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伏黑甚尔，在妻子离世后一蹶不振，目前入赘伏黑家而改姓……”佐助念着手上收集来的情报，捏了捏眉心。

        他们愿望局做任务是有一套流程的，由于经常需要去到不同世界完成委托，带土给佐助恶补过常见的世界背景，远至原始时期野人的生活方式，近至未来高科技魔幻现实主义，甚至连「魔法」和「英灵」都有所涉及。

        幸运的是，这次委托的世界是一个很常见的现代世界，而在佐助几天的调查中毫不意外地发现这个世界的不同之处：它有着名为「诅咒」、「咒力」和「咒术师」一类维护和平的职业。

        发挥了似乎是与生俱来的调查能力，佐助得到了这个世界最基本的常识资料以及自己目标人物的身份介绍。

        距离那场「死亡」还有整整一个月，佐助用幻术为自己弄来了最基本的衣食住行条件，等委托完成后他可以向带土报销，可惜现在只能拿幻术糊弄别人。

        比如他现在就坐在一间两室一厅的出租屋里，用幻术骗来的。

        佐助面无表情地看着有关「伏黑甚尔」的一切情报，禅院家的弃子，咒术师杀手，最喜欢的活动是赛马，几乎从来不回家——

        他并不喜欢这种人，但任务就是任务，佐助叹了口气，思索着要从哪里下手。

        “咚咚咚。”

        佐助的眼睛抬了起来。

        他黑曜石般的瞳孔平静，而掩在桌面下的手却缓缓收紧了。黑发遮掩过他半张端丽面孔，却掩饰不了他略微紧绷的神色。

        他来到这个世界不超过一个星期，一切都靠幻术解决，不可能会有人来敲他的门。

        佐助冷静地思索着是否有遗漏的可能性，门外又响起了「咚咚咚」的声音。

        他站起身，草薙剑仍别在身侧。

        在下一次敲门声响起前，佐助缓缓走到大门前，将手摁上把手，白皙的指尖搭在门上。

        他打开了门。

        先起作用的并非视觉，一阵微风从门外拂进，掀开佐助遮掩轮回眼的那半边黑发，也让他清晰地看清门外人的长相。

        那是一张英俊的脸。金色的短发，让人过目不忘的五官，微笑的嘴唇，扬起的几根狐狸般的猫须。

        以及一双一眼就望进佐助心里的、蓝色的眼睛。

        佐助搭在门上的手颤了颤。

        他看着这个人，确定自己之前从未见过这样子的人，却不确定自己心里升涌起来的是什么样的情绪。

        是什么？是惊讶吗，是戒备吗，是防范吗？

        ……是思念吗？

        他摇摇头，把莫名其妙的想法都散开，沉默地看着门外人，刚想说话时，那个金发的青年人露出一个灿烂到阳光都为之失色的笑容，青年人对佐助说：“你好，我是漩涡鸣人。”

        与声音相伴的，还有他伸出来的手。佐助往那只手看去，那是一双宽厚的手，指尖覆盖着茧子，昭示着主人数不胜数的战火生涯。

        佐助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所有的理智与清醒都随着那个笑容变空白了，却毫不犹豫地抬起手，轻轻地握上了对方的手。

        宇智波佐助握住了漩涡鸣人的手，尽管他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

        等佐助再次反应过来，漩涡鸣人已经进了他的房门，坐在他对面，甚至喝起了水。

        佐助对自己的毫无防备感到些微的恼火，他皱着眉问：“你有什么事？”

        鸣人瞪大那双蓝眼睛看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只介绍了名字，摸着脑袋说：“我、我是那个——”

        佐助的眼神变得怀疑起来，鸣人也逐渐语无伦次：“是带土让我来的！我是、我是愿望局的编外人员啊我说，你看这个！”

        他掏了掏自己的左口袋，又掏了掏自己的右口袋，最后在忍具袋里找出一个小小的铁片，将其递给佐助。

        佐助皱着眉接过，那是一张刻有图纹的铁片，螺旋的线条，宛如一片生机勃勃的绿叶。佐助确实在带土那里看到过类似的铁片，但他不至于这么简单地相信鸣人。

        察觉到佐助并没有放下疑惑，鸣人讨好地笑了笑，指尖燃起一点金色：“你看，我也有查克拉，和你一样是忍者！”

        佐助沉默地盯着那一点漂亮的金色，他发现自己奇迹般地心软了。

        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即使佐助知道自己失忆了，他也能确定自己绝对不是一个容易轻信的人。

        但他看着那金色，又看了看鸣人的眼睛，忽然觉得自己说不出赶人的话。

        最后，素来冷心冷清的宇智波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你是带土派来的吧。”

        在鸣人连连点头中，佐助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关于委托，目前我还在计划中，既然你来了就来帮忙。”

        鸣人的眼睛亮了：“没问题我说！”

        真是奇怪的口癖，佐助想，但他没有提出任何意见，只是取出自己的情报，一点点指给鸣人解释。

        在接下来几十分钟的讨论中，佐助冷漠地发现鸣人似乎并非一个聪明人，他感觉自己似乎早就知道这个事实了。

        但在不聪明的同时，又意外地是一个不错的帮手。他似乎对佐助的一举一动格外敏感，能接住佐助随意的话语，能附和佐助不确定的猜测，甚至能在佐助伸手之前就把水杯递给他。

        捧着温水，佐助看着鸣人在屋内乱转的身影，沉吟片刻，指着自己隔壁那间房间说：“鸣人。”

        那金毛犬一样的青年笑着回头看他，佐助点点头：“你住这间。”

        鸣人顺着佐助的手指看去，明显有些愣怔，又有点奇异的委屈。佐助不知道那份委屈是从哪里来的，却知道自己跟着皱起眉。

        但鸣人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笑着跟佐助说：“好啊我说！”

        佐助盯着他：“……你有什么不满吗？”

        这话由冷面的宇智波来说，很容易让人误解成挑衅，但漩涡鸣人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宇智波佐助的人，所以鸣人发现了佐助话里的担忧。

        他又怔住，只觉得自己有些想哭，哪怕再掐手心，眼睛还是有些湿润，只能用笑容来掩饰：“怎么会！我还担心我今天去哪里睡呢。”

        佐助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只是把水杯递给鸣人，就转身进了房间。

        鸣人看着佐助的背影，松开了手，掌心已然有了几道月牙似的掐痕。

        直到听见佐助关上门的声音，鸣人强忍下来的眼泪终于一点点滚下来。

        他眼睛全红了，哭得稀里哗啦，全然没有一点七代目火影的模样，反倒像是一个走丢后终于找到家的孩子。

        他边哭边搽眼泪，想：

        他终于找到佐助了。

        在漫长的三年后，在无数次碰壁后，在无数次希望燃起又再次绝望后——

        漩涡鸣人终于再一次看到那张让自己魂牵梦萦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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