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人小鬼大

“阿钺呢？怎的今个没见他跟娘亲一齐来？”注意到身后少了团子，不由得生出疑惑。

        从前但凡楚怜不慎受伤，在楚钺知道后总是赶在第一个来探望，拉着手奶声奶气一个劲嘘寒问暖，人小鬼大形容他半点不过分，年纪虽轻但性情很好。

        冯蕴柔屈指在床框上敲了几下，伸手点一下楚怜的眉心，轻柔解释：“方才青风去到秋芷洲交待完，阿钺便吵着闹着要来淑柳苑，考虑到你刚转醒体虚，怎么经得起阿钺折腾。”

        一家三口又笑闹了一阵才肯作罢，因着时不时发笑致使楚怜双颊红润不少，然而亦会牵扯到胸前和背后的伤口，才咧开嘴大笑两声，撕裂的剧痛熟门熟路找上门来。

        细密的汗珠出现在身体各处，紧闭双眸捏紧拳头牙齿咬合身体微微颤抖，叫楚湛冯蕴柔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不停蹙眉可手足无措，想要帮忙缓解难耐痛苦却寻不到法子。

        仅能焦急不已在床边空地走来走去，没走两步又止住步子，趴在楚怜耳边轻声问话。

        终于过了不到一刻钟，粗重喘息声逐渐趋于平淡，令两位旁观者心搁进肚子里。

        这时楚钰和魏安玥被青风从睡梦中喊醒，得知楚怜醒来第一时间冲来内殿，喜极而泣。

        本来冯蕴柔不愿意走，但楚湛用力拽了拽她的衣袖，收到足以插穿人的目光怒瞪，甚至连凑近都会打回，颇感无奈只好斟酌用词劝说。

        “咱们走罢柔儿，说了会子话怜儿定觉得累，让她躺下歇歇。而且孩子们在一块闲话，聊的开心对女儿有利无害，不过咱们在这里会影响他们的。”

        经此提醒冯蕴柔刚醒悟过来，起身嘱咐交待众人后，挽着楚湛头也不回快步走出正殿。

        屋内只剩下他们三人，片刻等待楚怜径直问出困惑挺长时间的问题。

        “昏迷的这段时候，有没有查出谁是真凶？亦或是哪个人是真凶的可能性最大？”

        这个问题正中魏安玥下怀，她可谓是参与了整个审理过程，顿时深吸口气缓缓开口讲述。

        “问的甚好，自打你中箭那一日开始，昭平长公主殿下和我马不停蹄调查，末了查出动手射出两支箭的人乃是六皇子慕容璜，也就是菡贵人之子，养在婉贵妃跟前。”

        “慕容璜？”下意识楚怜跟着默念了人名，针对慕容璜倒是见过一两次，总是在慕容离身边看到过身影，要说交涉那是万万没有的，既然如此何来的仇怨。

        不止搁在心里想，她亦直截了当问出了声，有理有据的提出质疑。

        这些话魏安玥一点不陌生，都是她当时调查的时候所想的内容，得益于最后真相才明白。

        “说实话其实不难想，始作俑者和林洛楚云脱不开干系，他们仨密谋多日商议要伤害你的计划，这点得到了晋朔王府侍婢作证，同时喜儿反水死咬楚云参与。”

        故意等待给出足够时间让楚怜消化掉，否则依着刚醒的身体，恐怕接受不了过多繁杂。

        先是紧紧皱眉，而后悄然松开咬住下唇，眼睛盯着一个地方出神，最终恢复正常。

        “怪不得春猎举办前大约半个多月，日日得到府内管事刘婆上报，楚云日日不落准时乘着马车楚府，目的地无一例外尽是晋朔王府。那会儿想不明白，便没有当回事。”

        现在再说起顿觉十分后悔，出现不小的猫腻表现得那样明显，却生生错过没有深究。

        接着魏安玥发出和她一样的感叹，冷下脸说：“就当长个心眼，以后必须要提升警戒心。”

        “惩治过楚云没有？没关系，即便罚过跟我亲自下的惩处，一点都不冲突。”愈发凶狠。

        说着说着脑海里倏然闪过片段，急忙作为补充继续发问：“牵涉到皇子还有姨母主事，想来审讯环节必不可少，此事可有闹得满城风云人尽皆知？”

        果真如同魏安玥所料，楚家脸面必定是重中之重，的确早早就把它考虑在内。

        “放心罢，有我那么了解你的人在，怎会用和你想法背道而驰的处理方式。的确在皇上面前审理的林洛与慕容璜，刚把整个过程理个清清楚楚，我们几个在外殿商量许久，一致决定于皇上面前定罪，要想尽办法将楚云摘出去，以免有辱楚府门楣，只私下里罚了。”

        那日据理力争远比口头叙述艰难太多太多，给两位定罪倒不是什么难事，最麻烦的就是撇清楚云的嫌隙，得费心思伪造证据瞒掉细节。

        毕竟她几乎每日都光顾晋朔王府，人证绝不止一个，所以被咬住很麻烦。

        更何况人往往在定罪的那一刻，绝不会甘心替他人担罪，宁愿拉下所有相关的人下水。

        一点不意外整场审讯没现身的楚云，被他们二人争先恐后提出，生怕会遗忘一般。

        更重要的是皇帝自始至终多疑的性格，此点昭平长公主最是清楚，任何事存疑都会选择多方面求证，必须得在皇帝生出疑心之前给彻底打消，否则将前功尽弃。

        最是无意中捡到的宝藏便是喜儿的助益，管家刘婆加持作伪证，还有一个自晋朔王府带出的侍婢月竹，昭平长公主特意对她做了吩咐。

        齐齐发挥作用真就阴差阳错不仅除去楚云那部分问题，还顺带加深林洛慕容璜两人罪状。

        听完上述整个过程，忍不住楚怜想给他们的心思缜密竖起大拇指，为了所谓楚府脸面，竟劳动几人绞尽脑汁单独想出个对策。

        “实在辛苦，日后若是有难处，只要帮得上绝不会推拒。”此时楚怜分外想给他们鞠一躬，可碍于身子条件不允许，便将就着抬起两只手摆了个姿势。

        实话说相比于过程她更想知道结果，到底受到惩罚的人是谁，特别好奇会不会因为林洛行径出了大差错，以至于连累晋朔王府不得不一并受辱。

        若是当真这样，怕是晋朔王绝对不会放过林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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