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摸鱼第3天【大修】

秦雪重魂都吓出来了。

        想着穿越来的这两天，睡觉的时候，下面一直躺着一个人，她就不寒而栗。

        这是什么赛博世界的镇宅方式吗？还是原主有个双胞胎姐妹？被她冻在这里？

        或者……这就是原主？

        她呆在原地，胡思乱想，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也许是冷冻舱里的寒气，秦雪重现在觉得，房间里阴风阵阵。

        呆立了好一会儿，她看见仪表上各种看不懂的数据很稳定，里面那个人也没有动静，情绪才稍微平复了一些。

        她大胆上前，先看看这个冰馆上有没有什么商标或者产品名称，可以让自己上网搜一下。

        结果什么都没找到。

        冰馆做工很精细，一看就不是贫民窟里的货色。

        然后，她又猜想，这个世界既然都能脑后芯片了，是不是那种……可以把意识转移过去的备用身体？

        网上信息显示，这种技术也不存在。

        哪怕到了数据科技如此发达的时代，人脑，依然是最大的谜题。人的灵魂或者意识，仿佛一直是一种神秘的存在，稳坐在颅骨之中。

        可以被毁灭，但无法让它改变形态。

        她又仔细研究了一下面板。

        除了一堆看不懂的数据之外，唯一有一项她能看懂，温度。

        棺内的温度极低，达到了惊人的零下196度，秦雪重不知道表面温度如何，她不敢去碰。

        研究了半天，没什么结论，只好作罢。

        她按着地板，让冰馆重新回到了床底。

        她坐在寒气未散的房间里，思考一个严峻的问题——今晚，自己该怎么睡觉呢？

        ---

        最终，秦雪重在沙发上对付了一晚。

        她也想过去租个房间，可是，贫穷加上身为卧底的提心吊胆，阻止了她外出。

        因为睡不着，她开始继续查资料，想看看卧底组织说的那个脑域开发是个什么东西。

        她先登陆了安保部内部的系统，找到了脑域开发的申请界面。

        里面有个简单的介绍，说脑域开发是联邦政府的新技术，能够增加大脑的使用率，让人的思维更加活跃。

        网上的消息不多，她找到了两个新闻。

        一个是联邦安保部的新闻，说是脑域开发技术让安保部破案率大增，然后开始吹这个技术让犯罪份子无处遁形之类的。

        另一个是医疗板块的，讲这个技术对治疗精神疾病有很大好处。

        没有太多人讨论，也没什么负面新闻。

        看上去，像是一个没什么影响力的边缘新技术。

        可她知道，这个技术绝对有问题，或者是一个漏洞，要不卧底团伙的人不会通过脑域开发去植入入侵程序。

        这一晚，秦雪重没有睡好。

        中间还做了噩梦，梦见床底的那个人或者身体自己爬了出来，脸色惨白，似乎想要撬开她的脑袋。

        惊醒之后，才凌晨4点。

        她又勉强睡了会儿，又累又困地洗漱完毕，叹了口气，出门上班。

        地铁里摇摇晃晃，和每个世界一样，挤满了疲惫的人。

        提前抵达办公室，提前抵达办公室，没过多久，昨天的三位同事也到了。

        秦雪重也见到了那个玩游戏的人，是一个金发碧眼、面色苍白的混血少年，看起来有些内向。金安安介绍说，这人名叫谢克多。

        薛知时一看秦雪重的黑眼圈，语气欣慰：“小秦不错，第一天就领略到了咱们办公室的精髓，昨晚去哪玩啦？”

        她勉强笑笑：“昨天入职比较开心，就熬了熬夜……”

        薛知时哈哈一笑：“别紧张，溪谷市的夜生活才刚刚结束，大家都这样，没关系。”

        秦雪重：？？？

        这都第二天早上，你跟说夜生活才结束？你们平常都过的是什么日子？

        接着，安安聊昨晚刚买了个新款的仿生人，用某个网红虚拟偶像的身体数据做的，兴奋地给大家分享新功能。

        谢克多没说两句，又戴上头盔开始游戏，说是昨晚卡boss了，一直打到今天早上。他跟队友说了暂停，等他到了办公室继续开打。

        看见同事们都这副做派，秦雪重也大胆了一些，决定做一件从来没做过的事情。

        ——到了办公室就开始睡觉。

        刚趴下去，就被金安安拉了起来，然后把她带到了办公室角落里的高级按摩舱里，让她在那里睡，“比较舒服”。

        秦雪重看着薛知时鼓励的眼神，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下班了操心卧底工作，上班了同事们贴心地关心自己睡觉，她现在立刻就想反水啊！

        她甚至在“小心苟”这个目标后面，加了一个长期的可选任务：

        找机会反水。

        反正谁让自己摸鱼，自己就跟着谁走，梦想和职业规划什么的，不存在的。

        因为实在太困，加上按摩舱舒服得不行，她几乎立刻就睡着了。

        一觉舒舒服服睡到中午，和三位同事去食堂吃了饭，秦雪重才感觉到了一些活力。

        饭后，她主动找到薛知时，想问问看，自己需不需要做点什么。

        芯片数据分析科，顾名思义，是分析每个人脑后的数据芯片的。

        但是，入职文档里全是废话，看上去什么事情都有。看办公室里的状态，这帮人却什么都不做。

        所以，她决定问一问。

        老薛听见这个问题，先是眉头一皱，“小秦啊，你工作一直这么积极吗？”

        这原本应该是夸奖的话，薛知时的表情却又不像。

        秦雪重回答：“也不是……就是想早点学好，免得后面给大家添麻烦……”

        听见这个回答，薛知时的表情才缓和了几分，然后不放心地叮嘱道：“你有这个心是好事。但是工作嘛，不要太积极。在办公室里没事，在外面容易被人利用……别人看你很积极，就会给你事情做，事情一多，麻烦就多。明白我的意思吗？”

        秦雪重明白。

        薛知时说得很直白，工作多了，在办公室里还怎么愉快摸鱼？

        她认真严肃回答：“我明白，我一定小心。”

        薛知时这才满意点点头，说：“今天本来也应该给你激活徽章，给你介绍一下业务。”

        说着，他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小箱子。

        “分析科的工作呢……其实相当于门卫。”

        “你别被入职文档里的东西绕进去了，我们的工作很简单。”薛知时指了指自己脖子后面，“就是开芯片的权限。”

        “入职文档里应该提过，脑后芯片因为跟神经深度融合，所以哪怕人死了，有一部分神经信号和记忆，都会在里面留存。如果有人死了，通过读芯片里的数据，也许有机会能还原一些死前的记忆。”

        秦雪重恍然。

        “当然，这么麻烦的事情跟我们没关系。”薛知时话锋一转，“因为芯片里的数据是绝对隐私，任何人都不能随意读取。如果死者生前有签署过权限，那么分析科的人就带着设备去现场，打开权限，方便警探们读记忆。”

        听到这里，秦雪重有些懂了——联邦的公民就像一个个保密房间，而分析科的人就像保管钥匙的门卫，只负责开门，至于开了门会发现什么、要干什么，跟她没有一毛钱关系。

        只不过……溪谷市犯罪率不是很高吗？为什么办公室还这么闲？

        被勾起了好奇心的秦雪重一肚子的问题，但是她不敢问太多，免得暴露了自己没有常识。

        薛知时打卡箱子，拿出一枚崭新的警徽，手掌大小，正面是安保部的圆形logo，背面则是繁复的电路构造。

        他把警徽交给秦雪重，“走吧，我们去停尸间，带你体验一下。”

        还没从床底冰棺的惊吓中缓过劲的小秦，又感觉到了一股寒气从背后冒了出来。

        但是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薛知时去了停尸间。

        这是一个巨大的房间，空荡荡的，温度很低，墙上全是一个个方形的格子，像是抽屉。

        薛知时递给秦雪重一双乳胶手套，然后抽出了一个亮着灯的格子。

        见秦雪重脸色有点不对，薛知时先用身体挡住了格子，没有直接让她看到，轻声说：“有点不适应？要不要缓缓？”

        秦雪重定了定神：“没事，开始吧。”

        ——都在棺材上睡了两天了，还怕这个？

        薛知时这才让开身体，露出了身后的那具尸体。

        是一名女性，尸体清理得很干净，浑身被白布覆盖，只露出了脖子和脑袋。

        薛知时拿出自己腰间的警徽，从背面扯出两条数据纤维，示意道：“一根贴在尸体的芯片上，一根贴在你自己的脑袋后面，点确认就好。”

        秦雪重照做。

        刚一贴上，她眼前就出现了一个提示。

        [检测到安保部实习办事员秦雪重]

        [权限等级：lv1]

        [可解开基础隐私权限……]

        [权限通过，已解开基础隐私]

        [点击确认进行意识传输]

        她伸出手，凭空点击确认，然后，眼前一黑。

        这一次，除了她自己的意识虚空之外，旁边，明显多了一块死寂的空间，不太稳定，空间中漂浮着一颗截然不同的黯淡球体。

        秦雪重意识到，那应该是这个死者残留的死前记忆了。

        她尝试触碰了一下。

        下一秒，她所处的环境，变成了一间潮湿肮脏的小房间。

        外面是暴雨的声音，她感觉浑身都在疼。

        她的面前，是一个满脸鲜血的男人，双目圆瞪，带着病态的杀人激情。他举起带着血渍的钢管，朝她砸了下来。

        她甚至还没来及惊恐，一切再次归于黑暗。

        秦雪重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停尸房内。她大口喘气，一阵呕吐感随之而来。

        “别紧张，第一次连接会有些不适，习惯就好了。”薛知时拿来一个干净的垃圾桶放在旁边。

        秦雪重干呕了两下，什么都没吐出来。

        薛知时轻声说话，想要转移下秦雪重的注意力，“你没有经历过脑域开发，所以死前记忆的冲击比较大，像凶案组那帮人，开发程度很高，能在里面待很长时间，看到的东西也多。”

        又是脑域开发！

        这两天，秦雪重感觉所有的事情都围绕着这个技术。

        说到这里，薛知时像是想起了什么，“你第一次去的话，可以用一级办事员权限。局里每升一级，都有一次免费开发机会。”

        秦雪重心里恍然。

        她的卧底同伙们，估计就是用的这个免费机会。

        她看着旁边的尸体，忍不住问：“那这个的凶手？”

        “哦，当时现场就是我去开的权限，是她的丈夫把她殴打致死抛尸的，”薛知时语气淡定，“那个男的还在楼下喝酒，当场就抓了。”

        “好了，最后提醒你一下，”薛知时把尸体推了回去，叮嘱道，“去现场的时候，你不用看死前记忆，看一次就得写报告。你就连接一下，打开权限，剩下的工作自然有凶案组的人……”

        薛知时的话还没说完，停尸间的门打开了。

        两个穿白色制服的人，径直朝她和薛知时走了过来，表情严肃冷漠。

        薛知时皱眉，“内务司？怎么了？”

        其中一个人说：“薛科长，请站到一边，我们要对秦雪重办事员进行检查。”

        薛知时把秦雪重往身后一护，“先告诉我原因，否则我作为主管有权拒绝。”

        两个内务司的人相视一眼，另一个人说：“昨天入职的数名新人，申请了上午的脑域开发，因为芯片中有不稳定的病毒程序，在开发室里直接死亡。”

        薛知时眼神一凝。

        秦雪重更是心跳都漏了一拍。

        ——和自己一起卧底的人，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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