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永昼

二人想到外面的低阶魔族，从长阶退了出去。但又有什么事呢？蛊母活下来了，那女孩儿也没有死去，村民们受伤的银记将庇护着他们一世又一世。只不过被保护时的代价可能是至亲之死。

        晓云的居所依旧破败，只是任何追踪符都无法追到她的踪影，他们又在这个村子呆了几天，蛊的产生，无非就是毒。

        他们在这个地方四处走动时，改动了这村子中阵法的几个细枝末节之处。还在井里下了些东西。细水长流吧！

        慢慢的，以后这个村子里不会有人因为手上没有银色印记而死了，再过上几代，也不会有人的手上再拥有银记了。只不过那些死去的人却都活不过来了。

        村长家的院子里，一棵生的幼小的树和那墓地中的竟有些像，没有人知道它是什么时候被种在那里的，但所有人司空见惯，正如他们在一次次别离中看淡了生死，一如既往的正常生活。

        几十年后或更短，它会长得枝繁叶茂，而那时，他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会在这棵树的阴凉下乘凉，她可能会有几个孩子会围在她身边嬉闹。

        “以后没有我来照顾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

        二人在余晖落日中走向村外，那个小村子在日光下温馨又普通，如果没有那些低阶魔族，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叫做落月的村子。

        也不会知道冷漠的人群中，一个少年热烈又赤诚的爱。

        ……

        “那个鱼和师尊给的牌子的刻工有点像。特别是这里。”江洛指了指牌子上的花的折角和鱼尾上的褶子。

        莫尘冉接过摸了一下，这两处单看形状已经七八分像了，在仔细观察刀刻的力度，手法，角度简直就是同出一人。

        既然这样，下一程去永昼吧。

        京城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这近乎奢靡的繁华，好像让人暂时忘记了外面的纷飞战火。大有暖风熏得游人醉的意味，二人来到这里，并不想直接到目的地，但只是路途中的种种景象，也让他们看倦了纸醉金迷和莺歌燕舞。

        他们借着“四处调查地形”的名义，左转右转地找到一处集市。里面各种小贩大声吆喝着，十分热闹。江洛看看这看看那，觉得一切都新奇有趣。

        莫尘冉虽然面上不显其实内心也好奇。他上一次逛集市，还是与阿清一起从将军府溜出来的……现在想来好像已经恍若隔世。他四处不见江洛，止住了思绪，寻找自家师弟去了哪里。

        正四下看着，他的目光转到了糖画摊子上，看到自己的师弟和一堆小朋友挤在一起，看一个老师傅画糖画。

        他摇了摇头，走向了江洛，从他手上拎过才一会儿就积累了一堆的东西，他看向袋子中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单看还有些可爱，可放到一起，红红绿绿的便让人有些头晕了。

        江洛见莫尘冉过来了，立刻软糯糯的说：“师兄，我想要这个！”

        莫尘冉腹诽道：“又没有不让你买，干什么什么委屈。”

        “你要什么形状的？”

        “我要狼的。”

        “师傅，狼能画吗？”

        “可以15钱。”

        “好，给您。”

        正等着，江洛余光中一闪而过了一个跑姿怪异的人。

        他拉着莫尘冉向那边奔去，后面的糖人师傅的喊声越来越远。江洛边追边解释道：“那个白衣人身上有落月村的味道。”

        莫尘冉一边应到，一边将那些小玩意儿放入了储物囊中。

        他们一路跑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要追的人却不知所踪，有人将他们故意引到此处，却未下阵，是什么目的？

        不过也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见屋顶上一抹月白色跳跃下来，这身段有点像谁来着？啊对，这不是晓云吗。

        但那姑娘定了身形，却显现出一张红颜祸水的脸庞，这与记忆中路人甲脸的晓云丝毫对不上号。女孩将废弃的傀儡符随意一丢，莫尘冉心中“乱扔垃圾”这几个大字还未成型，那纸便火光一现变为尘粉。

        “晓云”开口了：“玉佩是我的东西，还给我，我欠你们一个人情。”

        刚才那只小鱼就挂在腰间，本有机会抢的晓云却用了傀儡引他们过来，且落月村时所告知的情报也就轻避重的帮了他们，但是想到这姑娘说谎技巧着实有些高超。莫尘冉立刻便在脑中否决了把这个姑娘划为老实人的想法。

        “姑娘姓名也不留，这人情怎么还啊？”

        “顾声。”那姑娘应道。

        莫尘冉扬手一抛，那玉佩便被顾声接住了。顾声，名字还挺好听。莫尘冉在心中想到。

        顾声道：“若有需要，来永昼寻我。”

        几日后，永昼外。

        他们看着这京城第一大拍卖场兼赌石场，不禁砸舌。这样的装潢，怕是皇宫也要逊色一二。他们在门口被拦下了：“二位公子可是来拍卖的，要有入会券才可进入。”

        莫尘冉将手上的玉牌在侍卫眼前晃了晃，侍卫变了神色，但依旧训练有素的道：“二位，请随我往这边。”

        一位侍女过来：“二位，请在此处稍等片刻。”

        二人在五楼的一隔间中透过珠帘看向外面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拍卖。大多不过是些富贵人家的寻常物件，要非说是有点仙气的东西，便只有那只从上场就一直冷场的铁环了。

        也不怪人们不喜欢这只铁环，主要是此物平平无奇的甚至有些丑陋了，上面还有点坑洼，看得如此清楚，二人目力极好是一缘故，其他的便是桌上放着的符纸加成了。

        虽然此物有些仙气，但对于在无忧阁的莫尘冉，这种东西也算是常见了。但不知怎么地，莫尘冉看着它有些眼熟，于是喊道：“二两银子。”这个铁环变富有仪式感的经过各种手续到了莫尘冉手中。

        江洛拿过铁环放在手上抛起来接住，玩的不亦乐乎。

        拍卖会也有高低级之分，像今天便是一场普通的场会。高级的拍卖会可不止用入场券，物件也好很多。

        众人没有认出这件所谓有灵气的物件，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因为拍卖会的东西都经过品鉴和筛选，谁会想到这个像顶针一样的小东西还是……还是什么。拿到它还没有看它的作用呢。

        莫尘冉手指一勾，铁环就从江洛头顶的上空飞到了莫尘冉手中，看着自家师弟那一脸委屈，又不敢开口的模样，莫尘冉压下嘴角将江洛叫过来一起看戒指的作用。

        这种东西一般是得滴血。莫尘冉从腰间取下一只匕首，对江洛说：“来，稍微割一下，需要几滴血。”

        江洛面无表情接过匕首在手上划下一刀，把手和匕首伸到莫尘冉面前。

        莫尘冉看着那鲜血如注的伤口，对江洛深表震惊：“你要干什么？割这么深？”

        江洛疑惑道：“你不是要喝我的血？”

        “什么玩意儿滴在这个上。”

        江洛眨眨眼睛，乖乖照做。

        戒指闪着耀眼的光芒，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无论念什么咒语都没有用。

        啊哈，二两银子买了个吉祥物，倒也不是可惜钱，就是江洛的手白疼了。

        江洛看到莫尘冉眼中的心疼，便装模作样的说：“师兄，手疼。”

        “笨蛋，你下手没点轻重啊？”说着，便拉过江洛的手往上倒药，江洛一点也不感觉疼，但还是很配合的任莫尘冉折腾。

        那个侍女回来了，莫尘冉和江洛也恢复了正襟危坐的样子，看着珠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公子，这是他留的信。”将信放到莫尘冉手上，侍女就退出去了。

        莫尘冉深吸一口气，把信打开。是师尊的字没错。

        信上的内容是“半月后未归，莫寻。”落款是十天前，既然时间还没到，那么是等着还是去找呢？既然这么写，那必定是有危险的事情，那就去找吧！

        莫尘冉用一张高阶追踪符，师尊知道他们会找就故意没有遮气息。

        永昼是暂时得离开了，他们知道这家看似是拍卖场的地方，实则不只是拍卖的用途，但当下情况危急，容不得他们深入调查。不过，还会再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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