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软硬兼施

安顿好纳哈出和降卒，朱国瑞亲率十万大军自北平而出。

        接到陛下御驾亲征的消息，常遇春将蓝玉和常茂好一顿臭骂。如果陛下在出征途中有一点闪失，文臣们能将他们一家子生生骂死。

        蓝玉此时也没了傲气，低着脑袋说道：“姐夫，俺听说濮英将军遇难。不如让俺带一哨人马剿平逃跑的元军，也算为陛下清除危险。”

        “爹，让咱也去吧。咱跟舅舅都是代罪之人，不如立些功劳好让陛下平息怒火。”

        被舅舅偷踹一脚的常茂也赶紧拱手请令。

        沉思一会儿，常遇春烦躁地摆摆手道：“都去吧。最好死在外头，省得本帅替你们操心！”

        “末将遵令！”

        知道姐夫说的是气话，蓝玉顿时喜上眉梢，拉着外甥就去点兵。

        茫茫草原之上，想要寻找逃蹿的元军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甥舅俩顶着风沙放出哨探四处查找敌人的下落，终于在三日后咬住对方。

        经过一阵激战，所有逃跑的元军悉数被歼。爷俩总算出了口恶气，也算是为濮英报了大仇。

        回到营中，朱国瑞已经升坐帅帐，等着他们前来请罪。

        蓝玉进入帐中，屈膝跪地道：“陛下，臣一时鲁莽，致使元人复叛，请您降罪！”

        “陛下，您是知道的，草民一向是个混人。之前犯下的错误着实可恨。愿杀愿剐，你一言而决。只是草民希望能够继续从军。待诛灭北元后，再行领罪。”

        常茂一脸沉痛，随着舅舅跪在地上。

        朱国瑞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转头对常遇春道：“卿尝以雄师平华夏之乱，未尝贪财好杀，行一不仁之事，所以功成名遂，终身无疵……”

        陛下怎么突然夸起某来？

        常遇春有点摸不着头脑，只能躬身谢过。

        深吸一口气，朱国瑞平复心情，低头看向蓝玉二人。

        “蓝玉，事皆轻举，专为已私，不能抚辑降虏。然破彼逃卒，幸尔成功。”

        听闻此言，蓝玉心中略微一喜，觉得自己的处罚可能会被减轻。

        “常茂，胆大妄为，处事轻浮，几至纳哈出复叛，罪无可恕……”

        吾儿要完！

        常遇春觉得血压都升高了，抬头注视着陛下。

        “幸前有破脱因之功，后有追捕逃卒之绩。功过相抵，暂不追究！”

        老天爷唉，您总算开眼了！

        爷儿三同时松了口气，等待陛下的最终决断。

        “复蓝玉永昌侯之爵。常茂虽不可再袭爵，但念其忠勇，封为长平伯，以慰其功。”

        最终，板子轻轻落下。朱国瑞还是看在常遇春的面子上赦免了二位罪臣。

        虽然不能袭爵国公。可常茂觉得自己依然可以因功升爵。如果战功够大，常家没准能出现一门两公的奇迹。

        “谢陛下开恩！”

        两人深深叩首，感谢陛下的宽宏大量。

        狗日的，你们给朕等着！

        朱国瑞面色不动，心里却狠狠骂了一句。

        现在不处理，不代表以后不处理。公然违背旨意，与降将刀兵相见，害得濮英丧命，他可不愿意轻易宽恕。

        只是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他也不想寒了一众将士的心。他准备在承平之时，再想办法处置面前的两人。

        “陛下，纳哈出没什么事吧？”

        躲过一劫的蓝玉没心没肺地问了一句。

        “朕已封纳哈出为海西侯，赐以一品服。其所部官属也一应有所赏赐。此事已经揭过，尔等休要再提！”

        朱国瑞心中暗道，若是再提，朕怕现在就忍不住想宰了你！

        至于纳哈出，他已经安排其到云南就职，归沐英统领。

        据纳哈出身边的锦衣卫回报，纳哈出每日长吁短叹，借酒浇愁。大醉之后，他又喜用冷水沐浴以去酒意。如此作死的生活方式，朱国瑞料他活不到进入云南境内。

        “常茂”

        朱国瑞突然看向常茂。

        “臣在！”

        常茂不知所谓，赶紧抬起头。

        “听说你岳丈在平定西北之后，窃取虏骑，为数不少；又聚虏有丧之女，使人忘哀成配，大失人伦……”

        常茂的岳丈正是冯国胜。

        如今，众将之中相互联姻的情况颇为普遍。文武联姻，怕陛下忌惮。他们又不愿意与普通百姓联姻，大多选择与老兄弟结成儿女亲家。

        看来冯老二要悬！

        常遇春早就听说陛下对冯国胜颇为微辞。自己的这位亲家也的确不像他的兄长那么稳妥，经常恃功自傲，干出点不拘小节之事。

        早在杨宪掌权之时，内卫就经常上报一些冯国胜的不轨之事。当时的陛下还算宽宏，经常一笑了之。如今旧事重提，恐怕是朝中之争日益加剧，党争之火已经烧到冯宗异的身上。

        “陛下，岳父无状。作为女婿，臣定会劝其改邪归正。”

        常茂自作聪明地回了一句，换来朱国瑞的一声冷笑。

        “你先管好自己吧。不要等罪恶滔天，再后悔今日的言行。”

        见事不妙的常遇春赶紧跪到陛下面前道：“陛下，臣对长媳早就不满。不如由您做主，另换亲家！”

        “爹！”

        常茂与媳妇关系不错，听闻此言当即想要阻止。

        “闭嘴！”

        常遇春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倒不必。”朱国瑞展颜一笑，“不过朕听说沐英现有一女。常卿若不嫌弃，不如让常升去沐家下聘。”

        “臣多谢陛下美意！”

        常遇春二话不说，磕头谢恩。

        能够与陛下的义子联姻，常家今后更有保障。

        处理完常家之事，朱国瑞命令郭英为先锋，率领十五万大军攻击和林。

        对于陛下的偏心，刚刚被拿捏一顿的蓝玉等人根本不敢说个“不”字。只能看着郭英带着杨璟和冯诚前去立功。

        从降俘口中，他们已经得知元廷大乱。因为伯颜帖木儿和脱因帖木儿意见不和，两人各率人马分别向游魂南道和捕鱼儿海附近移动。脱因帖木儿挟持元帝脱古思帖木儿逃往捕鱼儿海。

        “传朕旨意，调王保保随军听令。朕要看看他想如何对待亲兄弟！”

        因私放脱因而被羁押在南京的王保保终于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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