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1章

要不是为了不让别人有机会抹黑叶千栀，宋宴淮是恨不得自己能留下来过夜，不过虽然没能留下来过夜，但是他陪伴了一天，总算是有些成效的，起码明煊小朋友对他没有一开始那么抵触了。

        见他要走，小脸上还流露出了一抹不舍。

        这个表情让宋宴淮差点忍不住就要留下来，好在，儿子是重要，但是在他心里，叶千栀是最重要的，他绝对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不合时宜的事情，所以还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等他一走，明煊小朋友噔噔蹬蹬小跑着去找叶千栀了。

        此时的叶千栀并不在前院，她上午从明煊小朋友那边知道了有个嬷嬷背着他们对明煊小朋友说了一箩筐宋宴淮的坏话，她表面上是没说什么，不过早把这些事情记在了心里，然后让人把那几个嬷嬷全都查了一遍。

        先前的时候就让人查过，那时候没查出什么，现在再查一遍，而且还是私底下查，一个下午的时间，她就已经拿到了一手资料。

        资料上显示，三个嬷嬷，只有一个被人买通了，还是来到她府上以后才被买通的。

        知道其余两个人没有问题，叶千栀就单独让人把出了问题的嬷嬷给单独带了过来。

        叶千栀一直给人的印象都是温温和和，从来没有人见过她发飙，哪怕是刚刚到户部的时候，被人刁难了，她也都是笑脸应对，从来没有发过火。

        因为她的表现，让一些人以为她好欺负，所以才会买通了她府里的嬷嬷搞事情。

        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要买通其他人，只不过在明家工作久了的人，不容易背叛叶千栀，而且有一部分是在战场上受了伤，然后被叶千栀带回来府里做些轻便的活计，顺便养老。

        叶千栀对这些人有大恩，加上叶千栀也是军中出身，他们护叶千栀护得紧，别说背叛了，他们要是知道有人对叶千栀不利，怕是他们自己就会亲自出手，把那些人给灭了。

        所以想要找事的人，自然是只能从刚刚到明家的那三个嬷嬷入手。

        “将军，您找我？”嬷嬷是被人喊过来的，跟着丫鬟来到了偏厅，她刚刚到，门就关了起来，两个腿脚有些不便的士兵守在了门口，不远处还有几个婆子待命。

        见到这一幕，嬷嬷脸上流露出了显而易见的紧张，她咽了咽口水，好一会儿，才平稳了心情。

        “马嬷嬷来我们府里也一段时间了，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找你们聊聊天，今儿好不容易有点时间，我就想问问你们，在我们府里这段时间的生活如何？你可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一切都好。”马嬷嬷忍不住看了叶千栀一眼，见她眉眼含笑，不像是要发怒的样子，显然是没有发现她砸背地里做的小动作，心下一松，脸上的笑容更甚：“早年在宫里，听总管们说起将军，说您治军有道，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奴婢觉得，将军何止是治军有道，管家也是一把好手。”

        看府里的一切都规规矩矩，跟其他人府里没什么不同，就知道叶千栀的手腕有多厉害了。

        “嬷嬷谬赞了，府里的一切都仰仗干娘打理，我倒是不怎么上心。”叶千栀轻笑一声：“不然也不会被人钻了空子。”

        闻言，马嬷嬷身子忍不住有些轻微的发颤，不过好在她稳住了，表面上倒是一层流露一分。

        “嬷嬷，在宫里，如果有人吃里扒外，宫里的那些宫妃是怎么处置的？”叶千栀脸上带着笑容，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可是说出的话，却让马嬷嬷心底发寒。

        王上虽然没有立后，这几年宫里也没有皇子和公主出生，但是王上的后宫还是有几位嫔妃的，数量不多，很多还都是徐娘半老，但是总归还是有嫔妃在。

        “这......”马嬷嬷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见状，叶千栀对她的态度愈发温和：“马嬷嬷，您给我说说呗，也让我长长见识，顺便学习学习。”

        马嬷嬷压下了心里的恐怖，露出了一个比哭还更难看的笑容，强自镇定地说了几个比较常见的处理方式。

        她好歹是从皇宫里出来的老嬷嬷了，虽然惧怕叶千栀，但是面对她的问题，还是能回答的，只不过因为心里有鬼的原因，她总觉得叶千栀的每一句话都意有所指，似乎都是在说她背叛的事情。

        叶千栀看着面前的马嬷嬷，如果不是察觉到她身子微微轻颤，她怕是会以为她不害怕呢，因为看出了她内心的恐惧，所以叶千栀不着急揭穿她，而是慢慢地磨着她。

        等把能说的话都说完了，叶千栀这才进入正题：“跟嬷嬷聊了这么多，还真是受益匪浅呢！”

        马嬷嬷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以为自己这一关算是过去了，心下一松，谁知道就被叶千栀的下一句话给惊着了。

        “嬷嬷在宫里多年，什么样的事情都见识过了，为何来到我这里之后，却选择背叛我呢？”叶千栀声音冷了下来：“是我对嬷嬷不够好么？不够信任么？”

        能让她去照顾明煊小朋友，就足以见得叶千栀对她的信任了，孩子是她的软肋，不仅是她的，还是明叔和明婶的，他们家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是家里最重要的人。

        “将军，您在说什么？”马嬷嬷装糊涂。

        见状，叶千栀轻叹了口气，她颇为可惜道：“你侄子是赌坊的常客，最近他在赌坊输了两千两银子，这两千两银子是跟赌坊借的，输了，他还不上，赌坊的人要砍他的一双手抵债，你家里人哭闹不休，不愿意，甚至到了卖田地和房子的地步，就是如此，也还不上那笔巨款，可就在最后关头，却有人替他还了两千两银子，保住了他一双手。”

        叶千栀既然派人去调查了，自然是要把前因后果全都调查清楚，也要知道那笔银钱花在了什么地方。

        “马家是拿不出这笔巨款的，这笔钱是从哪里来的呢？”叶千栀看着她，似笑非笑。

        “这笔钱是奴婢托人送回去的。”马嬷嬷心里虽然慌，但是还稳得住，毕竟她在宫里多年，攒下了不少银钱，再加上年节的时候主子所赏赐的礼物，凑一凑，两千两银子也不是很困难。

        “是么？”叶千栀明显不相信，她接着说道：“从你十二岁入宫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十年了，这三十年里，你每年都会给你大哥和侄子送银钱，你大哥家里遇到了点麻烦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我看了你出宫时内务府登记带走的物品，银两不过才二两银子，值钱的首饰更是没有。”

        但凡叶千栀想查，自然是能查的一清二楚，如果没有查清楚，她又怎么会跟马嬷嬷摊牌呢？

        眼看自己说的谎言被戳破了，马嬷嬷是真的慌了，她嘴巴张张合合，好半天了，都说不出一个字。

        叶千栀看着她，也没有等她自己主动招供，而是接着往下说：“这笔银钱确实是你给的，不过却是你出卖我明家换取来的，马嬷嬷，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既然已经做了这件事，又何必不敢承认呢？”

        闻言，马嬷嬷跌倒在地，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们家里人如何对你的，你心里有数，我不明白，对方究竟给了你多大的好处，让你选择出卖我呢？”

        如果马嬷嬷直接把自己的难处跟她说了，叶千栀绝对不会袖手旁观，肯定会帮马家，哪怕她是看不惯烂泥扶不上墙的马家人，可她还是会帮忙。

        可惜，马嬷嬷遇到了事情，没有告诉她，而是不声不响出卖了她，还挑拨明煊小朋友对自己亲生父亲的关系，让他们父子两人关系紧张。

        “既然将军都知道了，奴婢无话可说。”马嬷嬷一脸死气，知道自己怕是没有活路了。

        “收买你的人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叶千栀问道。

        “奴婢不会说的，将军就不用白费力气了。”马嬷嬷的抗拒很是明显，显然，她是不会主动招供的。

        叶千栀不意外，她拍了拍手，很快屋外的婆子就走了进来，叶千栀吩咐道：“把人送去麒麟。”

        马嬷嬷听到这话，身子一颤，额头上瞬间就溢出了一层层的冷汗。

        大家都知道麒麟是情报组织，在天圣各个地方都有麒麟的人，但是有不少人也知道，麒麟不仅是情报厉害，审讯的手段也是出了名的厉害，甭管是嘴巴多硬的人，只要是落到了麒麟手里，你想说也得说，不想说，人家有的是手段能撬开他们的嘴巴，得到想要的答案。

        叶千栀本来是想给马嬷嬷一个机会，让她自己主动把幕后指使的人给说出来，可人家不领情，叶千栀自然不会再浪费时间，直接就把人送去了麒麟。

        马嬷嬷这时候怕了，她目露哀求地看着叶千栀，像是在说，我招我招，可惜叶千栀看到了都当做没看到，直接撇开了头。

        马嬷嬷挣扎着被带走了，叶千栀喝了口茶，这才离开偏厅，刚刚出来，就听丫鬟来报，说是明煊小朋友到处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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