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无言以对

清风吟是一个十分清新淡雅的酒吧，位于东区和西区交界的地方，但属于东区管。这酒吧在魔都挺有名的，据闻来这儿消费的人都非富即贵，因为这儿能喝到最正宗的拉菲、威士忌、白兰地等世界各地的名酒。

        我对酒没有研究，也不爱喝，纯粹是为了陪柯远霆来的。他貌似对这儿很熟，一进去那老板就热情地过来打招呼了，“远霆，今天准备喝点什么？”

        这称呼，应该是有些交情了。

        柯远霆看了我一眼道：“青青，你要喝点什么？”

        “我无所谓，本身酒量也不好。”我有些难为情道。

        “那就老样子！”

        柯远霆一边说，一边就领着我去小包房了。其实也不算是包房，就是每一张桌子之间有一道镂空雕花的屏风隔着，大家相互不扰罢了。

        他选的是玫瑰阁，里面的桌上放着一束妖冶如火的玫瑰花。坐定后，服务生就把几瓶不同样的酒和冰块，以及一些小吃水果送上来了，全都是些比较珍贵的水果

        柯远霆居然会自己调酒，举止优雅得不得了。他应该特别喜欢喝酒，这些酒到了他的手里，很快就兑成了一种绚丽无比的鸡尾酒，我只有在酒吧看到调酒师弄过。

        所以我忽然间觉得自己很庸俗，比不得他们这些天生在上流社会生存的人。

        “青青，尝尝看好不好喝。”柯远霆调了一杯五颜六色的酒递给我，这酒透着一股淡淡的玫瑰的香气。

        “那个……我酒量不好。”我难为情道。

        “没事，少喝点。这酒有个名字叫玫瑰之火，我学了很久才学会，第一次调配给别人喝。”

        我端起酒杯汲了一口，有些微甜，有些酒味，像果汁，忙又喝了口，笑道：“柯队长，挺好喝的！”#@$&

        “这东西好喝也容易醉人，你别贪杯。”柯远霆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兰地，加了一块冰块就那样喝了起来。

        他一直眸光灼灼地看我，看得我特别尴尬。所以为了化解尴尬我就换了个话题，“柯队长，明天你就要结婚了，都不用提前准备一下吗？会不会来不及？”

        “不用，我父亲和母亲会操办这一切，届时我需要去结婚就好了。”

        柯远霆一怔，眸色一下子就暗淡了，看来他是真的不喜欢萧怡，却又不得不娶她。我开始替萧怡担心了，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那会比不结婚更可怕的。

        我想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可看到柯远霆那落寞的样子又打住了。他兴许会是一个好丈夫，起码是会负责任的。%&(&

        我没再讲话了，怔怔看着他端酒杯的手，居然在颤抖。他可能自己也发现了，于是一饮而尽，继而放下杯子埋着头，双手插入了发间里，痛苦之情溢于言表。

        “柯队……”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早点出现？青青，我找了你很多年，我真的很爱你，很想你！”他忽然打断了我，抬起头的时候，眼眸里全是泪光，他竟然哭了。

        我不知所措，忙抽了两张面纸叠好递给了他，他却一把握住了我的手。双手握成拳抵住了眉心，于是他的眼泪就缓缓滑入了我指缝中，温温的。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希望自己再年轻几岁，多希望在陆朝歌出现之前就认识你，或者那天夜里我没有昏迷……可这一切都注定了，命中注定。”

        柯远霆应该是我见到最内敛的一个男人了，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崩溃的样子，像个伤心的小孩。我没有抽回手，如果这算是一点慰藉的话，我给他。

        可能是同情，亦或者是于心不忍。

        他伤心极了，眼泪不停地滑入我指缝间，却舍不得放开我的手。所以这个画面有些好笑，我坐在他对面，手被他紧握着，他抽噎得像个孩子。

        “如果我在年轻点，我再小几岁，在你嫁人之前我会有勇气跟他争，如果我再年轻点就配得上你了……”

        “柯队长，你不要这样说，我……我不是个好女人，我其实很混账的。”

        我从未想过柯远霆在我面前是如此卑微，就像我曾在陆朝歌面前一样。想不到他那么介意自己的年纪，这令我想起了一句诗：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我无言以对地看着柯远霆，无法安慰他。茫然地转头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经入暮，但飘起了雨，沥沥淅淅的还不小。忽然间，一种莫名的愁绪袭来。

        “青青，以后我再也不能肆无忌惮地想你，爱着你了。我不爱萧怡，可我不能对不起她。如果时光能倒回，我情愿死也不想她为我挡刀。”

        他讲得如此决然，我仿佛听懂了他话中的话：情愿死，也不要娶她！

        我感觉柯远霆是真的很痛苦，如果他真的结婚了，恐怕……我是不是要做个坏人劝劝他？还是就这样默默看着他陷入更痛苦的深渊里？

        罢了，不能劝，每个人在选择之前都权衡过，所以他说的应该是能做到。再则，我也实在不想伤害萧怡，她是个很痴的女人，值得人去爱。

        柯远霆喝了很多酒，把服务生送上来的几瓶酒都喝光了，我根本无法阻止。很快他就喝多了，双眸里全都是红红血丝，看得人心酸不已。

        他还要叫服务生送酒过来，我连忙起身出去跟那老板打招呼了，让他不要再送酒来。他好奇的瞥了我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也没说啥。

        我转身回到包房，发现柯远霆闭着眼睛在小憩，但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在响，是萧怡打过来的。于是我连忙推了推他的手，他哼唧了声没有反应，估摸是喝多了。

        手机响了好一会儿挂了，但很快又打过来了，一直不停地打了三个。最后她发了个信息过来：远霆你在哪儿，你别吓我啊，你如果不愿意娶我不用勉强，千万不要伤害自己。

        就这么句话，仿佛重锤一样砸在了我心头，多么可怜的女人。

        于是我拿过手机给她回了个信息：别傻了，有个突发案子比较棘手，我不方便接电话。

        萧怡很快又回信息了，是这样的：那我在酒店等你，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的，千万不要有事。

        我鼻头一酸，赶紧又回了个：嗯，不用等我，早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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