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右尚宫

侍女们看清来人，纷纷行礼：“见过右尚宫大人。”

        右尚宫楚歌表情严肃，语气更严肃：“刚刚说话的那几个，每个人下去领十个板子。”

        若瑶听到外面有□□声，出来一看，发现几个侍女正在挨板子，她刚想开口问问怎么回事，楚歌走到了她的面前先开口道：“你就是左尚宫吧？”

        若瑶点点头：“是我，你怎么知道？”

        楚歌看了看她的衣服，说道：“因为你的衣服，我听说左尚宫有恩典在身，可以不必时时着官服。”

        “那你是右尚宫大人？”若瑶问道。

        “没错。有几个侍女不守规矩，妄议贵人的事，我给她们长长记性，左尚宫大人没有意见吧？”

        “当然没有。”若瑶淡淡地笑了笑。

        虽然说左右尚宫是平级，但是尚宫局各类事务的最终决定权是在右尚宫手里的，也就是说右尚宫的地位实质上是更高的，之前楚歌不在，各种事情自然都由若瑶拿主意，可如今楚歌回来了，若瑶便做不得主了。

        这时，秀荷和雪云跑到了楚歌面前跪下，秀荷开口道：“右尚宫大人，你可得替我们做主啊，霁雪硬说是我剪了她的衣服，她和清萍还打人，雪云过来帮我，也被她们打了。”

        “你少装无辜！我亲眼看见你从霁雪的房间里出来，不是你还有谁？”清萍生气地嚷道。

        “都闭嘴！”楚歌大声地呵斥道。

        一时间大家都噤了声，楚歌看向秀荷：“秀荷，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大人，奴婢正在干活，清萍和霁雪突然就冲出来，手里还抱着一堆衣服，硬说是我剪坏的，我与她们理论，她们便动手打人。”秀荷委屈地说。

        楚歌又看向清萍：“是这样的吗？”

        清萍忙摇头：“大人，明明是秀荷先推的我们，她做了坏事，还不肯承认。”

        “秀荷，是你做的吗？”楚歌又问。

        “大人，奴婢没有做，奴婢根本没进过霁雪的屋子。”秀荷否认道。

        “你撒谎！我明明看见了！”清萍脸都气红了。

        楚歌又看了看众人：“你们可还有其他人看见秀荷进了霁雪的屋子？”

        众人都低头不语。

        “看来此事是说不清了。”楚歌瞥了霁雪她们一眼，“不过你们四个公然斗殴，是必须要受惩罚的，一会儿都去领二十板子吧。还有你，霁雪，你该好好想想，尚宫局里这么多人，为何偏偏剪你的衣服？”

        说完，楚歌便离开了。

        若瑶在心里“呸”了一声，这是什么混蛋逻辑，这不是典型的受害者有罪论吗？她记得，在她原本的小说里，楚歌这个人物是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因为原来的上官瑶性格强势，背景又硬，楚歌似乎不曾与上官瑶起过什么冲突。以前的上官瑶利用自己左尚宫的身份，暗地里给女主使了不少绊子，而以前的楚歌虽说不曾帮过女主，但也没有落井下石过，可是就今天的情形来看，这楚歌对女主并不是很友好啊。难道说原本的楚歌就不喜欢女主，只不过因为有上官瑶在，楚歌倒是乐意在一旁看热闹，如今若瑶不曾欺负过女主，这楚歌便开始亲自针对女主了？

        若瑶回到房间，突然想起明天就是霁雪一月一次回家探亲的日子，难怪她们剪了霁雪的衣服。若瑶从衣柜了找出一身衣裙，给霁雪送了过去。

        “大人，您的衣服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这是我之前穿过的衣服，又不是什么新衣服，你就收下吧。”若瑶把衣服塞给霁雪。

        “大人，您的衣服都是上等的绸缎做的，这实在是太贵重了，都说无功不受禄，我怎么能白拿您的衣服呢？”霁雪还是不肯收下。

        “那你明日要穿什么回家呢？若是穿那些被剪坏了的衣服回家，你父母该担心了。”

        “这……”霁雪犹豫了。

        “你就收下吧，一件衣服罢了，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上次不还骗了你一次吗？你就让我帮你这一次吧。”若瑶把衣服强行塞到霁雪手里。

        “多谢大人。”霁雪十分感激。

        第二天，霁雪穿上若瑶送的衣服，出了宫门，往家走去。走到巷子口时，霁雪看到邻居家的三丫正要往街边的一棵树上爬，霁雪担心她摔了，忙抱下来道：“三丫头，爬高了危险，就在树下玩吧。”

        三丫指了指树上：“霁雪姐姐，我的风筝挂树上了。”

        霁雪看了看，的确有一只风筝挂在了树上，于是她对三丫道：“姐姐帮你拿下来。”

        霁雪小心翼翼地爬上了树，取下了风筝扔了下来，三丫捡起风筝，笑得可开心了：“霁雪姐姐真厉害。”

        不远处的萧逸看到了树上的人，心道：“这不是上官瑶吗？”

        萧逸走上前去，想看看这丫头到底在干嘛，这时霁雪不小心一脚踩空了，掉了下来，萧逸急忙大步上前，接住了她。

        霁雪本来以为自己肯定会摔得很惨，没想到却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她抬头一看，竟然是摄政王殿下。萧逸看到怀中人并不是上官瑶，忙把霁雪放下来。

        霁雪向萧逸行礼道谢：“多谢殿下相救。”

        萧逸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开口问道：“你这衣服是哪里来的？”

        “回殿下，是左尚宫大人送给我的。”

        “她对你倒真是上心。”说完，萧逸便转身离开了。

        霁雪看着萧逸离开的背影，一直等到看不见了，才转身往巷子里走去，走着走着，她不禁又想起了刚才萧逸一下子接住她的场景，脸有些红，霁雪拍了拍自己脸，甩了甩头，对自己说道：“别想太多了，碰巧罢了。”

        若瑶慢悠悠地在宫道上走着，听到旁边有宫女在窃窃私语：“那就是信王殿下吧？真好看呐。”

        若瑶听到“信王”，也抬头看了看，只见一个白衣公子正坐在荷花池边的荷花亭里弹琴。若瑶不由得朝那边走了几步，更仔细地看了看，这气质，这打扮，肯定是男二号秦恕之无疑了。不得不说，荷花、古琴、再配上秦恕之这个人，此情此景，若瑶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公子世无双。”

        “有那么好看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身侧响起了一道凉凉的声音。

        若瑶侧头一看，果然是萧逸那厮。

        若瑶赶紧又把头转了回去，望着秦恕之的方向，眉眼含笑，回答道：“当然好看了，毕竟，谁能拒绝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呢？”

        萧逸的脸上多了几分不高兴，一把拉住若瑶的手腕就往前走。

        “诶，诶，诶，去哪儿呀？”若瑶一脸懵。

        “去临阳宫，有点事想请左尚宫帮忙。”

        若瑶看了看面前的宣纸，又看了看萧逸，问道：“你想让我帮你抄佛经？”

        萧逸抱着手，点点头：“对啊，这不是母后的寿辰快到了吗，我想着抄些佛经送到佛堂去，给母后祈福。”

        “我字太丑，你还是找别人帮你抄吧。”说完，若瑶起身要走。

        萧逸把她按回凳子上，笑道：“你是上官家的三小姐，我可是听说你的书法是跟贺景明先生学的，怎么会丑呢？”

        若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上官瑶的字自然不丑，可她又不是上官瑶，她的软笔字简直就不忍直视。

        “我没骗你，我的字真的很丑。”若瑶认真地说。

        “没关系，抄写佛经嘛，最重要的是诚意，字丑些也没关系。”看样子，萧逸是不打算放过她了。

        若瑶有些无奈地拿起毛笔，慢吞吞地在宣纸上写了起来，萧逸抱着手，饶有兴味地凑过来看，这一看才发现若瑶确实没骗他，她的字确实很丑。

        萧逸微微皱了皱眉，开口道：“你怎么回事，你这握笔姿势都不对。”

        “不对吗？”若瑶有些疑惑。

        萧逸伸出双手，替若瑶调整了握笔姿势，若瑶继续写，可写出的字还是很难看。萧逸伸出右手，握住若瑶的右手，带着她在纸上写，一边写一边说：“你写字的笔画顺序不对，力道也有问题，你感受一下这个字我是怎么写的。”

        若瑶认真地跟着萧逸写字，不知不觉，一下午就过去了。萧逸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右手，有些费解地问若瑶：“你字写成这样，贺景明能让你出师？”

        若瑶不知道如何回答，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异世之人吧，于是低着头没说话。萧逸见状，以为若瑶是难过了，语气温柔了不少，开口安慰道：“好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丑就丑点呗，有什么关系呢。”

        若瑶写了一下午的字，觉得累极了，她懒得开口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便起身离开了。萧逸以为她生气了，忙追过去，对她道：“你别生气啊，我以后都不说你的字了。”

        若瑶看着萧逸紧张的模样，有些无奈地道：“我没生气啊，我就是有些累了，不想说话。”

        萧逸见她确实一脸疲态，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开口道：“我送你回去吧。”

        若瑶摆了摆手拒绝了：“不用了，我想自己走走。”

        说完，若瑶便离开了，萧逸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远远地跟了上去，一直看到她走进尚宫局，才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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