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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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5月14日,某市法院。
“为严厉打击犯罪,维护社会管理秩序,保护公民合法权益,依据《刑法》规定,判决如下:被告人江楠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二院或者直接向高级法院提出上诉。”
故意杀人罪?
被告席上的江楠猛地抬起头,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呵,明明是过失杀人变成了故意杀人,果然有人动了手脚。
愤然地朝原告席上看去,吴纤纤脸上得意的笑一闪而过,继而转变成让人怜悯的哀伤神色,双手扶在面前的桌上,声俱泪下。
“妈,你看到了吗?杀人凶手终于得到了惩罚,妈,你可以安息了……”神情悲伤让人动容。
“你这个杀人犯,你也是爹生娘养的,你怎么这么狠毒,你怎么能杀那样善良的一个无辜老人?你这个杀人犯,罪有应得,你不得好死!”满是泪水的脸让人又怜又爱。
“妹妹,别难过了,她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妈妈死也可以瞑目了!”吴洪宇轻搂吴纤纤的肩一边安慰着一边朝被告席上看去。
面前的女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惊慌失措,甚至一点悔意也没有,嘴角反倒噙着一抹嘲讽与解脱,让他心生怒火又不明所以。
难道她真的不怕死?明知道被冤枉了也不辩解?
善良?无辜?
江楠的嘴角咧开,甚至想笑出来,这两个词用在那个恶毒的女人身上才是讽刺吧?
法警押着戴着手铐的江楠往法院门外走,刚打开大门,旁边的记者蜂拥而上,无数的闪光灯亮了起来,数不清的麦克风伸到了江楠的面前。
她下意识把双手拿起挡在面前。
“江楠,请问你会提出上诉吗?”有记者问。
“对这个判决你服不服,没有异议吗?”
“请问这里面有没有隐情?你觉得法院的判决公正吗?”
“你为什么不请律师为你辩护?”
“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压力?”
各种问题如潮水般接踵而来,江楠只是默不做声,无名无势无后台,说再多也改变不了死刑这个事实。不过好在,自己替母亲报了仇!
“让一让,让一让!”法警对这现象早已见怪不怪,镇定自若地拉着江楠就要往下走。
“你这个杀人犯!”
突然有人尖叫起来,紧接着一个臭鸡蛋猛地朝江楠砸了过去,一下砸在她的额头上,发绿的蛋黄从她额头沿脸颊流下去。
“你这个坏女人就该死!”
“杀人犯就该下地狱!”
“你这个勾引男人的臭表子,破鞋……”
“就该马上枪毙,一分钟也不能让她活下去!”
“打死她,用子弹都是浪费!”
“……”
一声声讨伐,臭鸡蛋、烂菜叶子、烂西红柿接二连三地朝江楠身上招呼过去,闪避不及的她干脆懒得再动,面无表情地承受这一切,很快她的身上就污迹斑斑没有一块好地方。
法警目瞪口呆,见过那么多杀人犯,有被媒体谴责的,有被被害人家属痛打的,还没见过连群众都这么愤怒的,这女人到底还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从门边走出来的吴纤纤看着这一幕心里是无比的畅快,哼,贱人,跟我斗,不知死活,就算死也不能让你死得这么轻松,我要让你千人唾万人骂,让你遗臭万年!
“行了,都让一让!”法警都看不过去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呢!
江楠朝法警投去感激的一瞥,却看见那边远远的站着一个人,那人身着制服,身体站得笔直,面无表情,看着江楠的眼中却带着几分怜悯与心疼。
是心疼吗?
江楠突然悲从中来,泪水汹涌而出,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过往的一幕幕如放电影般在眼前闪过,或许自己本不该这样活着,或许自己可以活得更好一点,或许……如果人生能够重来……
她猛得撞开身边的法警快速往旁边的石柱冲了过去。
呯地一声巨响,脑浆迸裂。
“啊——”
惊叫声在法院外响彻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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