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愚人节番外·演员paro（二）

说罢，他便挂断了电话，一闪身躲进了旁边的杂物间，空余那头的阿德里安，怔怔望着通话记录，叹了口气。
  将耳朵紧张地贴在门上，直到那脚步声走过，维利才终于松了口气，亮起的手机屏幕照亮黑暗狭小的空间。
  直到这时，他才看见了未读短信。
  [埃罗：今天晚上你有空吗？上次聊天很愉快，我想请你出来吃饭。]
  埃罗也是维利之前合作过的演员，但他实际上是某大学特聘的教授，被请来解答专业问题，在片场当顾问的。
  却没想到一眼被导演看中，叫他出演了维利的导师一角。
  他拒绝了好几次，导演本来都快放弃了，但与他同行的那位名为德斯蒙、据说是他某个虽然年轻，但辈分很高的亲戚却突然开口，让导演将主演维利喊了过来。
  第二天，埃罗便答应了出演。
  虽然维利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最后的确是个好结果。
  埃罗这个人虽然很是孤僻，但在专业知识上无可挑剔。恰好维利对他们这个行业很感兴趣，追着他聊了许多，二人相谈甚欢，拍完戏之后也顺理成章保持了联系。
  想了想，维利没有回复他，而是看向其他消息。
  [雷恩：维利！你喜欢的那家饭店开新店了！要一起去吗？]
  [瑞安：哥哥，晚上有空一起吃饭吗？我请你。]
  [瑞安：番茄饭店宣传单.jpg]
  维利挑眉，不愧是双生子，连发消息的时间与内容都相差无几。
  自从上次合作之后，瑞安似乎就改不了戏里的称呼，总是对他喊着哥哥。
  想了想，维利手指微动，就要选择其中一人回复——
  下一秒，他的手机屏幕骤然黑了下来。
  “……”
  维利的动作顿住，却并不慌张，眯了眯眼，一字一句：
  “褚、来。”
  “我在呢老婆！”
  几乎是同时，屏幕亮了起来，有些瘦削的青年笑了起来，苍白的面上挂着不符合他阴郁气质的笑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维利。
  听到这个称呼，维利的额角跳了跳，却放弃了纠正。
  作为自己的狂热粉丝，这家伙明明将自己的每句话都记了下来，记载档案的数据大小都超过了几G，却在这个问题上，他却永远不改。
  谁能想到为了和自己见面，他甚至悄悄黑了导演的电脑，把简历混了进去……
  导演本人也是不着调，还真的觉得褚来的形象很适合剧本里的黑客一角，竟然将人请进了剧组！
  可不合适吗？他本来就是个黑客！
  维利想要挂掉视频通话，可怎么点，屏幕也没有反应。
  注意到他的动作，褚来舔了舔唇。
  “老婆，想要挂电话也可以。”
  “但你要拒绝所有人，答应今天晚上只和我一个人去吃饭！”
  “你在威胁我？”
  维利停下了动作，语气意味深长。
  褚来肉眼可见地慌张了起来。
  “没、没有！”
  “对不起老婆……”
  他用食指挠了挠脸颊，失落起来。
  “是我求你和我一起去吃饭……”
  “我考虑一下吧。”
  看着黑客眼底亮起的光，维利补充道：
  “还有，把你那些监视我手机的程序给我关掉！”
  “但是——”
  褚来张了张口，在维利的视线下头越来越低，不情不愿道：
  “好吧，我知道了。”
  维利满意地看着结束的视频通话，没注意到镜头的最后，褚来忽地笑了一下。
  反正老婆对电脑程序一窍不通，只要他不说，谁知道他有没有关掉……
  现在，他要把刚才视频里老婆的画面逐帧截图保存下来！
  到了这个时候，休息时间也没剩多少了，维利遗憾地收起手机，便想推开门回去。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门却自己打开了。
  门外，是个极为高大壮硕的男人，肩膀宽阔，身高与门框顶并齐，鼓鼓囊囊的肌肉被黑色紧身背心包裹，几乎将外面的光挡得严严实实，不泄露半点进来。
  他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灰蓝色的眼眸，定定与维利对视。
  他实在太有压迫感了，只是看着，似乎腿就要软下来，不住地向后退。
  然而维利却露出了一个笑，几乎是蹦蹦跳跳地走了过去，轻巧地伸手使力碰到了男人。
  明明是羽毛般轻柔的力度，男人却被他推开，乖乖地站在了门外，让维利走出了门。
  “你怎么来了？是谢礼期让你来找我的吗？”
  男人跟在他的身后，闻言点了点头。
  对于他的沉默，维利却是习以为常。
  这是他的贴身保镖，不知道真名，也没人见过他的面容，大家都称呼他为——“屠夫”。
  维利也不知道这人是从哪来的，只觉得他身上带着血腥与硝烟的气息，在某一日的雨夜，倒在了他家门口。
  那时的他还没当演员，只是在暗自苦恼，为什么自己走在路上总会受到星探的骚扰，不论搬家到哪里也有猥琐的变态蠢蠢欲动，即便是报警也无济于事。
  寄来的快递、收到的短信、投来的视线……每一样都让他觉得不胜其烦。
  那些人似乎以为他是什么好欺负的柔弱羔羊，甚至还有主动找上门的——
  当然，最后都被他“解决”了。
  但即便如此，不长眼的人还是一个接一个地涌上来……
  直到屠夫的出现。
  只要把这个人往外面一摆，甚至都不用出手，那些人就像是老鼠见了猫，瑟瑟发抖，表情甚是可笑。
  就像是现在，即使剧组的人们已经和屠夫相处了一段时间，见到他时仍然是情不自禁地低头，避开了好大一片空地。
  那些痴迷于他面容，想要套近乎的人们，只是刚动了动脚步，就受到了屠夫的注视，接着僵在了原地。
  感受着周围死一般的寂静，维利却一点不适应都没有，脚步轻快，心情愉悦。
  就像是狐假虎威里的那只小狐狸，维利的“尾巴”轻轻摇晃。
  因此，抬头挺胸望着前方的他，没有注意到身后屠夫的视线——实际上和那些人也没什么分别啊。
  听见了维利的脚步声，导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拍了拍手。
  “好，我们的主演到了！”
  “所有人准备——”
  “A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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