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太师前来

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嘻嘻，顽皮一下）

        到了掌灯时分，雨依然没停，仿佛要将银河之水全部倾注到人间。

        敌我双方厮杀了一整天，城上城下都是尸体和大声哀嚎的伤兵。

        胡青牛和夏颧带着医疗营的士卒到处收拢着伤员。

        垛口旁，朱国瑞慵懒地伸开双腿，张开嘴接着天上的雨水，滋润着快要冒烟的喉咙。

        一天的厮杀，他感到四肢无力，嗓子剧痛。看了看身边的士卒，他发现已经少了接近一半。剩下的一半还净是刚轮换上来的士卒。

        城上倒不是他的全部人马。冯家兄弟和常遇春依然没有参与防守，继续充当着预备队。不仅如此，他将赵德胜的队伍也撤下了城墙。毕竟他们都是新投之人，还是别让他们参与这场生死之战为好。

        “别喝雨水，也不嫌脏！”

        充满埋怨的声音传来。郭莲儿举着一个水袋蹲到他的身旁。谢银环怯生生地跟着她蹲了下来。

        有配备左轮枪的亲卫保护，她们倒是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换句话说，即使没有亲卫保护，城上的守卒也不可能让主母遭遇危险。

        凡是她们出现的地方，将士们都是拼命死战，决不允许任何元兵登城。

        朱国瑞笑了一下道：“古人泡茶都讲究用无根之水，这雨水可是最干净的。”

        这年头可不像后世污染那么厉害，空气中可没有啥pm25。

        接过郭莲儿手中的水袋，他又看向谢银环。

        “你的伤好些了吗？雨天容易感染，还是赶紧回府休息吧。”

        骤然听到他的问候，谢银环小脸一红道：“不碍的。小丁香给缝得伤口，这几天已经结痂了。”

        郭莲儿偷着白了一眼这对狗男女，胸口剧烈地起伏。

        “行了，你们姐几个带着孩子们都下去休息吧。和阳还没到守不住的时候。你们没看冯国用和常遇春都没上城吗？我只是想给元军造成一种快要成功的假像。”朱国瑞轻松地笑了一下。

        “假像？”郭莲儿柳眉倒竖，“今天你一共遇过三次险，要不是身边的亲卫拼死守护。这会我就得看着你躺在床上了！”

        一方面是担心夫君的安全，一方面是对他的态度不满，郭莲儿有点不高兴。

        朱国瑞没敢跟她辩解，若有所思地抬头看了一下阴沉沉的天空。

        “你说这么大的雨，河道会涨水吗？”

        郭莲儿：“……”

        和州城外，一支庞大的骑军藏在山林之中。

        查干焦躁地在拿马鞭抽打着面前的树木。

        看着他的举动，卞元亨在一旁突然笑了起来。

        “卞司马，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笑？”查干停下了动作，不满地看着他。

        卞元亨摇摇头道：“查干将军可是不信任主公的能力？”

        “那倒不是。只是和阳已经被困了将近十天，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查干一脚踢飞了地上的一块小石头。

        卞元亨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某相信和州城内的将士可以顽强地守住城池。即使没有火器的支持，以主公的聪明才智也一定会想出应对的方法。

        现在大雨倾盆，咱们就算是想出战，也失去了骑兵应有的机动性。与其现在出战，不如等雨过天晴再给元军致命一击。”

        查干懊恼地说道：“您说的我都懂。只是天天憋在这里，看着弟兄们在城里流血牺牲，我这心里不得劲！”

        卞元亨点点头道：“你的心情我完全理解。如果可能，某也不愿意出城离开主公。既然已经接受了命令，咱们就得想办法完成任务。

        此外，主公曾经私下跟某讲过，脱脱很快就会被召回大都，元军会自行撤退。”

        “主公真这么说过？”查干不由得精神一振。

        卞元亨认真地点点头。

        “那就好！”

        对于朱国瑞的卜算能力，破虏军中的高级将领没有不知道的。文臣们还能冷静地认为是主公的分析、谋划能力较强。而武将们则是更愿意相信主公就是神仙下凡，能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

        听说是主公预测出的结果，查干顿时不担心了，兴奋地搓起了双手。

        “让格根兄弟再检查一下火器和弓弦吧，可别在出战时发生问题。”卞元亨仔细地嘱咐了一句。

        “好嘞，我亲自带队检查！”查干郑重地领命前去。

        主公啊，主公，希望你分析的没错。一旦错了，脱脱必然会将攻打高邮的军队调至和阳。到时候，咱们就插翅难飞了。

        卞元亨面色忧虑地注视着林外……

        元军大营里，宽彻哥在帐中不停地走来走去，晃得福寿等人眼花缭乱。

        汪罕起身拦住了他，“王爷，今日一战，至少消灭了近一半的破虏军。只要咱们继续加强攻势，不出三天，和阳必破！”

        卫王停下脚步，抬头看向他道：“上护军，孤不是不相信你的判断。只是咱们的折损也有点严重。刚打了十来天，已经损失了近十万人。今日之战，更是有六万将士或伤或死。本王心里着实有些不忍啊！”

        汪罕拱手道：“王爷，岂不闻‘一将功成万骨枯’？您又何必生出妇人之仁？破虏军乃朝廷的心腹之患。朱贼一日不除，圣上就难以安心！”

        “孤知道。”卫王无奈地笑了一下，“只是要这么打下去，不出五日，本王也成了光杆司令了。”

        “那你就自己拿刀冲上去！”

        帐帘一挑，门外突然走进一人。

        听有人敢跟自己如此说话，宽彻哥不禁大怒，用凶狠的眼神看向来人。

        “原来是太师当面。您这是因何前来？”

        仿佛川剧中的变脸，卫王突然换了一副表情，谄媚地笑了起来。

        进来的正是太师脱脱。

        这位爷在朝廷中的地位可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当今圣上都对他礼让三分。

        “高邮即将告破，老臣亲率二十万人马前来助阵。没想到，看到的竟是一股颓废之像！”脱脱闪去身上的蓑衣，径直走到帅案之后。

        见他毫不客气地坐在帅位之上，卫王暗自咬了下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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