？”李教头双手拄着大腿，没有生气，很平和。

        “啊……嗯，有点。”方钟摸摸后脑勺，不由自主把头低了下去，他也不好意思。

        “青春期嘛，正常，我理解，但是你得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吧。”李教头看着方钟。

        “李教，我没……”方钟知道老李什么意思，脱口而出，但是他确实什么也没有啊。

        “害，羽毛球，运行中受风影响，即使你再大力气，还是会受风影响，懂吗？”老李很少这么温和的严肃。

        “啊，知道，是……”

        “我们和那些坐在教室里的人不一样，你没有后退的路，要不顶风，要不退出，换条路。”

        “……”

        “体育生，只有成功了，才是国家健将，失败了，有什么头衔吗？我知道这很极端，很残忍，但这就是你要面对的，队里你和张梓泰，都是一起进来的，你俩关系也不错，但是他现在竟然能领先你这么一大截，你该想想了。”

        “嗯。”

        “绝招就是把你的全部奉献给你所爱的一切。”

        “嗯。”方钟底气不足，他不想认为影响自己的是甘敬，这不男人，但是他不能让前途就此终结。

        “明天放你一个下午，回来换个状态。跑完8公里，就休息去吧！”李教头拿起水杯，吹吹溢出的热气，里面泡着茶，沁人心脾。

        “不是5公里吗？”方钟反应很快。

        “什么5公里，8公里啊，我一直都是这么说的。”老李耐人寻味得地笑了笑。

        “好啊，好啊，你个老李。”方钟拿手点了点老李，好悬没气过去。

        “没大没小，指谁呢？不想休息了？”老李仰起头。

        “错了，我错了，8公里，对，8公里，您喝喝茶，我去跑。”方钟转身离开，背对老李后，气得直咬牙。

        ……

        八公里之后，方钟灵魂都要丢了，想到明天放假，才勉强撑着走回家。

        手机一开机，给陆远发了条微信“明下午有空”，就瘫在床上，衣服都没换，睡去了。

        另一边，甘敬不知道，为什么方钟两天都没消息，把手机扔在一旁，专心写地理作业。

        ……

        周六一早，女孩们都在睡懒觉，阳光灿烂，打开窗户，一阵清风，吹得陆远心旷神怡，陆远从来不睡懒觉，只有大年初一或者什么特殊重大节日，才可能睡到八点以后。

        现在六点半，李可已经出去拍照，采集秋天的味道。陆远写写作业，下午显然江莱那个祖宗不会给他留出时间，等江莱醒了，自己就忙不过来了。

        方钟是最早的，五点半就起床还是准备晨练，他的早餐十分健康：鸡蛋，牛肉，蔬菜，热奶。

        即使很多东西他并不喜欢，但是没办法，体脂一定要控制住。

        吃饭时，方钟才看微信，10多条未读消息，除去系统没用的推送，就剩陆远，甘敬，江莱的。

        陆远回复一个“那就下午约”。

        江莱告诉方钟“周六下午好好收拾收拾自己。”

        甘敬发了一个表情包。

        体育的路是孤独的，方钟平时也不太用手机，一旦上瘾，影响视力，虽然羽毛球后期训练，主要靠肌肉记忆和意识，但是眼睛能看清对手小动作，也是非常重要的。

        不过方钟还是听话的，结束上午的训练，把衣服都洗晾好，认真洗了个澡，刮干净胡子，修修指甲，熨了熨头发，照照镜子，哪里都处理的挺好，才满意的穿上平时很少穿的“正装”，其实就是休闲装，不过相对于大部分时间的运动服，休闲装很正式了。

        戴上嘻哈项链，穿上高帮白帆布鞋，搭配黑直筒裤，两条白裤带，没有系上，自然垂着，安踏白半袖，搭配一件卡其色夹克外套，头发蓬蓬的，才算完事，这也算是男生出门的“最高礼仪”了。

        陆远不在乎衣着，简约到底，衣服也没有太多配色，白板鞋，黑休闲裤，白半袖，蓝色牛仔外套，但是出门前冲个澡，洗头，等一切，都是他的日常，陆远有洁癖，非常爱干净，如果有油溅到他衣服上，如果洗不掉，那就是永远不穿，所以他对一切格外精心，戴上超薄机械表，简直绝了。

        李可算是他们三个里潮流的，所以也更吸引小姑娘，耐克白高帮，灰白直筒裤，两边各一道笔直的祥云纹图，黑色加绒长袖，所以也不冷，头发熨成中分，配上手表，项链，蓝牙耳机，回头率瞬间提高。

        上午九十点，女孩们刚起，懒懒地开始收拾自己，洗脸，梳头，挑选衣服。

        陆远从来不制订时间，他不是很了解女生的心理，李可在“不得不接触”女生中，很清楚女生放假的作息规律，所以约定下午，这样能给女孩们足够的睡眠，以及收拾自己。

        男生穿上衣服，说走就走。女孩则不可能，青春不用来美丽，等什么时候呢？

        下午三点，他们约定学校门口见面。

        三个男孩，三个女孩，迎面相遇，都有点忍不住笑。这算是他们第一次正式在学校外相遇。

        “呦，今天有美女，穿这么正式啊！”江莱率先打趣陆远。

        “我平时，穿的不是这套吗？”陆远金牛座，你永远不知道他会因为什么较真。

        “是是是。”江莱见陆远认真，赶紧化解危机，不然……

        “介绍一下，这是杨望舒，我们班的，大美女。哈哈哈！”江莱转移话题。

        “之前听江莱提起过你。”陆远杨望舒第一次见，还是比较拘谨。

        “嗨，没想到啊，哈哈。”李可推了推眼镜，笑着说。

        “是呗，哈哈，挺巧。”杨望舒也笑了。

        “你俩认识？”陆远有点疑惑。

        “是，我俩一个生物班的。缘分，月亮同学。”李可接话。

        “什么月亮？”甘敬回过神，刚才她和方钟一直在对视，显然，方钟有点不好意思看她。

        “就是，望舒在古汉语中，是月亮的意思。意境挺好的。”李可解释道。

        “不愧是文科状元，行！”江莱恍然大悟。

        “啊，那个……咱们吃饭去吧。”方钟提议道，因为他吃完饭，晚上还打算加练一下，主要，甘敬审视罪恶的眼神，好像在质问他，为什么已读不回。

        “体育生还知道饿呢？”甘敬故意难为方钟。

        “体育生不是最容易饿吗？”江莱没听出来话里有话，因为这事就他们两个自己知道。

        “啊，体育生，有时候也饿，也饿，走吧，打两辆车，海底捞。”方钟摸摸后脑勺。

        “走吧！你们三个一个车。”江莱提议。

        ……

        上了车，陆远觉察到刚才的不对，询问情况，了解之后，陆远，李可相视一笑。

        “甘敬是不是喜欢你？”李可直接了当。

        “啊……不能吧，我感觉，不像。”方钟摸摸头。

        “害，没事，你正常吃饭，一会我帮你，你见机行事就行。”这就是陆远的魅力，出了问题，第一时间调整状态，带领团队解决问题。

        几分钟的路程，显然变得漫长了。方钟不会花言巧语，更不会解释什么的。很少见他忧郁，他看向车窗外，话少了……

        ……

        大家都很自觉，男生坐一边，女生坐一边，江莱面对陆远，甘敬面对方钟，杨望舒面对李可。

        陆远看方钟低着头，心里叹了口气。大家等着上菜，是个好机会。

        “这档次一下就上来了，环境不错的，蛮干净的。”陆远开口，并给江莱一个眼神。

        “就你事多，一天天的。”江莱没懂，但是她凭多年经验，认为应该接茬。

        “切，能和三个美女吃饭，也是荣幸啊。”陆远接着铺垫。

        显然，饭桌的气氛热了一些，陆远见状，继续努力“抬起头啊，跑两圈把你累成这样？两天不回我消息。”陆远拍拍方钟，方钟也终于抬起头。

        “太累了，太累了。”方钟似乎明白了，“这两天训练实在太累，没看手机，回家就睡着了。害，还得加强啊。”

        “注意休息吧，体育生，害。”江莱回应着。

        陆远向她点点头，暗示她这话说的没毛病。

        “是，确实，有时间多睡会。”甘敬也算了解情况，其实也没生气，就方钟这突如其来的内向，让她不太舒服罢了。成熟的女生都要学会给男生台阶。

        “嗯，好，练完就睡，回复完消息就睡。”方钟摸摸头，笑容又挂在脸上，像个拿到糖的孩子。

        陆远没想到“回复完消息”这种话，方钟能说出来，这么聪明的潜台词，竟然从他嘴里出来，估计是瞎说的。不过听完这话，甘敬脸上也是多云转晴。

        李可和杨望舒二人小声闲聊着，沉浸式聊天，杨望舒被李可逗得哈哈大笑。

        “不愧是李可啊！”江莱心想。

        陆远同样为之惊叹，因为杨望舒和不太熟的人，会非常拘谨，看样子，平时生物课，她俩没少唠嗑。

        李可也注意到陆远那边解决完问题了，便立刻切话题，让大家融入到新的氛围。李可很懂说话的时机，所以很招女孩子喜欢。

        等菜一上来，快乐真正也开始了。

        江莱吃的很开心，杨望舒不太说话，偶尔搭搭话茬，甘敬属于减肥板不住嘴型选手，李可天生小鸟胃，方钟最累，吃啥都要注意，差点就计算卡路里摄入，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蘸料也有讲究，陆远这种饭局，一般多看少吃，他会下意识记住大家爱吃啥，不能吃啥，细节男孩。

        大家聊八卦，聊学校那点日子……

        一晃就是晚上，桌上也是“狼藉”，江莱吃的很饱，有好吃的，她可没那么多心思去想别的。

        江莱把筷子放下，低头吃东西的陆远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餐巾纸，伸手递给她，头也不抬。

        江莱也自然地接过，一切好像习以为常。

        李可，看到了这一细节，抽了几张餐巾纸，也放在杨望舒旁边，杨望舒看着他，李可做出擦嘴，然后往脸上涂口红的动作，暗示她一会用得上。

        杨望舒心领神会地笑了笑。

        方钟……方钟，不出意外，吃的最快，低头拿手机看上羽毛球比赛了，沉浸式，旁若无人。

        甘敬看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悻悻地给了一个白眼。

        陆远抬头瞄了一眼，瞬间懂了，抽了几张餐巾纸，从桌子下，塞到方钟手里。

        “我不用。”方钟脱口而出。

        “这……我tm”陆远崩了，直男这一块，不要和方钟比，他能气死直男，他眼里只有羽毛球。

        陆远冲他挤出微笑，把纸塞进他手里，在方钟的疑惑下，用手拽着方钟的手腕，递向甘敬。

        “学着点，以后用得上。”陆远无奈地看向甘敬，仿佛在解释“这是我的傻儿子，孩子小，没谈过恋爱，你见谅。”

        “哈哈，这方钟，真愁人，羽毛球也不是你全部啊。”江莱打趣道。

        “啊……这，羽毛球就是我的全部。”方钟坚定地说。

        “啊这，行！加油！”江莱给方钟一个台阶，但这小子，压根不领情，干脆放弃了……

        陆远招呼着大家出门，暗示江莱先去付钱，他随后就到。陆远在大家起身说笑去门口后，认真检查了一遍桌子，椅子，果然发现了杨望舒落下的粉底。

        随后来到前台，陪江莱付钱，对账单，在这之余，给江莱一小镜子和口香糖。

        江莱同样非常自然地接过：“你咋知道我忘带镜子了。”

        “直觉呗”

        “还得是你！行！”江莱很乐意和陆远在一块，很舒服，没什么事需要她考虑。

        尤其出门，吃饭这种活动，或许陆远的家庭原因，所以他会考虑到每一个人，每一个人的心理状态，他都会考虑到位。

        ……

        另外四个人，在门口有说有笑。

        陆远出门，看着杨望舒，拿出了粉底：“很不小心哦，一百块呢，这就不要了。”

        “艾玛，忘了忘了，谢谢！”杨望舒这下感受到陆远的“细心”了。

        给女孩们送上车，李可挥挥手：“到家发微信。”说着在耳边比划着接电话的手势。

        方钟，只是看着车里的甘敬，摆摆手。

        陆远不需要和江莱再说些什么，只是笑了一下，点点头。他俩的默契，是时间证明的，不需要任何人肯定，或者证明。

        果不其然，到家，江莱主动给陆远发了安全到家的消息，两个人聊着今天的事，看着月亮，不知不觉地就夜深了。

        方钟主动找甘敬，但是甘敬故意没搭理他，让他也感受一下，报复他一下。

        杨望舒因为粉底，给陆远加了分，和李可聊着。

        李可，淡淡地告诉杨望舒：“慢慢了解陆远吧，你可以永远相信陆远的细节。”

        方钟见甘敬没搭理他，也没多嘴，听着歌，把一切收拾好，做完10组俯卧撑，便睡了，毕竟，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又是新的训练的一天……

        夜色很美，月亮很圆，朦胧地月光撒在大地上。

        少年们在对明天的憧憬中，进入梦乡……

        青春很美妙，拥有青春的人，是幸福的。即使青春终将离我们而去，但是留下的记忆碎片，会刻在我们的大脑。

        等人生黄昏时，拿出来，回忆片刻，笑容又会不自主地浮现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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