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四老请战

洪武十五年，大明与蒙元的决战终于要拉开序幕。

        随着西南、西北陆续平定，朱国瑞终于可以抽调全国兵力对北元展开致命一击。

        元昭宗、必里克图汗爱猷识理达腊在脱因帖木儿的大肆弄权下郁闷而逝。众臣仓促为定其庙号为昭宗。

        随后，其弟脱古思帖木儿被扶持上位，改年号为天元，加封脱因帖木儿为太师、征南王。因为新任皇帝宠信脱因帖木儿，丞相纳哈出和伯颜帖木儿心生不忿，号召心腹大臣与其为敌。

        两派人马吵吵嚷嚷，弄得北元朝堂乌烟瘴气、甚为混乱。

        朱国瑞准备抓住此次良机，一举解决北元余孽，为子孙拼出百年的和平。

        于是，他下令设立大宁都指挥使司，作为北征蒙古的前进基地。都司下设左、中、右三卫，又将会州、木榆、新城等卫划归其管辖，并调各卫两万余人戍守大宁城。随后，他下诏调左副将军傅友德编集自西北新附的军士，驻兵大宁防寇。

        傅友德在秦陇及西蕃彻底打出名气，逐渐成为仅次于常遇春的名将。

        九月底，朱国瑞以鄂国公常遇春为大将军，永昌侯蓝玉与武定侯郭英为左、右副将军，都督杨璟和都督佥事冯诚为左右参将，命他们率兵讨伐残元，肃清沙漠。

        冯诚是曹国公冯国用的儿子，也是年轻人中不可多得的智将，完全有能力独当一面。

        安排完北伐的主力，朱国瑞宣布要带着仇成、茅成、赵端以及儿子朱承坤御驾亲征，为大军担任后盾。

        听闻陛下又要亲自出征，朝中众臣纷纷反对。郭莲儿等一众嫔妃也出言相劝。

        朱国瑞过了知天命之年，体力和精力已经大不如前。众人担心他会在半路上遇到风险，导致国中无主。

        对此，朱国瑞倒挺想得开。他宣布朱承乾为监国太子，一旦自己有事，可以直接继承皇位。

        “打天下十五年，坐天下十五年。朕已经习惯征战之事。如今坐在皇宫里一动不动，朕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得劲。”

        后宫中，面对一众哭哭啼啼的嫔妃，他坦然一笑。

        郭莲儿银牙一咬道：“陛下，人老不以筋骨为能。您要真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们姐妹可如何苟活于世？”

        “不许殉葬啊！此事昭为永例。朕可不想看着活生生的人进入皇陵。”

        想到朱元璋及其儿子都有让嫔妃及内侍殉葬的习惯，朱国瑞赶紧下达口谕。

        不说不成。这年头还真讲究这种不人道的方式。朱国瑞可不想背上骂名。

        “殉葬我不怕。妾身愿意在阴间陪王伴驾！”

        果然，周如姬第一个蹦出来表示决心。

        “别闹！”朱国瑞把脸一板道：“朕还得让你们照顾好各位皇子。殉葬之事绝不可再提！”

        见周如姬还要争辩，郭莲儿一把拉住她道：“妹妹，先不说殉葬之事。咱们不是要阻拦陛下出京吗？别被他带偏思路。”

        夫君又在耍诈！

        几位嫔妃恍然大悟，觉得自己差点让陛下带偏。

        “陛下，两位郡公都六十多岁。您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他们着想。更何况，晚晴刚嫁入宫中不久，你怎么能忍心带着承坤和茅卿出征？”

        四个老头要闹哪样？

        众人在心中腹诽不止。

        四个人中，最小的赵端都过了知天命之年。在如今的大明，四个人都是含饴弄孙的爷爷级人物。就算他们当年都经历过戎马生涯，如今也早过了巅峰时期。

        “你们不懂。”朱国瑞无奈地摇摇头，“马革裹尸才是武将的最高荣誉。死在病榻之上，岂是吾辈之愿？”

        “妾身不许您死！”

        观音奴扑过来，抱着他放声大哭。

        其他人碍于礼数，没敢在君前失仪，只能跪在地上以泪洗面。

        “敏敏，朕只是打个比方。你放心，朕纵横沙场几十年。北元那帮废物根本伤不了朕的半根汗毛。”

        朱国瑞轻抚其背，温言安慰起来。

        “陛下，东海郡公、临江郡公和南昌侯联袂请见。”

        云奇从殿外探进头，小心翼翼地禀报。

        “滚出去！”

        周如姬一声暴喝，吓得云奇迅速退出殿外。

        “佛玉，你现在的作派可不像当初那位叱咤江湖的女侠。”朱国瑞戏谑地一笑，“朕保证，只带领大军在北平负责组织后勤，诸妃可能放心？”

        “此话当真？”

        谢银环抬起充满着泪水的双眼。

        “朕还能骗你们不成？”

        朱国瑞故意装作生气。

        “陛下，不是妾身等人不相信。而是你身为国君，切不可轻易涉险！”

        郭莲儿郑重地福了下身。

        朱国瑞点点头道：“皇后之意，朕完全明白。明日，朕会在朝中向诸位大臣做出承诺。爱妃，就放朕出去转转吧。”

        听他在言语中露出乞求之意，诸嫔妃也不好再劝，只能放他去与三位老兄弟相见。

        进了御书房，朱国瑞长出一口大气。

        “张飞、圆规、二黑，朕总算说通内人，可以出征了！”

        好久不见的仇成老泪纵横道：“陛下……老大！咱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眼见就要缠绵病榻，臣还以为这辈子不能再跟您并肩作战了呢。”

        相对于茅成和赵端，他近几年很少有机会觐见。长年驻兵在外，跟皇家又没有联姻，他早就盼望能够回到陛下身边。

        “哭什么？你这是岁数越大，越没出息。”

        朱国瑞一把搂住他，轻拍他的后背。

        不拍还好。被陛下亲切地搂在怀中，仇成的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倾泄而下。

        “出息！”

        茅成和赵端同时撇撇嘴，表示对老友的不屑。

        安顿好仇成，朱国瑞才坐到上首道：“明日，朕会在殿上宣布，咱们只在北平坐镇，不会轻易进入漠北。”

        “咱们就眼看着常大嘴立下泼天大功？”

        赵端显得不太高兴。

        大老远的，跑到北平观战，还不如在南京等战报呢。

        “你傻啊？”

        朱国瑞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道：“朕说的是不会轻易进入。至于什么算轻易，朕说了算！”

        “老大高明！”

        三位老兄弟顿时欢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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