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混乱的记忆

出了炼器殿，李亦一路往下，埋头赶路，并没有和任何人搭话。约莫过了半刻钟时间，他带着所有东西来到住所，迫不及待的开始尝试。

        此时天色已晚，李亦在屋内点上灯，将灯盏移到桌案之上，将制符材料全部拿出，整齐的摆放在身前。这次买的材料中，有将近二十多张灵纸，用来验证李亦的猜想的话绰绰有余了。

        一切准备就绪，李亦执起笔，闭目寻找感觉。制符必须凝神静心，排除杂念，这样才能一气呵成，使符箓纹路灵力连续，各处灵力达到平衡。

        平时练习之时，李亦总是很随意，所以画出的纹路反而流畅有序。时隔两年，再次真的制符，反而显得没那么洒脱。

        心中对此次尝试报了太多的期望，万一失败，那将是巨大的打击。此时李亦反而找不到那种空灵的状态了，脑中如同一团浆糊，心中念头纷繁杂乱，迟迟无法下笔。

        将笔放回，李亦盘膝打坐调整状态。等到油灯又继续烧掉半盏油之后，李亦才完全平静下来。

        深吸了一口气，李亦从盘膝站起，预先在脑海中演示了一遍，双眼睁开，单手在灵纸上绘制起来。

        提腕收笔，整个过程虽说不上是行云流水，但也是一气呵成。李亦看着刚写出的符，眉头不禁微微蹙起，总是感觉有些别扭，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这符和普通的灵符相比起来，虽然看起来很相似，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完全不同。

        就在这时，李亦刚写好的这一张灵符又毫无征兆的自燃起来，不过眨眼的功夫就烧的干干净净。李亦眼神微动，心中既是兴奋，又是失落。

        兴奋的是，灵符既然自燃了，那就说明其中确实存在能量，也说明李亦猜想中又一部分是正确的，制符不一定非需要灵力。

        失落的是，李亦方才制作的是最简单的灵符，他的制作过程没有出现丝毫差错，但灵符还是自毁了，这就然李亦搞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出来问题。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了，李亦就怀疑，难道真的是自己哪里出了细微的差错，只是没发现而已。于是李亦决定再画一张，这次一定多加留意，不出丝毫差错。

        心念及此，李亦提起笔，再另外一张灵纸上又画了一张一模一样的灵符。结果由于心急，心中想着不要出错，注意力反而无法集中。写出来的符和平时练习时的一样，只是一张废纸而已。

        李亦心中不信，又继续画第三张、第四张

        “为什么？为什么啊？”

        李亦怒吼，神色憔悴，严重布满血丝，他一把将手中灵笔折断，一脚将案桌踢翻，一小堆灰烬和几张废纸散落在屋中的各个角落。

        连续写完了所有灵纸，不是写完就自燃，就是写废的废符，竟无一成功。李亦耗费如此多的心神，这样的结果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这一夜，李亦浑浑噩噩，什么时候睡去也不知道，口中喃喃念着为什么不行之类的字眼，直至夜深。

        “快醒醒，你怎么样了，没事吧？”李亦睁开双眼，面前是一个鹤发童颜的男子，面容看起来中年模样，却是须发皆白。一身白袍，仙风道骨，给人一种出尘之意。

        “小白，当初你沾上这魔灵，现在神魂已经开始出现逐渐魔化的征兆，实在是棘手。”

        小白？魔灵？李亦有些发懵，脑袋一片空白，晃了晃脑袋，努力回忆了一番，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不管了，先看看眼前是什么情况吧。这是什么地方？李亦环顾了一圈周围，这里是一片长满参天大树的木林，能看出来二人正在一座山峰的脚下。

        刚才叫李亦小白的那个男人，此时正站在一条山道之前，背对着李亦，仰着头，盯着峰顶，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片刻后，男子走到李亦面前，背起李亦就往山峰山走去。李亦昏昏沉沉的，没有丝毫反抗之意，任由对方摆弄。走在一片不见阳光的密林之中，阴凉的山峰吹过，李亦的脑袋似乎清醒了一点，但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到底是谁？我又是谁？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趴在对方的背上，李亦开口问道。

        “怎么？糊涂了吗？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吗？你放心我”

        对方的声音说到一半，李亦就听不见后边的内容了，眼皮也变得异常沉重，恍惚间又再次昏睡过去。

        在这期间，李亦断断续续的醒来好几次，但每次时间都很短。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如此重复几次过后，李亦才有了一次时间较长的苏醒。

        再次睁开双眼，李亦躺在一处阴暗潮湿的泥土地上，明显是刚刚才翻出来的，四周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泥土特有的腥气。

        此地是一个洞窟，死走一片黑暗，只有顶上方有一个圆形的窟窿，明亮的太阳光从窟窿中照射下来。

        阳光落地处有一个突起的平台，面积不大，四周的地面凹陷下去，围着平台形成了一个池子的样子。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熟悉？”李亦口中喃喃道。

        “我看你真是糊涂了，这是我刚凝聚出的空间，这个洞窟也是我方才开辟出来，你又怎会有熟悉之感。定是受魔灵影响，有些神志不清了，必须得尽快处理才是。”

        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但李亦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不但如此，脑袋出现了胀痛，感觉要爆炸一样。

        男子看李亦痛苦的样子，立刻手中有了动作，对着空气一顿比比划划，不知在搞什么名堂。

        “别再胡说八道了，阵法是你的强项，赶紧过来布阵。”

        片刻后，李亦听到男子说了一句，于是不自觉的走了上前去。来到向平台面前，看着平台，沉思起来。

        “怎么样，想好使用哪一种阵法没有。”

        等了不多久，男子开口问了一句，似乎这是一件极其关键的事情。而李亦也和下定了决心一般，开始动手布置起来。

        “就以我的妖力、气血之力和灵魂之力分别化作这符阵的核心，这样除非是我亲自出手，否则任何人无法打开这阵法。”李亦一边布置阵法，一边解释。

        手臂伸出，以指为笔，精纯的妖力从指间涌出，随着指尖移动，形成一道道古朴复杂的纹路。

        一笔还未结束，精纯的妖力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蕴含了浓浓生机的气血之力。关键的时刻，气血之力替换了妖力，继续沿着符纹的去势画下。

        气血之力所绘纹路和妖力相当之后，相同的一幕再次出现，气血之力被灵魂之力取代，绘完了剩下的纹路，在结尾处灵魂之力又和妖力连接在了一起。

        符阵的纹路错综复杂，却又条理清晰，妖力、气血之力和灵魂之力相互不同，但却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各种力量相互之间制约平衡，没有任何一种力量有丝毫的溢散。

        符阵成的同一时间，李亦将他刻印到平台之上。符阵慢慢下沉，隐入平台之中，再也看不出一点痕迹。

        “别再浪费时间了，我刚才布置符阵的时候消耗了灵魂之力，剩下的魂力难以抗衡，恐怕会遭到更严重的侵蚀。”李亦面色苍白，连脑袋有些混乱。

        “那开始吧。”

        李亦盘膝坐下，闭上双眼，意识渐渐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就好像是做了一个很特别的梦。

        梦中有一片天地，在这里，李亦像是一团无形的黑色气团，漂浮在一片云海之间，占据了这片空间的一隅。

        空间的另一边，漂浮的云海间，此时出现了一条似犬非犬的存在，外形看起来比牛还要大。他出现的第一时间，就面露凶光，眼神不善，就张开大口向李亦撕咬而来。

        李亦突然见到这大家伙明显吓了一跳，不过见对方如此，也顾不上考虑实力差别，能不能打过，同样冲了上去，互相撕咬起来。

        时间不长，双方都使了浑身解数，打得难分难解。各自都使了不小的力气，都累得够呛，谁也没讨到便宜。就在双方再次撕咬在一起时，这大狗嘴里吐出人言，大喊了一句：“就是现在。”

        一直大手从云海间伸出，向二人的战场急速而来，转瞬即至。大手越过了对方，直接朝李亦抓来。

        李亦此时消耗了不小，还正被对方纠缠着，这大手速度又如此快。毫无反抗之力，李亦就被抓了个正着。

        大手捏着李亦，往云层中拖去，还在继续往外走，且速度越来越快，眼看就到了这片天地得边界，就要被拖出去了。

        李亦想要脱离大手的掌控，于是他死命挣扎。大手有备而来，自然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就被挣脱，但他的速度却也因此滞缓一下。

        李亦还没来得及反应，大手力度猛的加大了不少，狠狠一捏，将李亦捏得眼冒金星。那大狗此时又冲到跟前，一头结结实实的撞在李亦身上。就这样，大手在外面拉，大狗从里往外推，眨眼的时间，李亦就被从这片天地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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