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练习日

这晚凌初回房后，立马就提笔写了封信给言璟桓，告诉他自己休假的日子，第二天便托人送到青玉山上去了。

        不久，凌初也很快就收到了言璟桓的回信，大致是告诉了她那天怎么集合，凌初要带哪些东西。

        虽然这么说很没出息，但凌初的确每一天都在期待着约定的那一天的到来。

        说来也觉得奇怪，前面一个月每天都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如今仅仅是因为和言璟桓的一个约定，她却有了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日子过着过着，终于迎来了约定的那天。

        两人约的时间和往常凌初开工的时间一样，但就像每个和心仪的男孩子约会的女孩子一样，凌初因为激动，早了一个时辰便醒了。包裹前夜就收拾好了，一早起来无事可做，只能又看了会儿医药书打发时间。这之后又觉得就这么素面朝天地过去不太得体，于是便对着梳妆镜摆弄了一番。说是摆弄，但凌初其实用不大惯这个世界的化妆品，因此也就只描了个眉，涂了一点点口脂。

        弄完这些之后，她又坐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没能等到约定的集合时间，提前出门了。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言璟桓的心情也和她一样，已经算是提前出门的凌初却在客栈外看到了少年。

        白衣少年双手环胸微靠着墙挺立在客栈门口，似是已经等了有些时候了。剑修站如一棵青松，配上出众的外貌，引得不少过路人都对他投去欣赏的目光。

        这便是她爱慕的少年，永远都叫人挪不开目光。

        伴随心动之外的，还有期待。

        或许言璟桓也与她持有同样激动的心情也不一定。

        “言道友怎么来的这么早？”按耐住鼓动的心跳，凌初摆出尽可能甜美的笑容同他打了招呼。

        “没什么事就早些来了。”

        本就不指望言璟桓能说出什么叫人动心的话，因此凌初也没有失落，反倒因为少年意料之中的反应而更加轻松了一些。

        “凌姑娘看起来很精神的样子，”言璟桓似是很满意看到一早就精神抖擞的凌初，“莫非凌姑娘嘴上说着不愿意，其实很期待今天的训练？”

        倒不是期待训练，只是期待和言璟桓在一起而已。

        凌初心里叹着气，却又觉得甜蜜。

        这钢铁直男，蠢死你算了！

        言璟桓安排事情果然还是很靠谱的。

        他带着凌初出了镇子，不过五分钟的旅程，两人便到了青玉山山脚附近的一块平地上。

        这是一块不起眼的空地，空地前方便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再向上便能看到高耸入云的青玉山。

        空地上被言璟桓提前放上了箭靶，画好了线，已经有了个简易练武场的样子，相当精致。

        言璟桓不愧是你，练武这块永远都拿捏得死死的。怎么会有人说是女孩子带出来练武结果还真的会认真地布置好场地啊！

        当然言璟桓接下来的举动也自然不会让凌初失望。

        剑修微笑着朝她勾了勾手指，示意着她取下背上的弓：“凌姑娘先射几箭看看水平吧。”

        坏了他好像还真是来教她射箭的。

        少女心碎了一地，凌初听话地举起弓来。

        当然她也没有辜负言璟桓的信任，果断上来就空了五箭，让言璟桓见识了一下什么叫做一个月没摸过弓的人。

        “”

        言璟桓“友善地”微微笑，看着凌初，却什么也没说。

        “好的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说了我会练习的！”

        一个多月没好好练习的凌同学，在经过了言老师一个上午的“关怀”后，不负众望地累瘫了。

        总算是熬到了午休时间，凌初咸鱼一般地瘫坐在言璟桓提前找的一片树荫下。虽然按照季节而言已经临近冬天，但正午的阳光却依旧耀眼，凌初倒也不觉得很冷，只比平常在里面多加了件中衣。

        本以为自己在季鹤轩的剥削下做了一个月的脏活累活，身体机能应该要比之前强上不少，没想到在言璟桓的魔鬼训练前，她输得那么彻底。基本上拉弓拉了一上午就没停过，要不是手上因为做粗活已经长出了一些茧来，不然还不知道要起多少水泡。

        好在努力还是有些成效，练了一上午至少不会再空靶了。

        相比凌初的狼狈，言璟桓倒是相当轻松，此时正从百宝袋中拿出一个食盒。

        饭盒一打开，凌初首先想到的是以前在网上看到的，日本家庭主妇的爱心便当。

        食物依次规规矩矩地摆在食盒之中，米饭铺在了最右侧，旁边是蔬菜和肉，蔬菜铺在了最底层，炸猪排盖在它上面，上面甚至还用酱汁写了个“加油”。

        凌初受到了全身心的震撼。

        这种细心程度的便当就算是她的亲妈也不会有那心情为她做的。

        看了看手中的食盒，又看了看面前一脸期待的长相阴柔的少年，两者怎么都联系不到一起。

        “言道友，这是你做的吗？”

        “嗯。”

        当年从言璟桓百宝袋里拿出茴香八角的时候，她只觉得他是个蛮会享受生活的大男孩，现在看来她应该重新定义对言璟桓的印象了。

        想了很久，凌初最后给出了自己最衷心的赞美：“你好，贤惠啊”

        贤惠的言璟桓做的便当不仅卖相好，味道也很好，凌初也终于明白了他当年为什么有资格嘲笑自己的做饭技术了。

        真就充满了妈妈的味道。

        “言道友，这也太好吃了，”凌初一遍往嘴里塞饭一遍赞不绝口，“没想到你厨艺这么好。”

        热情的夸赞弄得剑修有些不好意思，羞涩地抿了抿嘴：“凌姑娘喜欢就好。”

        奇妙的反差萌在言璟桓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这真的是日后会大杀四方的龙傲天男主吗？

        “言道友怎么会做饭的？”一个男剑修会下厨真的很神奇。

        “师尊一直教导我要多学一点东西，加上他老人家又不是很愿意出门，所以他的起居一直是我和祁师兄负责的。”

        原来清阳长老不仅把他培养成了一个懂礼貌的阳光青年，还把他培养成了一个贤惠的全能家庭主妇？他老人家到底想干嘛？

        “凌姑娘下次想吃什么可以和我说，我去学着做。”

        清阳长老goodjob!

        吃完午饭后小憩了一会儿，两人便开始了下午的练习。

        不过当言璟桓从百宝袋中掏出两把木剑时，凌初突然觉得后背一凉。

        正如她所预感到的，专业对口的剑修和善地微微一笑：“机会难得，凌姑娘我来教你使剑吧。”

        于是凌初便挥了一个下午的剑。

        在手臂大幅度摆动的折磨下，上午的拉弓练习突然显得轻松无比。

        三个月前在大学宿舍里苦练天鹅臂瘦手臂的她怎么也想不到，三个月后因为言璟桓，连她的拜拜肉都快练没了。

        “凌姑娘，左边有破绽。”持着木剑的少年面无表情地抽打了一下凌初的左臂。

        现在虽说只是试着切磋一下，然而言璟桓却没有丝毫的放水。

        白花花的手臂被“啪”地打了一下，疼得凌初深吸了一口气。

        然而眼前的剑修却没半点怜花惜玉的意思，轻巧的木剑在他手中玩转着，少年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凌姑娘身体底子还是不错的，只是反应力还差了点。”

        言下之意便是抽起来手感不错，小姑娘再接再厉。

        虽说公事公办是言璟桓最大的优点之一，但是真就一点也不心疼一下吗？

        不过她倒也没什么立场去讨要心疼。

        莫名地燃起了一股无名火，她故意开口刺他：“言道友怎么有这么多时间下山陪我练习？怎么不去陪陪穆道友？”

        而言璟桓丝毫没有感受到凌初话里的阴阳怪气，反而认真地解释道：“师尊近期没给我什么任务，平日修炼完在山上呆着也无事，便下山来陪凌姑娘练习，这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巩固了。”

        说完还无辜地加了一句：“而且为什么要陪显儿师姐？”

        这钢铁直男！

        如果一个文的主角带点天然黑的属性，其实作为读者来说，看着主角克制各种腹黑、傲娇、病娇是挺爽的。

        但是一旦轮到自己去面对这天然属性，就感觉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无时无刻不在吃瘪。

        自己怎么就会喜欢上一个木头脑袋呢？

        作为著名修仙文的男主，言璟桓本身的性格却并不特别。

        一个再常见不过的，努力开朗的少年，一心一意扑在了修炼上，在感情方面迟钝到把身边所有妹子都当成了好兄弟，以迟钝为借口在不同的女孩之间徘徊。

        这种烂大街的人设凌初原本是不会喜欢的。

        她本以为她应该会更喜欢霸道总裁那样强势一点的男生，比如季鹤轩那样的。

        可是为什么最后会喜欢上言璟桓呢？

        “凌姑娘，你刚刚挥剑的姿势还不太对。”

        出神间，言璟桓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

        “不对吗？“凌初回过神，又提起木剑在他面前挥了一下，“不是这样吗？”

        “不对，手肘要再翻过来一些。”说着，他提着自己的剑挥了一下。

        收剑的时候手腕带着剑柄在空中转了几圈，最后稳稳地停在他自己的手中。动作快的凌初目不暇接，看完只觉得帅。

        “凌姑娘，你再试试。”

        同样的动作轮到自己做的时候却显得有些滑稽了，凌初学着言璟桓方才的样子抬起手又认真地挥了一下。

        言璟桓摇了摇头，但什么也没说，走上前来，毫不避讳地握住了她的手。

        “是这样。”

        整个人被他抱在怀里，持剑的手被他带动着在空中挥动。

        背后的温度，鼻尖飘过的香味，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当初言璟桓教她射箭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么做的，只是当时的自己还没喜欢上他。

        “凌姑娘，你再试试看。”

        被言璟桓纠正之后，凌初这一次挥得很顺利。

        “嗯，不错。”

        听到表扬的少女开心地眨着眼睛看向了剑修，而他只是点了点头，勾起嘴角微微一笑。

        这笑容却无意间撞乱了她的心。

        她爱惨了少年偶尔严肃帅气时的样子，她更爱在这之后少年满怀喜悦的笑容。

        灿烂得就像他们击败琼鸟那天，瀑布的水花落下后，在阳光下照耀出的小彩虹。

        那是一切开始的契机。

        尽管再怎么抑制，她果然还是无法改变自己的心意。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再勉强自己克制吧，顺其自然就好了。

        想明白一切之后，剩下的时光对她来说都变得快乐了一些，就连言璟桓的抽打在她心里都美化成了爱的鞭策。

        不仅如此，连凌初学习的速度都比之前快了许多。

        果然爱情的力量是无穷的。

        到日落西山，训练结束时，凌初甚至都觉得有点舍不得了，依依不舍地和剑修告了别。

        言璟桓虽然奇怪少女突然的积极，但也没多想，只当她是终于明白练武的快乐了。

        于是他脸上多了些以为是把人带上道了的自豪感。

        回去之后，凌初便进入到了新的一轮的度日如年的等待之中。

        或许是因为上一次的相处过于愉快了，她不禁开始幻想起未来，若是两人一直这样保持着联系，是否有万分之一的几率他们会在一起呢？

        是否言璟桓会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认为和她相处，比和穆显儿相处更愉快呢？

        虽然清楚这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但她从未想过这梦碎得会这么快。

        千辛万苦地等到了第二次的练习日，然而在客栈外，除了她心心念念的言璟桓，她还见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一个月不见，花仙子看上去更仙了一些。

        穆显儿这天穿的是一条淡黄色的裙裳，衬出了少女更为活泼的那一面，站在了恰巧今天也穿了一身鹅黄色的少年的身边，金童玉女，自然是吸引了更多人的视线。

        两个人正相谈甚欢，一时还没注意到已经站在大门口的凌初。

        像极了在现实世界中穿着情侣服约会的情侣

        穆显儿为什么会在这里

        在凌初了解眼下的情况前，徐惠先一步将她拉到身边，轻声询问：“这就是你的那个情敌？”

        凌初的脑子还是一片空白，本不想惹是生非，但却突然没了撒谎的力气，承认道：“算是吧。”

        “的确是美若天仙，怪不得当然我们阿初也不差的，自信点！我们都挺你的！加油！”

        这种中途才来的体贴在某种程度上更伤人了。

        突然间只觉得心累，累到连难过都懒得难过，自卑都懒得自卑，只想一个人静静。

        然而面前的两人自然连这个机会也不会留给她。

        穆显儿先一步看见了凌初，兴冲冲和她挥了挥手。

        “凌姑娘，好些日子不见啦！”

        亲热得好像她和凌初已经认识了很久一样，显得凌初此时的呆滞与淡漠更加不堪。

        努力地让有些冰冷的手抬起来，凌初小幅度的挥了挥手：“穆道友好久不见。”仿佛才打了个招呼就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显儿师姐知道我有给凌姑娘做训练，就也想来玩玩。”

        她心心念念的少年看上去相当自然，丝毫没有觉得把两人约会变成三人约会有什么不妥，补充道：“刚好显儿师姐的剑法更为轻柔，应该更加适合凌姑娘一些。”

        其实也对，这本来就不是约会，带上穆显儿显然也能让凌初学到更多，言璟桓没理由拒绝的。

        然而她还是觉得无比心凉，她的内心还是有一些小小的期待的，期待着言璟桓和她想的是一样的东西，所以那天言璟桓同她一样早到的时候，她真的很开心。

        可惜到头来只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嗯嗯，”一脸无辜的笑的穆显儿点了点头，看上去相当开心，“凌姑娘可别放松哦，我和璟桓师弟一样严格的。”

        心凉过后是醋意。

        眼前的少女太美丽了，美丽得刺眼。

        不过讽刺的是，穆显儿的存在反而让凌初的训练更轻松了一些。

        凌初在现实世界中算是个认真老实的人，虽然能摸鱼的时候她还是会摸鱼，但是一般情况下只要老师不说休息她也不敢主动要求，于是她在言璟桓这里也是练到他说休息才会休息。

        但穆显儿明显更擅长求情一些。

        “璟桓师弟，”少女眨着楚楚可怜的眼睛，扯了扯言璟桓的衣袖，“都练了好久了，凌姑娘也累了，我们休息休息吧。”

        言璟桓看了看穆显儿，又看了看在太阳底下握着弓，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凌初，点点头也同意了。

        明明穆显儿是在替凌初求情，她心里却有些烦躁，可能是因为她自己撒不来娇，所以才羡慕穆显儿吧。

        树荫下，言璟桓一手抬起遮在眼前，抬头看着正挂在头顶的烈日，提议道：“正好到午时了，我们吃午饭吧。”

        穆显儿点点头，没等少年再开口，自觉地接过了他从百宝袋中拿出来的毯子，和他一人抓住一边，将毯子铺展开在地上。接着，又从言璟桓手上接过食盒，和言璟桓一起一层一层在毯子上放好。

        整个过程两个人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一举一动都自然而然，顺理成章。

        这是长年累月累积下来的，名为默契的东西。

        是她和言璟桓没有的东西。

        “凌姑娘吃过璟桓师弟的做过的饭没有？”穆显儿不合时宜地凑过来同她搭话，“他的手艺是我们师门公认的好，比江酒师兄还要好。”

        凌初有着尴尬，但还是礼貌性地笑笑，回答道：“嗯，我知道的，上次吃过了。”

        言璟桓被夸的有些害羞：“显儿师姐的手艺也不差，那次师尊的生辰宴上，你做的拔丝地瓜可被师尊和师兄都夸了的。”

        “是前年的那次吗？”穆显儿笑的更甜了，“我记得那次师弟你做的叫花鸡也很好吃！”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很开心。

        毕竟是相处了这么久的小师姐，有很多的共同话题与都知道的梗，相比起与凌初聊天时的你问我答，言璟桓和穆显儿聊天时更为自然，话说的也更多。

        聊得全是青玉山上的事，凌初没办法插上话，只能坐在一旁边吃边听。

        如坐针毡。

        但自尊心偏偏逼着她至少保持面上的体面，于是凌初保持着一脸平静的微笑，仿佛无事发生。

        可能是因为她伪装得太好了，两位剑修没察觉什么异样，最后反倒是穆显儿先考虑到了凌初，侧过头来，对着凌初眨了眨眼，温柔地说道：“凌姑娘，你这一个月来过得如何呀？”

        担心伪装被戳破，凌初立马回复道：“还可以，每天都在努力工作，也挺充实的。”

        “那就好，我还担心凌姑娘过不好呢。”花仙子放心地莞尔一笑，一眼便是万年。

        与凌初这个时候强装出来的和善不同，穆显儿却是真心实意地关心她的。

        这种善意却让凌初的立场显得越发尴尬。

        下午，穆显儿主动请缨，为凌初表演了一段剑舞。

        也正如言璟桓之前所形容的那般，穆显儿的剑法轻盈，看似无害的剑招却处处藏着杀机，一招一式都极尽柔美，牵动着淡黄色的裙裳一起随风摆动。

        和言璟桓利落凶狠的剑招不同，穆显儿舞剑时更像是在阳光下起舞的花仙子，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即使凌初全然不懂剑舞，也觉得美极了。

        她原以为美这种事情和耍刀耍剑的剑修是不搭边的，却没想到有人能将剑招也使得和跳舞一样好看，配上穆显儿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更是到了一种极致！

        然而赞叹过后又有一丝苦涩慢慢透了上来，凡人在仙女面前也卑微到了极致。

        舞毕，穆显儿挂着天然的笑，将木剑递给凌初：“凌姑娘，你来试试看。”

        花仙子的剑招舞得好看，很大的一个原因是在于她体柔，但凌初从没学过舞，关节便相当僵硬，学着穆显儿舞剑反而让整个人看起来像变形金刚一样，相当滑稽。

        饶是人美心善的穆显儿都有一些看不下去，特意帮凌初把几招给改得硬郎了一些，她才勉强打出个样子。

        一天下来，凌初再次累地瘫坐在原地，但是言璟桓和穆显儿却都是一副满面春风、意犹未尽的样子。

        当然，最让人难以接受的还是心灵上的累。

        凌初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是被穆显儿完爆的。

        虽然她从很早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她还是无可避免地觉得善良的花仙子十分碍眼，特别是现在她已觉得不再克制自己的感情。

        她明白自己是吃醋了，醋意一旦升起来，就很难再压下去。

        然而她却完全没有立场去吃醋，言璟桓只是想和她一起玩，穆显儿也一样，她完全没有任何恶意，她又凭什么去厌恶她。

        她只能选择继续隐忍下这股醋意。

        似乎是为了证明两人只是想同她玩耍，在第三次练习的当天，客栈门口，凌初还见到了容彦。

        然后凌初就听到了徐惠的又一次一语惊人：“阿初，这言道友要是太难追，他身边这个小道友看起来也挺不错的。”

        凌初：

        然而容彦倒不像他的师兄师姐这般好心来指点凌初，只是因为听到凌初能定期被璟桓师兄教剑术，便吃了醋，此番特地过来折磨她的。

        “听说凌姑娘最近对剑法小有心得，不如我们来比试比试？”

        果然，刚吃过午饭，少年就非常礼貌且诚恳地向凌初提出了邀请，仿佛是真心诚意地想和她切磋一般，让凌初完全无法拒绝。

        容彦的招式与言璟桓的一脉相承，都讲究快准狠，雷厉风行的招法从旁看去向来都是赏心悦目，然而当这种剑法打在自己身上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凌初虽然这些天来私下也有练习，但终究还是新手。尽管修士已经手下留情，她还是只接下了一招，然后就被剑修利索地抽了三剑。

        钢铁直男言璟桓自然不懂心疼她，甚至还颇为欣赏地夸赞容彦道：“彦儿近期招式打得越来越好了。”

        不仅报了仇而且还被师兄夸了的容彦自然喜上眉梢：“哪里哪里，都是师兄之前教的好。”

        言璟桓也来了兴致，从腰间拔出羲和：“我也许久没和彦儿对剑了，不如今天来切磋一下。”

        切磋对容彦而言显然是求之不得的奖励，他立马丢掉手上木剑，拔出本命剑，便与言璟桓对打起来。

        成为培养师兄弟感情的工具人的凌初只能依偎在穆显儿怀里，无语地看着两个剑修你一下我一下，毫不留情地对砍。

        一帮只知道打架的臭男人，她还是和漂亮姐姐贴贴吧！

        不过亲眼看到两个剑修真刀真枪地打架，对凌初而言还是相当壮观的。

        也不是没见识过言璟桓打架，但是先前遇到的对手都是一些妖兽之类的，这还是凌初第一次看到两个英姿勃勃的剑修之间你来我往地释放剑气与剑招，真同言璟桓所说的一样，相当精彩。

        不像武打片里的那样拳拳到肉，修士打架还会用上灵力，更加花里胡哨一些，只见空中全是霹雳哗啦的剑气在碰撞。

        言璟桓平日里行事便利索果断，这股干练劲到了比武中，更显得少年英气十足，意气风发，看在凌初眼里更是一场视觉盛宴。

        “凌姑娘怎么样，我们师门的弟子是不是都很帅气？”似是看出了凌初的心思，穆显儿打趣道。

        少女点点头，想了想似乎还不够表达她的赞美之情，又比了个大拇指：“嗯，你们剑修打起架来可真带劲。”

        略带滑稽的动作倒将花仙子逗笑了，穆显儿掩着嘴乐呵呵地笑着，银铃般的笑声听在耳边，反倒神奇地让凌初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凌姑娘可曾想过拜入青玉山一起来做修士呢？姑娘有勇有谋，不止是师尊，其他长老应该也会欢喜你的。”穆显儿突然问道。

        只是这个问题让她楞了好一会儿。

        凌初是身穿来的这个世界，所以她这之前倒从来没想过自己也去修仙。

        的确，又想接触言璟桓，又想帮上他的忙的话，其实修仙是最快一条捷径了。

        但一想到真的也一起踏上这条道路，凌初又犹豫了。

        先不说这个从唯物主义世界里穿来的身体能不能够修仙，就算真的能，她也不敢轻易拿自己的真身去修仙。

        最关键的还是，比起修士之间内卷资源，每天在游走在死亡边缘的生活，她更喜欢做个凡人，每天都很平凡，但每天都很充实的生活。

        于是凌初还是摇了摇头，拒绝了。

        一阵浓烟消散后，两个男人的比试也终于有了胜负，到头来还是身为师兄的言璟桓更胜一筹。

        两个人虽然到了到了最后都是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但师兄二人身上都多多少少挂了彩，得回去治疗，所以这天的练习就早早地结束了。

        难得的休假，恰好听穆显儿说镇里开了一家新书店，凌初便想着独自去其中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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