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萧家。

        一堆数学资料零散的散布在萧然的书桌上。萧然的一边脸埋在数学资料中，长发发梢肆意在书桌上占据自己的一席之地。数学试卷上张牙舞爪的红色笔记让明媚的下午有了有一层灰暗的印记。

        周一第一节课下课铃声响起。

        萧然听见下课铃声响起跟听见皇帝昭示天下大赦一般激动，按耐不住自己想要下课的心情，一看见老师拿书转身离去便翻身与顾清说起悄悄话。

        顾清扒拉开萧然凑近的脸：“我困，我昨晚通宵到四点，五点半起的。”

        萧然把脖子往回缩了之后往外伸，歪头不解：“我靠，你牛啊！通宵到四点，我熬到四点还是过年跟我表弟打牌的时候。你干啥了呢？？”

        顾清的头埋在课桌，声音空灵的传出，“嗐~昨晚你大爷找我聊天聊到很晚，吹了会牛皮之后，就去补作业了。结果吧，没控制好时间，一不小心熬到两三点了，想着这也没必要睡了。但我还是困了。”

        萧然竖起大拇指，虽然没说啥，但还是把身子转回来了。

        上午的课程结束，顾清也精神了起来，靠在萧然的肩膀上一起出校门。

        萧然被她靠的摇摇晃晃，努力稳住自己“放学你倒清醒，你中午还睡啥呢？”

        顾清摆了摆手，乐呵道“你不懂，今上午的是补昨晚的觉，今中午是今中午，两者并灭有任何冲突。”

        萧然失笑。点了点头，没有人能杠的过顾清。

        萧然抬头问：“子清，你昨晚跟大爷聊啥呢？”

        顾清虚眼看了前方，“就说他被另一姑娘骚扰的事，说那姑娘骚扰他，我倒觉得他骚扰那姑娘差不多。”

        “哈哈哈哈哈他也跟你说了那件事啊，哈哈哈估计炫耀他人格魅力吧！”

        “哈哈哈哈也是，你大爷还是你大爷，臭屁的要死。”

        那雾寻呢还没问出口，顾清先说了出来。到底是玩了几年，知道对方想要知道什么。

        顾清脸色一变，严肃道：“阿妈，你知道圣后跟尚哥掰了这事嘛？”

        萧然脚步一顿，随即恢复正常，摇了摇头。

        接着。

        “前几天，就你不在那段时间，圣后跟尚哥突然说两人当时就是闹着玩，现在觉得没意思了，就分开了，前天晚上尚哥在群里说以后不要说雾寻是圣后这件事，也把雾寻的头衔给收了。”

        头衔，也能说是皇帝妃嫔的位分，跟答应，常在一样的意思。

        收了头衔，就是不承认他的身份罢了。

        那么之前跟雾寻的所有暧昧，撒糖都只是玩玩而已。

        原来，都是这样。

        重要也能变成不重要，喜欢也能变成不喜欢，或许没有喜欢过。只是为了顺你们的心意。皇帝为了平复大臣的心娶新妃，之后打入冷宫。原来，是这样的。

        那雾寻会怎么想？

        他看似热情的表面之下，冷漠是不是才是他最初的本色。

        萧然声音一瞬间失去了她原来的声色，哑然道：“那雾寻呢？他怎么样？”

        顾清耸了耸肩：“好像没什么事，但隔着屏幕谁又知道呢？尚哥也是没想到这么渣，看错他了。因为这事，群里吵过一架，凤鸣和车干闹了，不过凤鸣也是，当时是她吵着要把雾寻介绍给尚哥，现在倒不承认了。把车干气的肝都要爆了。”

        萧然并不在乎凤鸣，她是什么人，之前听莫莫说的就早有心理准备。

        雾寻被尚哥这样对待，他会退群嘛？他会删掉群里的人吗？他会删掉自己吗？

        萧然还没有等到周末，就拿起了手机，没有点开未读消息99+的群聊，迫切地点开与雾寻的小窗。

        头像黯淡，人不在。

        萧然还是点开了键盘，打了几个字发了过去。

        “雾寻！我终于回来了！被数学折磨死了。”

        不敢提及前几天在群里的事，只能以其他的话题来开始他们之间的聊天。

        叮~雾寻回复了。

        “还被数学折磨呢？”

        萧然发了一个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表情包过去。

        萧然继续：“我这几天因为数学考试所以没在群里。你也别在意群里说的，凤鸣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说话的茬。”

        雾寻没说什么，岔开了其他话题。

        “知道，我这几天也不在，学校有竞赛，忙着培训，没怎么在群里。你是觉得群里的事我过不去吗？”

        萧然看见这句话，一时不知道怎么回。

        是的，担心你过不去这个坎，担心你在意这件事，把自己逼到角落，担心你因为这件事想跟我们撇清关系。

        很担心很担心，担心到不知道以什么样的立场来告诉你我的担心。

        “没有，知道你一直无所不能，刀枪不入，五毒不侵。”

        “不愧是文科班的预备员，成语用的这么好。隔着屏幕，谁知道谁怎么样呢？我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的，也没有必要在意这种事。大家都是说来玩玩而已，我知道的。“

        萧然着急表明立场：“我并没有觉得你跟尚哥是说着玩玩的。但也没关系，你还在，我是很羡慕你和尚哥的，那现在我就单单羡慕你吧。”

        雾寻愕然：“羡慕我什么？我有什么好羡慕的呢？"

        萧然看见他这么妄自菲薄，激动地敲打着键盘：“当然是有羡慕你的事啊！羡慕你长得很好看！羡慕你是文科班的理科状元，羡慕你那么好！你就是我妈妈想要的‘别人家的孩子’，怎么会不羡慕你呢。”

        雾寻释怀道：“是嘛，阿姨人真好。你也很好。”

        萧然敞开心扉：“也就只有你说我妈好了，天天逼着我做数学。”

        不知道是不是感触到雾寻的某一根神经，伤感的灰色小泡泡突然弥漫整个屏幕。

        “故辞，不是所有妈妈都会在意孩子的成绩，哪怕优秀到让别人望洋兴叹，对她来说，也只是一串阿拉伯数字。”

        萧然看见这句话，大拇指停顿在键盘之间，敲打哪个字母似乎都接不下去。可是不想这段对话就此结束。

        没等萧然回复。

        “故辞，你知道吗？我爸在我小时候车祸去世了，我妈因为接受不了我爸去世的事实，不敢面对长得很像我爸的我，我被她从小学就扔进寄宿学校至今，后来我自己不同意再回去，她给我买了一套房子，定时给我生活费，对我不管不顾。我不知道她是不敢面对长得像亡夫的我还是讨厌长得像我爸的我。”雾寻一时间说了很多，包括他的身世。

        萧然第一次跟雾寻接触的时候，知道他冷漠，但不知道他冷漠的原因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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