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要的不多

林染衣大骇：“公……公公传达的旨意没有错吗？”

        福如海气定神闲地答道：“圣上的旨意，奴才怎敢误传？”

        而后默了一会儿，福如海似乎找到了目标，便道：“就请宋姑娘快些准备罢，圣上还在等着呢。”

        以宋甜儿此前对荣靖的态度，她怎肯接受？

        我拉住了福如海：“公公听我一言，先回去，余下之事，交给奴才去和圣上交代。”

        “姑娘莫忘了圣上与姑娘所说的话。”福如海提醒道。

        但碍于林染衣尚在现场，我不能说得太过明白：“公公帮我一次！”

        但福如海坚定得很，根本不给我丝毫的机会。

        任我说破了嘴皮子，福如海却还是没有一星半点儿的动摇。

        蓦地，突听宋甜儿的声音响起：“奴才已准备得妥当，还请公公带路。”

        “甜儿！”我惊出声，已忘了还有多少人在注目。

        宋甜儿依旧宽慰着我：“姑娘请放心，甜儿一定不会让姑娘有任何的为难。”

        经过我的身边时，甚至还轻拍了下我的手背。

        眼睛看不见，用了白子墨的药后，一旦努力睁开眼久了，便会感到疲劳与酸涩。

        眼疾此际发作，福如海便命人留后扶我回去，自己先行带着宋甜儿一同往飞霜殿而去。

        “姑娘慢慢赶来，不着急的，若是圣上有需要了，奴才再遣人来告知姑娘。”

        可——

        “甜儿！”

        等我喊出声来时，福如海已带着宋甜儿走得远了。

        留下的那名小太监道：“福公公已走得远了，姑娘可还要紧？”

        我摇摇头，只让他快些带我回去。

        心下着急，脚下也不由得加快了，几次险些跌倒，幸亏跟随的那小太监眼疾手快。

        “姑娘慢些的好，夜路难行，奴才一个眼睛好好的人都不敢走这么快的。”

        可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满心只有宋甜儿被送到荣靖跟前后，将会发生的事情。

        回到飞霜殿后，大门已然紧闭。

        福如海在外急急拦着我：“姑娘切不可闯进去！”

        膝盖一软，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

        福如海及时扶住了我：“姑娘这是怎么了？小安子，你是怎么照顾的姑娘？”

        小安子忙得回话：“这可是冤枉奴才了，姑娘走得急，膝盖磕着了，怕是伤到了骨头呢，奴才说是要给姑娘请个医师来瞧瞧，可姑娘一心往着这里跑，奴才可拦不住……”

        福如海骂道：“下去！没用的东西，还不快去请太医过来？”

        小安子领了命立即便跑着离开。

        福如海正打算叫人将我带下去，大殿当中却骤然传来了荣靖的声音。

        “让她进来！”

        福如海愣怔了片刻，有些不确定地问：“圣上可是说洛姑娘吗？”

        荣靖语中尽是不耐烦：“让她进来。”

        福如海原本扶着我的手讪讪让开了，让人将门打开，才又搀我过去，道：“姑娘好自为之。”

        大门在身后砰地一声关上了。

        殿内没掌灯，努力张着眼，却连一丝光线都没感受得到。

        但彼端若有似无地传来一道微弱的血腥气儿。

        我对飞霜殿的布置不算了解，进来后也再不闻任何的声音。

        我便只能一步步地摸索着。

        膝盖处的疼楚在静谧中不断地放大，移动时尤其的明显。

        我高声喊道：“甜儿？”

        无人回应。

        这无疑加剧了我心中的焦虑。

        “荣靖，你究竟将她怎样了？”

        腿脚再坚持不住，右膝盖痛得厉害，几乎已动不了，整个儿人便只能倒在地上：“荣靖，算我求你，你放过她……”

        殿内的苦香味儿似乎更重了些。

        而后身躯一轻。

        熟悉的味道传来。

        是荣靖！

        但荣靖靠近我后，我又觉得那腥气儿愈发浓烈起来。

        “荣靖，宋甜儿呢？”我揪着他的衣襟，质问道。

        “你不是心甘情愿地听话吗？洛娥，你现在这副样子，又是做的什么？”

        “这不一样！”我答得飞快。

        若……

        若是他选择的是其他人，或许，我便可……

        荣靖嗓音已经彻底冷了下来：“何处不同？若是我今晚召的是其他女子，你就会心甘情愿去请人来，在这里伺候，是吗？”

        “从前也并非是没有做过……”我苦笑。

        即便后来知道，那不过是他与赵婉婉做的戏罢了。

        但那时的心情……荣靖又怎能知道，何谓痛彻心扉？

        荣靖瞬间将我放下来，动作没有丝毫的温柔可言。

        我猝不及防，右脚便立即重重碰到了地面，而后膝盖一受力，忍不住痛楚惊呼一声出来。

        荣靖似乎这时方发觉我的异常。

        他冷笑：“就为了谢梅的这么一个小小女婢，值得你连命也不要地赶来？”

        难道，他还希冀我因为他将与其他女子恩爱缠绵而这样失去心智吗？

        我垂着脑袋，道：“还请圣上能够饶了她，她是无辜的。”

        荣靖冷哼一声，却不作答。

        少顷，听得他的脚步声远了，我顾不得疼，勉力爬起来要找到宋甜儿的身影。

        但还未找得到，荣靖便已去而复返。

        他将我就势扯着坐在了地上，让我的后背靠着殿内的支柱，将我的右脚轻轻拉了过去，一个重力将腿脚放平。

        我咬牙忍住了叫喊的冲动。

        膝盖处不知是个什么形景，但荣靖给我将裤管往上揭的时候，剥皮似的疼痛霎时传遍了四肢百骸。

        应是伤口与布料黏在了一处。

        “还请圣上放过宋甜儿，要奴才作甚么都可以。”我按住了他的手，不忘先将宋甜儿的事情解决。

        “什么都可以？”

        荣靖的手顺势扣住了我的手腕，压在了地上。

        人已经凑近了我的脸，鼻尖抵着我的额头，轻轻地刮蹭着，温热的气息喷洒下来。

        我将尚能活动的手伸出，抵在了他的胸膛前：“除了孩子，我什么都可答应你。”

        “这可由不得你……”荣靖将那只手握在掌中，轻易困我在怀，“洛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凭的什么一次次的与我谈条件？”

        “就仗着我对你一次次的纵容？嗯？”

        我偏过头去，他的唇便擦着我的脸颊过去。

        “荣靖……后宫当中那么多的女人，宋甜儿她原本就不属于此，你放过她。”

        他的问题令我难以直面。

        “你这是做出选择了吗？”荣靖松了手，转而抚着我的腰腹，仿佛那里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东西一般。

        “娥娥，我要的不多，只是这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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