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疗养院

兰波离开后，疗养院又变成了一人组织……加上系统勉强算一个半人。

        这天，米娅照常开小差，奈约在阅读室整理书籍，是疗养院难得的空闲。

        院长掏出他的人偶身体，打算出去转转。自从任务开始后本体就一直呆在办公室里，连疗养院都没有转过。

        兑换区出品的人偶做得非常精致，身上的每个关节都能动，甚至如果他想的话，头可以直接转到身后去。只要披个长一点的斗篷再戴上手套遮掩一下，看起来就和一个正常人类没什么区别。

        缺点就是这些人偶的配色都怪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制作者的特殊兴趣，就和系统喜欢“哔——”一样。

        院长的这具人偶身体头发是一种很浅的银白色又泛着点蓝。很难说清这头长发给人的感觉，硬要描述的话有点像静谧的夜间被月光照耀着的清澈河流。眼睛是水红色的。

        系统看着原本还带着点仙气的人偶披上了一件漆黑的长斗篷，戴着遮住半张脸的兜帽，两只手藏在袖子里。本来那双水红色的眼睛就带点邪气，搭在人偶身上时被那张漂亮的脸压着，因此也算正常。

        但现在人偶半张脸都被遮在斗篷的阴影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时候像个索命死灵。硬要说这是个占卜师倒也说得过去，但这副鬼鬼祟祟的可疑模样走到街上，十个人里可能会有六个选择报警，另外四个直接被吓跑，反派气质直接拉满。

        因为太过反派，反而不太看得出来是个人偶了。

        [唉。]系统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一声长叹。

        院长反而自我感觉良好，把斗篷又往下拉了拉，就露出个神秘的下巴，大摇大摆的出了办公室。

        路过的npc看到疗养院突然出现这么一个诡异的家伙没有任何惊讶的情绪，都尊敬的向他行礼问好。院长一一答应，对系统道：“这才是人应该过的生活啊！”

        系统阴阳怪气：[哦，你一个人偶还对这方面有研究？]

        院长正要回怼，突然听到后院传来一声高亢的尖叫。男的，他下意识看了一眼阅读室，奈约还在里面。院里哪来其他男的？难道是进贼了？

        他来到后院，一条条竹节虫映入眼帘。

        “……”失策了，忘了还有系统捏的这群妖怪了。

        他捂着眼睛正要转身离开，妖怪们却已经发现了他，一下子像看到救星一样围过来，异口同声道：“院长！挖出尸体了！”

        “什么？！”院长离开的脚步一顿，也顾不上被竹竿妖怪们包围了，艰难地拨开人群走到前面。

        这里原本种着的一片红色郁金香已经全被拔掉了，泥土被翻的到处都是，正中央露出半截惨白的骨头。

        系统心情复杂的说：[我本来看这里的花长的最好，还以为这边的土营养丰厚，所以才叫他们把花拔了打算种点菜，没想到下面会有尸体……]

        疗养院的氛围一下变得恐怖起来

        院长面色凝重，指挥道：“继续挖，全部挖出来。”

        他拿起掉落在旁边的一朵郁金香，的确是花园中长的最好的。即使沾了泥土，这花也开得极漂亮，那凄艳的红色十分厚重，真正诠释了“娇艳欲滴”这个词。

        系统捏的妖怪们十分猎奇，但体力活做起来倒真没辜负那一身腱子肉，效率极高，不一会儿就又发现了17具白骨。这下闲置在疗养院的其他护士npc们也有事做了，小护士们都被叫过来拼骨头。

        这些白骨十分怪异，不知经过了什么处理，在地下埋了这么久却一点都没有染上脏污和岁月的痕迹。用水将上面的泥土冲干净，就又变的晶莹洁白，仿佛什么精美的艺术品。

        院长皱着眉看着那些光滑莹润的脑壳，可能因为只剩白骨的缘故，它们看起来十分相似。

        他不禁作出猜测：“阿历克斯不会是什么土匪头子吧？把所有人都杀掉然后鸠占鹊巢之类的。”

        系统：[你脑洞这么大，不如改行去写小说？院里这么多人，你怎么偏偏怀疑到阿历克斯身上？]

        院长理直气壮：“疗养院里还有比他更可疑的人吗？而且他是院里资历最老的。”

        小护士们拼完了骨头，18具洁白漂亮的骨架被抬走去做检测了。

        路过米娅时，这位护士长一点都没有惊讶，只是勾了勾唇角，微微侧身让路。正好从二楼下来的奈约反而很震惊，还问了一句需不需要报警。

        笑死，以疗养院现在的状态，报了警警察也找不到地址。

        院长却又盯上了米娅，刚才他一点都没感觉到从米娅那边传来的情绪波动：“她早就知道后面埋了尸体。”

        因为米娅一直在摸鱼开小差，之前倒忘了考虑她。其实要细数起来，这家伙也很可疑，而且米娅是护士长，任职的时间也很长。

        系统：[……你怎么一天天就知道阴谋论自己的马甲？我跟你讲你这个情况很危险啊，再这样下去302的风水宝地非你莫属！]302是除了烧毁的301之外唯一空着的病房。

        事件太复杂，线索又很少，院长一头磕在桌子上，脱离了人偶身体。

        “我错了，人就不能觉得自己太闲。一旦觉得自己太闲了，麻烦就找上门了。”

        他现在是真心后悔接下这个任务了。没听说过命休局哪个出任务的前辈需要整天和自己的马甲勾心斗角，今天这个身上有嫌疑，明天那个身上嫌疑放大了，他都快得被害妄想症了！

        如果不是因为有保密协议在，他都想立刻对江户川乱步下委托，彻查疗养院的过去。

        人生太难了。

        很快做检测的小护士就把报告送来了。18具尸体全都是一个人。

        行了，能做出这种事情肯定是阿历克斯这个精神病没跑了！这张卡就是个刺头，又不能离开疗养院出任务，尽会给他找麻烦！

        院长：“……我们把阿历克斯送到警察局吧！”

        如果说光是后院挖到尸体他还只是怀疑一下，现在发现尸体都出自同一个人他几乎已经确定了始作俑者。

        这个结果很难让人不联想到地下一层的实验室。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惹毛了阿历克斯，把一个人复活18次就为了杀掉，是能量多到烧的慌吗？！

        贫穷的院长露出了谴责的愤怒目光。

        [冷静冷静，法官断案都讲证据的，没有证据是不能服众的。]如果不是机械生命，系统现在都要冒冷汗了。

        院长揉了揉眉心，不肯放弃，只好暂时揭过这个话题：“一楼不是有个停尸间么，把那些骨头先送过去……算了，我亲自去。”

        看看那个见鬼的停尸间里是不是也藏着秘密。

        打开停尸间的门，里面倒是挺干净。光线也很足，不会让人感觉到阴森。

        院长领着两个小护士来到一排柜子前，眼皮顿时一抽。在他面前的第一个柜子上留下了贴标签的痕迹。一般这种标签贴在柜子上会写明死者的姓名和身份，现在这个柜子上的标签被人撕掉了，只留下了胶带粘贴过的痕迹。

        他拉开柜子，里面就这么直挺挺的，放着一具焦尸。

        院长：“……”

        “不好意思，打扰了。”

        他说完，迅速将柜门推了回去。

        指挥着小护士们有条不紊的将白骨放好，系统也开始推测：[301病房一直是烧毁状态，这位仁兄又被烧成这个样子，不会是原住民吧？]

        “大概是了。”

        院长蹲在停尸间的门口，试图把得到的线索拼接起来。

        阿历克斯是301事件发生之后才住到203的，在此之前，他是疗养院的主治医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一个精神病医生变成精神病人？

        最重要的是301的人到底是谁？这个人的身份很重要，可惜柜子上写明身份姓名的标签被撕掉了。还有米娅，她又在整件事情中充当了什么身份？

        冥冥中院长有一种预感，只要他查清停尸间的那位仁兄的身份，疗养院的真相就会揭开一大半。

        但是，没有线索。

        可恶，这个时候就太羡慕武装侦探社了，为什么像江户川乱步这样的人才他不能拥有？！垃圾后勤部！发的什么破任务！

        院长放弃了思考。

        算了，爱咋咋地吧！

        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直就拿火箭炮轰直。

        放弃思考之后，一切都变得轻松起来。就连阿历克斯那张漂亮的让人浑身难受的脸也变得眉清目秀起来。

        然后系统收到了停电通知。

        “停电通知？”院长懵逼：“我记得疗养院的运转是完全依靠能量的，我们需要供电厂供电吗？”

        系统也不知道：[我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在过往的资金消耗上，没有一项是在供电厂。]

        总之，这份停电通知十分诡异。

        “先把疗养院的能量供应停掉，”院长撑着下巴看着光屏上署名未知的停电通知：“我倒要看看这个电是怎么个停法。”

        能量供应停止后，疗养院忙忙碌碌的npc们全都消散，走廊又变得冷清寂寥，瞬间失去了活气。

        到了夜晚，灯光没有亮起，整个疗养院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黑暗……

        院长一个激灵，想起来了阿历克斯之前对奈约说过的话。

        “在黑暗中，你会看到更多。”

        难道，这就是阿历克斯口中的黑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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