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宝玉求学

贾府人那么多，每日不开心的可不止荣光那小厮，只要是贾府当家的主人不开心，那底下的人必然也不是不太能开始的起来的。

        多年上位者的经历让贾政非常乐意管人，也非常愿意受人追捧，若是往常，他日日都在朝中，每天寅时未过就匆匆起床，去上几个时辰的朝会，还又日常的要务要处理，时不时还要会会官僚，吃个小酒，喝点小茶，要是实在是兴致所至，一起出去什么莺莺燕燕的院子里听个花曲也是有的，日子不至于无聊，在家里时间也不久，在外面玩够了，在家里兴许还能有一二分的好颜色。

        可是过年就不一样了，中国人传统，过年讲究团圆，虽然也少不了呼朋唤友，相互应酬一番，但是过年15日，日日喝花酒应酬必然不是一个正经事，闹不好年未过完，妻离子散的就能摆几桌了，所有大部分人除去必要的应酬，还是愿意在家里待那么几日，作威作福也罢，父慈子孝也罢，承欢膝下也罢，总也是应了‘团圆’这一说。

        贾政素来瞧不上宝玉，要让他装个样子去贾母面前承欢片刻，尚且可以，但是要他父慈子孝却是万万不能的，作威作福倒是非常的有一套，年没有过完就把宝玉训斥的蔫了吧唧的。

        过年间，官僚之间互相拜谒，约着出去吃个酒笼络笼络人气，就是属于必要的应酬。

        贾政为官最为积极，‘有官不做是王八蛋，有官不升是傻瓜蛋’被他当成信条摆在神堂供奉多年，早已根深蒂固，在他认知里，宝玉是非要为官不可的，如今宝玉也已然成婚，完成了一件大事，那接下去的头等大事自然就是科举考试，入朝为官，因此今年的官僚互相之间互相拜谒贾政就将他也一并带上了，就当是提前熟悉官场之道。

        大年初四，贾政带着宝玉去参加饭席，大概抱着和贾政一般的想法，徐侍郎也将家中长子徐郎一并带了去。

        这个徐郎与宝玉不同，年岁虽然轻，却极为圆滑，举止有礼，非常擅于给各位大人拍马，与宝玉的木讷空洞，沉默寡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贾政心里有了计较，挨不到回贾府，当着外人的面就对宝玉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偏他还嘴贱问了徐郎一个问题，”徐公子当真一表人才，谈吐不俗，平日里读了什么书？今年可是要参加科举。“

        徐郎：”回世伯的话，四书五经都粗略的读过一些，没什么大见解，今年倒是计划参加科举的，就是我读书没什么天份，怕是考不上，还得多得各位叔伯提携才是。“

        听听徐朗这话说的，肯读书，要做官，还担心自己自己学问不够，悉心求教，再看看宝玉，不愿意做官，读书也不肯努力，自己没文化，还天天有功夫捉弄夫子，两个人之间，简直就有一条学霸与学渣之间不可逾越的沟壑。

        贾政差点一口老血喷薄而出，但是当下还再外面当下还得顾及为官多年积累下的颜面，更要维持一个长者的尊严，于是忍者高血压，赞赏道：”好孩子，徐兄你这个公子，他日的成就必定是人中人凤，他日封侯拜相都未可知。“

        徐侍郎摸着几根看着营养不良的胡须，脸上的表情让人觉得他心里美的就快要高歌一曲了，但是，到底是老江湖了，即便是心里真的美上了天，也不能让人瞧着，只见他强壮镇定，又吹嘘了回去，”那里那里，令郎才真是天选之才，口衔珠玉诞生，普天之下都少有，长的更是珠玉玲珑，一表人才。“

        贾政心知，他嘴里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心里指不定怎么嘲笑宝玉珠玉其外败絮其中呢！但是这种时候总是不好拆自己的台的，就只能等着回去拆宝玉的骨架子。

        当夜，回了贾府已然是亥时，往常这个时候差不多都该睡了，但是贾政睡不着，他怎么能睡的着，心里着火，鼻腔喷火，这个火不撒了，怎么睡？

        于是，他非常仁慈的又请宝玉去他书房‘喝茶’了。

        当然这个‘茶’宝玉肯定是不能喝的开心的，任谁‘喝茶’是被泼的，还被附送一顿‘粉条’能开心的起来。但是宝玉的表现形式却是一如既往的没有新意---鬼哭狼嚎。

        由于他嚎哭的实在凄惨，贾政院里的小厮实在是担心他被贾政打出个好歹来，就跑去报告了王夫人，和贾母。

        可怜两个深宅女人，平日里忧心的事情就多，好容易睡个美容觉，结果还要半夜起来去阻止宝玉吃粉条。

        王夫人死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心里已然悲痛欲绝，如今得知宝玉被打，急的生生长出了一双飞毛腿，一边哭一边跑，一路惊醒了几个院子里的人，于是连夜爬起来去看宝玉吃‘粉条’的人就更多了。

        贾母到贾政书房时，宝玉已经停止了嚎哭，只有王夫人和薛宝钗哭的要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打的是这二位呢！

        贾母厉声问：”你个孽障，如何又打我乖孙？“

        贾政喝了酒回来的，此时一点也不杵，应到：”我带他出去应酬，别人的孩子是敏而好学，他是蠢而厌学，我如何能不打他，我不打他，他如何肯学习，他不肯学习之后怎么参加科举？“

        贾母其实也没想到贾政会呛声，要是以往，她这个乖儿子见了她就和老鼠见了猫一般，如何敢顶嘴，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忽然有些忘词，嗫嚅了好一会，憋出了一句：”他才刚成婚，你就要打死他吗？“

        贾母的话，给王夫人提供了灵感，当即一抹眼泪，说：”对，老爷，他才刚成婚，咱们贾家人丁稀少，应该尽快延绵后嗣才是大事。“

        贾政一听，好像又几分道理，一时没有话反驳，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道理，他不是不懂的，这也是当务之急，他这边犹豫，宝玉却是果断的。

        ”我不生，你们谁要生，就谁生，我才不跟她生孩子。“

        贾政一瞬间又被勾起了火气，骂到：“孽障东西，叫你读书，你不读，叫你传承子嗣你不肯，留着你这祸害在家里又什么用，我今日就打死你算了。”

        贾政操起了一旁的戒尺，又要往宝玉身上抽，宝玉占着这会有人在，不像之前那样站着给他打了，东躲西藏的好一会。

        贾政追的起劲，完全不管此起彼伏的劝阻声，但是到底一把年纪不如宝玉灵活，又要顾及不能打到旁人，累的气喘吁吁，也不追了，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歇气。

        等一口气缓过来，他语气有几分妥协，说：“传承子肆，还是考功能，你是必须得选一个的，我今日给你选择，你自己决定，但是有一条，你选好了，就别后悔，否则我打断你的狗腿。”

        宝玉也知道，今日是混不过去了，沉思了良久，大概是觉得考了功名，自己选择权可能会更多，于是说：“我考功名。”

        他这么选其他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贾政有点庆幸，毕竟，什么也比不上他在外头的脸面重要。得孙子能使他长脸吗？不能？谁家不能生孩子，但是不是谁家的孩子都能考功名的。

        相反，王夫人和薛宝钗就不太开心了，王夫人死了一儿一女，正是需要新生命来安慰她空洞心灵的，而薛宝钗，既是高兴宝玉终于选择了仕途，又是难过他为了不肯与自己交好，宁愿选择自己最讨厌的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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