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物理39分

整整一周，悠悠都在战战兢兢中度过，就怕程曦什么时候又打她小报告。

        终于熬到了周五下午，给老师送完作业的悠悠回到班级时，班上已空无一人。

        高强度的学习让周末都显得格外的珍贵，虽说都开学一周了，却还未好好地看过这所学校。悠悠抱着整理好的书包在座位发起了呆，看着窗外成群结伴的学生，学生生涯中最紧张的三年就这样开始了，想到这里不免有些恍惚，就连有人走进教室她都没发现。

        “啊！！！！！！”悠悠一转身，就看到离她十厘米近的程曦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被吓到的悠悠猛地往后一退，快速按住了张桌子稳住了身子，却没想顺手把这桌子给带倒了，而桌子的主人正是这位“黑面班长”。

        悠悠整个欲哭无泪，上件事还未想好怎么道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没敢抬头看清程曦的表情，悠悠赶紧扶起了桌子，蹲下和他一起整理散落满地的书本。

        “班，班长……对不起啊。”

        “嗯？”程曦轻轻地发出了一个鼻音。

        悠悠悄悄抬了抬眼角，看见程曦高挺的鼻尖，又说了句：“对不起。”

        程曦停下手，抬头问道：“哪件事？”

        悠悠看着这张比女生皮肤还要好的脸，愣了一下，不得不承认这“黑面班长”长得确实不赖。即便表情淡淡，酒窝依旧若隐若现，给本来冷酷的脸庞添了点娃娃气。

        “哪件事？”悠悠内心嘀咕了一下，原来小笼包事件不是他不计较，而是时候未到。

        悠悠涨红了脸，不敢看程曦的眼睛，几天前就打好草稿的道歉词就一瞬间给忘了，吞吞吐吐了好久最后终于憋了一句：“班长大人，行行好，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是小学生，你别和小学生计较，原谅我好不好？”

        看着眼前这个脸红的像夏天里最甜的西瓜，盈盈的双眼似乎马上就要留下泪水，程曦捡起了最后一本书，淡淡地说了句：“那天晚自习，余老师站在门后盯了你们两个讲话很久，所以我才记了你们的名字。”

        “啊？哦”

        这是在解释？

        “整理好你的表情，免得出去以为我欺负小学生。”

        “你才小学生……”悠悠拍拍自己的脸颊，没有底气地反驳道。

        “放学了就赶紧回去吧，下周见，兔子。”

        嗯？？？什么？？

        兔？？兔子？！！

        等悠悠反应过来，程曦早已踏出教室。

        “其实你考进明德我是担惊受怕的。”林妈在镜子前捋了捋自己刚做的卷发。

        “哎哟，你看你这话说的，我觉得以我的天赋考进最好的高中这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

        “你什么天赋？”林妈轻轻地翻了个白眼。

        “我？我的妈啊，我爸好歹也是教了二十年书的大学物理老师，退休前还是交大的一级正教授呢！就我爸那一等一的智商能不遗传给他的女儿？”

        “嗯，遗传给初中物理考39分的女儿。”林妈每每想起此事都觉得好笑，自己的丈夫身为物理学教授，却教不好女儿的物理。

        “不要提我的黑历史。”坐在门口擦皮鞋的林爸，摆了摆手。

        “且记得那时，你爸被办公室的同事整整笑了一学期，直到你学期末的物理考试上了90，这件事才过去了。”

        悠悠愣了下，放开了大笑，“林老师，还有这回事啊！我怎么都不知道呢。”

        “你爸怕刺激到你，怕你在物理的道路上一蹶不振，所以自己默默承受着这个黑历史。”

        “我的父亲大人，如今我考上明德，算是让你扬眉吐气了吧！”

        “你考上明德，我和你妈妈同样是意外大于惊喜。”

        “林老师，你对自己的基因也太不自信了吧。”悠悠笑道。

        “我们对自己的基因很自信，但是从没想过学习和玩看得一样重要的你，考上二中我们就觉得是运气了，居然还能上明德。”

        “您二老不知道，虽然我表面上看起来与世无争，但每当夜深人静时，那正是我奋发图强的时候！今天考上明德，我觉得是水到渠成的事！”

        “嗯，夜深人静看小说？”

        “那也是知识的涌泉！我上明德的肾上腺素！”

        “我们赶紧的，不要让你旭哥一家等我们。”

        去年，林妈的好闺蜜梅姨家的儿子赵旭考上明德时，请了大家吃了升学宴，如今悠悠考上明德，也特地回请。

        在津南市最好的酒店，悠悠一进包厢就被梅姨给拉住了，一脸慈爱地摸着悠悠的头发，“真是争气，好孩子，今天想吃什么吃什么，梅姨请客。”

        “哪能哪能，我叫你来吃饭，一起开心一下，还让你掏钱，像什么话！”

        “怎么？我干女儿考上明德，干妈开心请吃个饭还不行了。”

        “干？？妈？？……”悠悠一脸茫然。

        “诶！我的乖女儿！”梅姨喜笑颜开，赶紧应了声。“来！赵旭，看好了，这是你的妹妹，以后在明德多照顾点。悠悠啊，以后在明德，有什么事尽管去高二一班找你赵旭哥，不要怕麻烦，哥哥就是用来解决麻烦的。”

        林妈笑呵呵解释道：“你梅姨生了你赵旭哥后，就一直盯着我，说要是生女儿就要给她当干女儿。不过啊，你爸一直不答应。”

        “林老头啊，现在可不是你答应不答应的事情了，我们悠悠长大了，自己可以有选择权了。今天谁要不答应，我就把悠悠拐来做儿媳妇！”

        林妈一听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孩子还小，说什么呢。悠悠，叫干妈。”

        悠悠大大方方喊了声干妈，差点没把梅姨给乐坏。

        就在其乐融融之时，林爸举起酒杯，对着赵旭说了句：“来，干儿子，咱们走一个。”

        “好嘞，干爹！”

        随即全场爆笑，梅姨乐此不疲，“这下可别说我占了你们便宜啊，我们两家这也算是儿女双全了。”

        悠悠看着自己妈妈和年少时一起长大的好闺蜜，内心不由期待自己也能有这样的好朋友相伴一生，由于频繁的搬家导致悠悠单单小学和初中就转了四次学校，所以对朋友一直没有根深蒂固的概念，如今看见自己妈妈和好闺蜜相谈甚欢的样子，也隐隐有些期待。

        “赵旭哥，我记得你。”悠悠大大咧咧和赵旭打起了招呼。

        “我也记得，上次见面你还问我一道物理题来着。”

        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为了避免在饭桌上提起物理学教授的女儿物理不好的事，破坏此刻林爸吹牛立志要让悠悠上华北大学的梦，悠悠赶紧拽着赵旭的袖子，“哥，请妹妹喝杯奶茶吧！”

        悠悠接过奶茶，就没看见赵旭的身影。

        “悠悠，这里！”

        悠悠提着奶茶小跑过去，“班？班长？？？”

        “班长？你们认识啊。”赵旭笑着说。

        程曦也愣住，疑惑地抬头：“女朋友？”

        ……

        “你这话说的，有违伦理道德！小心我哥揍你！”悠悠跺了跺脚，鼻孔吁吁喘气。

        “哥？”这下程曦更懵了，“林悠悠？赵旭？一个姓林，一个姓赵，兄妹？”

        “怎么，怕了吧，以后别再班上欺负我，我可是有哥哥！”

        说完这句话，悠悠内心爽得不得了，十几年了，每每看见别人家像山一样的哥哥时，悠悠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赵旭被悠悠可爱的语气逗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拿出了哥哥的气势：“对，这是我妹，既然是同班同学，班长以后多照顾一点啊。”

        兄妹两直到分开也没解开程曦的疑惑。

        “旭哥，你和程曦怎么会认识啊，你比我们大一届啊。”悠悠含着奶茶含含糊糊问道。

        “去年物理竞赛认识的，程曦物理很有天分，去年拿了初中组的金奖。”

        “这么厉害啊……”

        上帝又给他开了一扇天才的门……

        “以后物理不会，可以问问他。”

        悠悠郁闷，怎么又和物理过不去了……如果林老师是小卖部老板儿不是物理老师的话，那身为小卖部老板的女儿是不是就可以和零食过不去了，那可真是太好了啊！

        又想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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