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初次登门

关于正式见家长这件事，姜瑶之前从未想过。
  在她的概念里，恋爱是恋爱，结婚又是另一回事。可段嘉珩提出来后，好像顺其自然地觉得，是能答应的。
  年前的工作已经陆陆续续完成，短暂的假期对于她而言，重新变得珍贵。即便已经答应带段嘉珩回嘉兴，可真的到了这天，她莫名也是有些紧张。只不过，等她看了看后座摆了一堆的礼盒、袋子，心里又安稳不少。
  “你是怎么说服Amy的？”
  她现在最大的疑虑就是，自家那雷厉风行的经纪人，怎么就同意了她和段嘉珩一起回家这件事？
  段嘉珩一脸闲适，铁了心地卖关子：“这是秘密。”他顿了顿，“不知道叔叔会不会喜欢我准备的这些。”
  姜瑶托着腮，看着他的侧脸。
  嗯……他果然很适合穿黑色高领，衬得他的肤色好，眉骨、鼻骨都好看。要说，美人在骨不在皮，男人也一样。
  她笑着鼓励道：“上次你不是表现得很好嘛，再说了，有我在，大不了，我罩着你。”
  “那不一样。”段嘉珩趁着等红灯的空档，温柔地看了她一眼，“上次是非正式场合，这次可是正式。而且，我记得上次叔叔好像觉得，我比你小……不太好。”
  姜瑶与他四目相对，然后噗嗤笑出声。随后伸手，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地挠了挠，漫不经心地说道：“那你觉得呢……”
  红灯过，绿灯亮起。
  段嘉珩留恋地掐了掐她的脸，双手重新握上方向盘道：“我觉得，年龄不是问题，谁让我们，如此契合。”
  契合……
  听到这个词，姜瑶的脸不由一红。脑海里想到的，是某个晚上的缠绵。她正脑袋嗡嗡，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正是姜文山。
  她接起电话，直接点了外放。电话那边，隐隐能听到姜文山正在炒菜，油锅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却落在心上。
  许久没有这种，强烈的回家的感觉。
  段嘉珩的眼底的情绪稍纵即逝，静静地听着。
  姜瑶此时已经将话题聊开，父女两个闲说了些家长里短。最后就听他交代着：“小段慢点开，菜都热着，你们到的话正好。”
  “如果不堵的话，应该差不多。”姜瑶看了眼段嘉珩，随后接着道：“不过，姜老师，如果路上堵着的话，你呀就先吃点，你的老胃病可经不起折腾。”
  姜文山显然不在意，支吾着搪塞两句，电话就挂了。
  他们这一路是从杭州过去，到嘉兴的距离也不远。好在路上也顺利，一路平安开到了目的地。
  嘉兴桐乡，濮院镇。
  姜瑶成长的地方，在外多年，但对她而言，回到嘉兴，还是有说不出的安适。都说游子在外，最牵挂的是家。她想，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我现在有点紧张。”
  站在电梯里的段嘉珩，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两人都戴着口罩，但看着拎了大包小包的他。姜瑶还是能感觉到，他脸上此时定然好玩得很。
  她上前去，将他的手臂扣住，轻声安慰道：“别紧张，家里只有我爸。”她如是说，但一想到母亲，又觉得心头缺了什么。
  他们在六楼停下，出了门，段嘉珩才发现，他们的楼层是一户一家，没有左邻右舍，这倒也放心了不少。进门前，姜瑶将自己的口罩摘下，还顺带将他的也摘了下来。然后又反复确认了自己的着装，这才刷了指纹。
  门刚打开，就见一身灰色毛衣的姜文山正端了菜出来。
  六目相对下，段嘉珩先喊了人：“叔叔，我来帮你。”说着，他连忙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一步走了上去。
  姜文山一愣，但反应也快，笑着看了眼段嘉珩后，目光落在了站在玄关处的姜瑶。“你看你这孩子，人小段是客，哪里有让他端菜的道理？”
  姜瑶耸了耸肩，两手一摊：“姜老师，平常你不老唠着人家女婿都勤快，我这给你带回来一个，你还不乐意了。”
  “女婿”这两个字一出，姜文山和段嘉珩同时看向对方。一老一少两个男人突然显得有几分尴尬，随后进入正常的交流环节。
  姜文山对段嘉珩的印象还是好的，硬说起来，也就只有年纪和他闺女差得大点。但这年代，他是支持自由恋爱的，只要他们自己过得好就好。
  上次没能好好看看，如今他这么仔细一瞧：这小段一米八几的个子，面容俊逸的五官，倒能说得上是风光霁月的气质。得体上乘的穿着，瞧着甚是不错。
  “这么多菜呢。”姜瑶洗了手，看桌上满满的菜，眼神都亮了。
  姜文山摇摇头，转身进了厨房：“还有个汤，你们先吃着。”
  姜瑶随后走到一旁的案几边，那里摆着的是她母亲的遗像。她静静地站了站，双手合十，轻声道：“妈，我回家了。”
  段嘉珩见此，也缓步走到她身边。
  黑白照片上，那女子模样温婉。能看出，姜瑶随她母亲。
  他跟着双手合十，鞠了个躬：“阿姨，初次见面，我是段嘉珩。”

  他说的很轻，姜瑶却能听得清清楚楚。
  “姜瑶啊，汤还要一会儿，你带小段吃点水果，看会儿电视。”
  听着厨房里姜文山的声音，姜瑶应了一声。再回眸时，却看到段嘉珩正眼神灼热地看着自己。
  “要不，带我去你房间看看？”他的云淡风轻，却让她心底波涛渐起。
  “我房间啊……这边。”
  出乎段嘉珩的意料，姜瑶的房间很有田园风格。挨着东边是飘窗，碎花的窗帘，与床单很相称。古铜色的灯盏，搭配实木的书桌，给人舒适而温暖的感觉。床的一边是衣柜和书架，书摆得整齐，另有相框，以及一个小柜子，里面摆满了小手办。
  他走过去看了看，里面放的竟然是……皮卡丘……
  姜瑶见他半带疑虑地指着手办，清了清嗓子道：“不是很正常嘛，皮卡丘这么可爱，谁不喜欢呀？而且我跟你说，这好多还是我收了很久收的……”
  段嘉珩微微颔首，表示认可。他俯身细细看了看，上面放着一本大相册。他小心地拿了过来，翻开看了看。
  “大多是小时候的照片……”姜瑶凑了过去，开始为他细细讲解。
  大概是母亲好看，而她随了基因。加上她打小性格算外向，见了谁都能巴拉巴拉说上几句。可谓是人见人爱，谁见了都要停下来夸赞一番。
  母亲一直喜欢拾掇她，各种花式的钩针毛衣，多变的发型，她就像个小公主一般被宠爱着。每次出去，也会多拍几张照，留下的就多了。
  “你小时候呢？有点期待，看你小时候的样子。”说到最后，姜瑶开始憧憬。以段嘉珩的长相，他的父母定然出众。
  “我随我爸，但性格像我妈。”段嘉珩似是而非地说了一句。
  姜瑶恍然想起，对他而言，这是一道被揭开的伤疤。她轻轻地握住他的手，宽慰道：“他们一定是很好的人。”
  段嘉珩的视线略过，陷入短暂的沉思，但很快他轻声回道：“是很好，如果他们在，一定会喜欢你。姜瑶，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的人生，幸好，遇到了你。”
  突如其来的煽情，姜瑶嗔地看了他一眼。
  都说情话过多，显得矫情。可到真的听了，便觉得百听不厌。
  看他认真的模样，她的心口滚烫，情感汹涌。
  “别动。”段嘉珩快速地说了一句。
  姜瑶撑在书架上的手一动，下意识仰头看他。
  房间里光线不明，安静中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交叠在一起。
  段嘉珩将相册合上，放在了一边。他低头，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四目相对间，他的动作还没进行，她先下了手。
  在理智和渴望间，两人都选择了这氛围正好时的渴望。心头的弦似在这一刻绷断，可这声声而起的旋律却没停下。他们就这样，吻得难舍难分。
  过了一会儿，他们被敲门声打断。
  “姜瑶，吃饭了。”
  姜瑶的气息才收了回来，在他的注视下，应了一声。随后，她快速整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见他目光沉沉，轻轻地捶了捶他的胸口，小声道：“吃饭。”
  整个饭桌的氛围还是很不错，姜文山一边给两人夹菜，一边笑着道：“小段，家里一般怎么过年？”
  姜瑶猛然噎了一下，竟然忘记和自家老父亲说具体的情况了。她连忙看向段嘉珩，而本尊倒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叔叔，上次见面匆匆，还没能将情况说明。我的父母因为一场车祸，都不在了。”他说着，温柔地看着姜瑶，“其实，就连我也差点丧命，是姜瑶，让我有了生的希望。”
  姜文山稍稍停顿片刻，总归有些唐突。但看看自家闺女和小段，所以说，姻缘本是天注定，也未尝不可。他清了清嗓子，又给段嘉珩盛了碗汤，慈祥地说道：“以后啊，多到家里吃饭，老姜家没什么多的，就是吃的多。”
  “谢谢叔叔。”段嘉珩心头一暖。
  姜瑶松了口气，这顿饭算是顺利地吃下去了。
  饭后，她躺在沙发上吃着段嘉珩带来的车厘子，看着厨房里两个男人的忙活。生活简简单单，可能人生所求，就是这样。
  “你说你，都这么大个人了，吃完饭就这么躺着，像什么话。”姜文山一出厨房，就开始唠叨。
  姜瑶耳朵有些生茧，看着自家老父亲穿了外套，忙问道：“姜老师，你又去哪儿？”
  姜文山自顾穿着鞋，随后回了一句：“去楼下找你王伯伯搓一局，对了，小段的房间我也收拾了。开车累，洗洗早点睡，别等我了。”
  段嘉珩乖巧地站着，目送着未来老丈人出了门。回头看去，姜瑶懒懒地倚着沙发，百无聊赖地摁着电视。他缓步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看什么呢？”
  等他坐下后，姜瑶挪了身。迎合他的姿势，保持半窝在他怀里，舒适地动了动。
  “哎……有假期也觉得无聊，没有电视可以刷了。”
  段嘉珩随手将她的遥控器拿了过来，开始选择剧集。他的手指轻快地跳动，很快搜索出了一部熟悉的电视剧。
  ……《江山长安》
  “我不介意陪你重温一下经典，正好，我对大唐的历史也很感兴趣。”
  姜瑶一阵羞赧，忙要去抢他的遥控器。
  可惜，已经晚了。
  谁带这么一点，点开就是重头戏啊！
  不过，这也说不上是什么特别那啥的剧情。《江山长安》本就是着重于历史，对于太宗帝后之间的感情描绘并不深刻。
  可他这一打开，就是帝后相拥，落吻眉心的画面，很难说不危险……
  “看起来，夫人很享受。”
  “那是剧本！而且根本没亲到！”
  段嘉珩慵懒地看着她，不等她再说话，便将她的身体抬了起来。
  在这短暂的对视后，下一刻便是绵长深刻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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