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元帝驾崩

辽东的卞元亨最近顺得不能再顺。北元丞相纳哈出连战连溃，急急忙忙地向上都方向退兵。整个辽东迅速落入明军之手。

        “友德，当初要是陛下没有放归纳哈出，元人是不是就选不出丞相了？”

        眼见胜利在望，卞元亨难得地开起玩笑。

        傅友德促狭地一笑道：“那哪成啊？还得说陛下英明，特意留下这么一个饭桶替北元领兵。如此妙算，让咱们少死多少人啊。哈哈……”

        听到他的话，满帐众将哄堂大笑起来。

        “老傅，辽东之地是陛下最为关注的行省之一。今后，你可能得留在这苦寒之地受苦了！”

        为了防止女真在白山黑水之间崛起，朱国瑞叮嘱卞元亨一定要留下得力干将防护辽东。同时，他会派出沈森担任辽东巡抚，专门负责组建州城府县等行政架构。整个辽东不能像历史上一样交由女真人代为管理。

        “卞太尉，你就放心吧。咱老傅向来把陛下的话放在心上，决不会阳奉阴违。”傅友德豪迈地拱了下手，“不过，等太尉回到京城，也替老傅传个话。等咱老了，陛下可得准咱归乡。俺真是有点想念家乡的一草一木了！”

        他的话让周边将领一片默然。

        朱国瑞帐下的大将多是江南之人。长年在北方领兵征战，诸将早就生出思乡之情。

        卞元亨抬手按住他的肩头，“友德，等某卸下差事，举家搬来与你作伴。等干不动了，咱们一起回家！”

        “太尉……好兄弟！哥哥谢谢你！”

        刀剑加身都不曾皱眉的傅友德热泪横流，紧紧抱住卞元亨。两个高大的汉子相拥而泣，感动得帐内众将全都抹起眼泪。

        “我是不是错过什么了？”

        帐帘一挑，年轻的杨璟钻了进来。

        “滚出去！”

        被他撞见自己忘情相拥的一幕，卞元亨和傅友德都有点不好意思。于是，两人同时暴喝一声，将他轰了出去。

        杨璟虽然年轻，功劳却不少，已经身为一路主帅。由于濮英和杨璟都是下一代的军神苗子，陛下已经有意敕封他为营阳侯。

        不过，在叔伯辈的卞元亨等人面前，他一直乖得像只小猫。

        见杨璟夸张的手脚并用，钻出营帐，二人各自退后一步，放声大笑起来。

        “滚进来吧。”

        卞元亨不想让爱将生恨，连忙招他进来。

        杨璟笑嘻嘻地从帐篷口探进脑袋，仔细打量一下。

        “你们老两口恩爱完了？那我可进来了。”

        面对他的顽皮，傅友德晃起铁拳，“你个小猢狲，再敢胡说，看老子不揭了你的皮！”

        杨璟灵活地钻进来，上前抱住他的胳膊。

        “都说官如父母。你们一正一副两位主帅，不就是咱的爹娘吗？如今娘要打儿，那便打来！”

        说完，他假装闭上眼睛，摆出一副引颈受戮的模样。

        “皮猴子！”

        傅友德轻踹他一脚，笑着放下拳头。

        “好了，别闹了。”

        卞元亨笑着向杨璟招手道：“过来看看纳哈出的动向，说说你的想法。”

        简陋的桌子上放着标有双方动态的地图，杨璟收起笑容走了过来。

        “从地图上看，纳哈出虽然兵分几路，想迷惑我军视线。但其真正的行军目的应该是……这里。”杨璟伸手指向地图上标注的上都。

        不错啊！

        卞元亨和傅友德不禁相视而笑。年轻的杨璟未来一定能顶替他们这些老人，成为大明的守护者。

        杨璟不为所动，依然认真地分析着形势。他顺着明军的行进方向一指，继续说道：“纳哈出并没有想与咱们死战，这也是我军最近进展顺利的原因。如果末将没有猜错，上都应该出了什么大事。纳哈出正是在接到指令后，不计代价地向那里靠拢。”

        卞元亨满意地点点头道：“那你认为上都出了什么事？”

        “我认为有两种可能。一是常将军已经兵临大都，北元防备吃紧，只能调纳哈出回师。二是……”

        他摘下头盔，用力挠了挠头。

        “二是什么，你快说啊！”

        傅友德有些着急，瞪着大眼催促起来。

        “二是北元朝中出了大事……比如，元帝驾崩。”

        你还真敢想。

        一众将官都暗自摇头。元帝虽然已老，也不过六十岁左右，怎么会如此突然地驾鹤西去？

        “元帅，京城急报！”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门外闯进一名小校。

        “何事惊慌？”

        卞元亨略一沉脸，紧紧盯着闯进来的小校。

        “报太尉、元帅，北元皇帝妥欢帖木儿暴病而死，太子爱猷识理达腊继承皇位，自称必里克图汗！”

        “轰”

        帐内一片喧哗。谁都没想到，杨璟竟然猜对了。北元皇帝莫名其妙地病死上都。

        “肃静！再有喧哗者，斩！”

        傅友德高声喝斥。众将连忙闭上嘴，继续听小校禀报。

        “常帅在进军途中遭遇怯薛军。据被俘的元将招供，察罕帖木儿和脱因帖木儿叔侄已经移兵应昌。上都现在空虚无援。因此，陛下命令咱们火速进军上都，协同常帅擒拿敌酋！”

        “好！”

        卞元亨狠狠地将右拳砸向左掌之中。

        “友德，辽东就交给你了。某要带大军赶往上都。”

        “请太尉放心，末将定护辽东安全！”

        傅友德郑重抱拳。

        “老伙计，告诉你一个秘密。”卞元亨忽然凑到他的耳边，“陛下有意将都城迁至北平。你将来离陛下更近了。陛下未来的安全很大程度上要依赖于你！”

        “太尉，你所言当真？”

        爆炸性的消息让傅友德目瞪口呆。

        “自己知道就好。估计时间不会太久。”

        卞元亨轻轻捶了他一拳，露出安心的神情。

        向老友交待完，他从帅案上取来令箭，大声喝道：“杨璟！”

        “末将在！”

        “由你为先锋，向上都攻击前进！”

        “遵令！”

        杨璟接过令箭，转身出帐。

        “张志雄！”

        “末将在！”

        “令你为大军左翼，保护中军安全！”

        “末将遵命！”

        “梁弦……”

        将令陆续下达，明军大营顿时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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