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梭林·橡木盾

梭林·橡木盾在精灵的地牢中呆了一夜，终于从那昏昏沉沉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他看着空荡荡的地牢里，只有自己和几名负责看守他的精灵守卫。

        “喂！你们这些精灵可知我乃山下之王瑟罗尔之孙，瑟兰因之子，梭林·橡木盾！你们岂敢将我无故关押于此，真是无礼之极！”梭林向着牢外愤怒地喊着，他虽然因为长期未进食又饥又渴有些底气不足，但声音听起来仍然威严。

        “我们可不管你是谁，不过国王现下要见你，和我们走吧。”精灵们打开了牢笼的大门，带着矮人的领袖走过错综复杂如迷宫的密林城堡，将他带至了议政厅，前去陛见他们尊贵的国王。

        “真是好久不见，我亲爱的老邻居，梭林·橡木盾。”瑟兰迪尔坐在他的王座上，手持着权杖，看着站在下首身形狼狈的矮人。

        “哼，如果可以我可不想再见了，背信弃义的小人，妄为王者的瑟兰迪尔。”梭林毫不客气地回应了瑟兰迪尔。瑟兰迪尔没有因此被他的言语激怒，反而好整以暇，似笑非笑地低头注视着他。他的身形比梭林高大了许多，可梭林仰着头，桀骜不驯分毫不让地与他对视。二者都是各自族群的王者，此时一番眼神的较量竟是谁也不曾分出胜负来。

        “让我来想想，英勇的梭林·橡木盾因何出现在他最不愿出现的密林之中。”瑟兰迪尔把玩这手中的宝石权杖，斜睨着他。“据我的手下来报，这几日频频惊扰了我族人欢宴的矮人足有十数个之多，虽然你其余的同伙尚未落网，不过恐怕亦不远矣了。但愿在那些森林巨蛛吃掉他们之前，我的卫兵能将他们带回我的城堡之中。”瑟兰迪尔不无恶意的嘲弄着昔日的盟友与对手。

        “至于你们的图谋……恐怕是想借道前往孤山吧。”瑟兰迪尔想到这儿皱着眉打量着倔强的矮人，他说道：“或许有人以为，眼下是一场光荣的远征，远征去夺回一方家国，斩杀一条恶龙。我却觉得此中动机，要世俗得多，一场夭折的行窃，或是诸如此类的事情。”他起身来到梭林的身边，打量着他，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许端倪。因此他猜测道：“你知道了一条进山的路，你是想找到那，将赋你统治权于你之物，国王御宝，阿肯宝石。”

        果然，梭林的表情在听到阿肯宝石时，出现了些许的松动，却依旧一言不发，似乎打算对这次的行动保守如瓶至最后。瑟兰迪尔在心中冷笑，他接着出言：“此物于你而言，是无价之宝，我非常理解你，在那山中亦有我渴望的宝石。洁白的宝石，蕴藏纯净星光。我有意提供帮助。”

        梭林在听到瑟兰迪尔最后一句话是，终于开了口，他嘲弄着看向精灵国王：“我洗耳恭听。”

        “我可以放你走，只要你交回属于我的东西。互利互惠，我愿意作成承诺，国王之间的承诺。”瑟兰迪尔注视着他，虽然他心中对于这个交易亦有不忿之处——孤山中所藏有的宝藏，有一部分是在他们在多瑞亚斯中劫掠了辛葛的宝库而来。虽然矮人们对此宣称，是辛葛在邀请他们完成了一件惊世的杰作后拒付工钱，这些被他们从明霓国斯带出来的宝石本是他们应有的报酬。但瑟兰迪尔对此并不以为然，作为现世中洲中，少数亲身经历了辛葛之死的他而言，这些都只是矮人们的推托之词。事实就是这些贪婪的矮人觊觎了国王的秘宝，精灵宝钻，欲将它据为己有，甚至为此不惜杀害了辛达精灵的至高王！这也是他对矮人感到厌恶的缘由，谁也不能说他是错的，可偏见之所以被称为偏见，既是因为这些看法以偏概全。毕竟谁也无法否认，固然大部分的矮人都有些倔强固执的毛病，但一旦矮人们认同了你，他们将会是你最忠诚的朋友与伙伴。

        经过了数百年前史矛革之事，两族间的间隙已深，两位族中领袖显然都并不信任对方。果然，在听到瑟兰迪尔愿意做出承诺后，梭林露出了冷笑。

        “我才不会相信，瑟兰迪尔这位伟大的国王，会信守承诺，即使一直等到末日降临！你！全无信誉可言！”梭林愤怒地指责声响彻了空荡荡的大厅，他的面容冷峻，瞪视着高高在上的密林国王“我可见过你是怎么对待朋友的，我们曾来找过你，忍饥挨饿，无家可归，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可你却背弃了我们！你眼看着我的人民受苦，却转身离去。把我们丢在那般地狱之中，愿你死于烈焰！”最后一句话，梭林是用矮人们自己的语言说的，但瑟兰迪尔还是听懂了

        这群固执又该死的矮人！他们什么也不懂！被无端指责的瑟兰迪尔眼中厉色一闪他弯身将脸贴近了梭林，恼怒地说道：“莫要跟我妄言龙焰！我深知其中灭毁之怒！”瑟兰迪尔脸上的幻术随着他的话语消失，渐渐露出了左脸上那可怖又狰狞的伤疤，在那澳阔米丝陨落之夜，恶龙的怒火在他脸上留下的印记。“我也曾直面，北方蜿蜒的巨龙！”

        瑟兰迪尔真实的面孔——一半美丽庄严如同维林诺的埃尔达，一半可怖如同来自魔多的恶鬼。不出所料，梭林在见到了瑟兰迪尔的真正容貌时，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惧之色。

        “我曾警告过你祖父，他的贪欲将招致何物，可他却不听从。而你，和他一样。”瑟兰迪尔失望地最后看了一眼梭林，他走回了自己的王座上，示意卫兵们将他重新带回地牢里。

        “愿意留就留在这里，慢慢腐烂，一百年之于精灵的生命，不过眨眼之间，我有耐心，我可以等。”

        这总好过，那些莽撞又贪婪的矮人再次惊扰了孤山中沉睡的恶龙。上一次的恐怖灾难犹在眼前。而那一次，令曾经繁盛一时的河谷邦沦为了历史中的一个篇章，而今再望，惟余断壁颓垣。这本非人类与精灵所铸成的悲剧，却令二者都付出了不输于矮人的代价。这也是当时，为何他选择对孤山中逃出的矮人袖手旁观，转而去支援河谷邦人类的原因。何况那时的孤山，已是收复无望，他又何必为了矮人平白牺牲自己族人的性命。

        那这一次呢？梭林·橡木盾又欲掀起怎样的风浪来。瑟兰迪尔有些头疼地想着，他喊来了加利安，要他敦促王国中的各处都加紧搜寻剩余的矮人，绝不能落下一个来。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瑟兰迪尔不得不暂时放下了对温妮的思念，专心应对起了这几个令人头疼的矮人来。

        而比起密林中严峻的形势，长湖镇却显得悠闲了许多。珊妮家的木匠铺生意依旧兴荣，店里更多里许多可爱的小客人——长湖镇上的孩子们。虽然他们之前有常来店中向欧维讨要木头玩具，可向现在这样聚在一堆半天也不肯挪动地方，却十分少见。

        最早是巴德家的小女儿蒂尔达，她来店中找温妮玩时发现温妮识字能够讲好多的故事，并且愿意给他们说故事。这件事很快就在长湖镇的孩子中间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开了，能来的孩子们都来了，他们围在温妮的身边等着看她能讲出什么精彩的故事来。

        温妮首先想起的汤姆·邦巴迪尔，那是个快乐又神奇的故事，正适合讲给孩子们听。

        “温妮姐姐，你能天天给我们讲故事吗？”蒂尔达在故事完结后，仍意犹未尽地看着温妮，孩子中她与温妮最熟悉，因此大着胆子问道。

        “比起总是等着别人给你们说故事，学会了识字自己从书中看来的故事，岂不是更有意思吗？”温妮笑看着孩子们，她心中有了一个想法。“反正我现在晚上也要叫珊妮认识字母，倘若你们有兴趣，可以来我家，我可以一起教你们。”

        看着孩子们犹豫的模样，温妮补充道“不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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