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遗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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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照耀着金黄的沙滩,宽大的阔叶树投下层层阴凉。
一杯沁凉的果汁送到唇边,你只需闭着眼睛小嘴一抿,呼啊——整个喉咙都是芒果的味道。
罗马,异世界罗马,出生就在罗马!
梅莉娅眯着眼舔去嘴上的甜汁。
她倚靠精致的彩编藤椅,朝着左侧张开嘴。女仆们捧起她随风舒展的长发,小心翼翼地兜在怀里。
一层薄纱蹭过脸颊,上半身挂满金饰的大姐姐用两根手指捻着葡萄,刮着唇瓣送进去。葡萄果肉入口前轻轻一挤,汁水瞬间溅射到舌头上,果皮被指尖勾着,灵巧地丢回银盘里。
啊~万恶的古罗马奴隶制……它怎么能这么罪恶。
梅莉娅整个人陷在藤椅中,一边享受一边唾弃。等、再等他个十几、二十年,等老家主魂魄归天,她就能放了这些大姐姐……
现在还不行,她们可是她“父亲”的姬妾。
作为罗马首富穆阿拉的女儿,梅莉娅有权享用父亲给予的一切。但她仅仅是继承人,家中的金银细软、产业奴隶全都属于穆阿拉。
何况梅莉娅也不是他真正的女儿,据说正牌梅莉娅一周前不慎落水,留下来的一切都便宜了异世界的幽魂。
托了穿越者综合征的福,梅莉娅“失忆”了。还好便宜老爹穆阿拉也卧病在床,顺利蒙混过关:
原主正是个十天半月不请安,上蹿下跳不做人,胡吃海喝不努力的大孝女。
她偶然听到过女仆们的悄悄话,就算她光着身子在地上打滚,一边滚一边大喊“老娘雅典娜附体啦!”也不会有人觉得她中了邪。
和原主比起来,区区失忆算个球?
梅莉娅蹭了蹭席子,耳边传来暧昧的轻笑。
几秒后,脑袋被大姐姐捧在手心里,按到柔软的垫子上。
“小姐~奥托兰那边新进了一罐蜂蜜,你晚上……”
晚上?什么晚上,真白、啊不,真大啊。
梅莉娅艰难地移动脑袋,让眼睛从缝隙中漏出来:“蜂蜜?我想吃。”
“真的~?”
“嗯!还有我上次说的蛋糕!”
她舔了舔嘴唇:在异世界做富婆千好万好,就是没有可乐和奶油蛋糕。
古罗马的奶油蛋糕是一种混和了蜂蜜、牛奶和鸡蛋的甜面团,口感更接近面饼而不是现代蛋糕。
还好作为首富的女儿,她可以吩咐他爹的六位点心师傅带着徒弟用心钻研,不愁做不出来。
“是啦~”大姐姐甜笑着,一只手指点着嘴唇:“多亏了小姐的福气,人家都要吃胖了~”
“嘿嘿嘿,好说、好说。”
梅莉娅傻笑片刻,感受着脑袋上温柔的力度,忽然有些感慨:“阿妮姐姐,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嗯?”阿妮轻摆长发,秀出美好的颈段。
“我是说,你有没有考虑过做小生意,以后离开我爹……”
“大小姐!”阿妮花容失色,从扶手上跌坐下来。
她跪到地上,左肩的金铃铛啃地一声迸裂了,碎裂声盖不住她突如其来的痛哭:“阿妮错了,都是阿妮的错,请小姐不要赶走阿妮!”
她一边说一边用力扇向自己妩媚的脸颊,哗地一声砸下去,左脸肉眼可见的青肿起来。
“啊、啊……”梅莉娅吓得瞪大眼睛,伸手过来阻挡,却被阿妮轻松地避让开。啪!阿妮娇花般的右脸也高高地肿了起来。
梅莉娅彻底懵了:
在她刚来的这周里,每个人都对她毕恭毕敬,脚步又轻快,说话又好听,让她只管张嘴吃饭,连每天穿衣洗漱都只用坐着不动。
梅莉娅当然很感动,也很感激这位叫阿妮的女奴:阿妮虽然高挑,也不过十九岁而已。
她有着明星般的耀眼的容貌,又天生聪明伶俐,什么事情只要教一遍就会,就连梅莉娅随口说出的算数公式都能灵活运用。
前天刚提到五子棋,昨天就带着做好的棋盘、棋子过来一起玩。
这样温柔可亲的阿妮,只是穆阿拉家中无宠的姬妾之一。
这是一个奴隶制度盛行的异世界罗马,穆阿拉是元老院六位最高长老之一,还是数一数二的大豪商。
每天都有无数客人把数不清的礼物塞进来,不论是活的还是死的。
“快、谁来阻止她!”
梅莉娅翻下藤椅,手忙脚乱地兜住阿妮。
但她年小体弱,怎么也控不住阿妮往脸上抽的手掌。
啪——
带着风声,一只手紧紧抓住了阿妮的手腕。
“阿妮,你想伤到小姐吗。”冰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让阿妮打了个寒噤。
“我、我没有……对不起、对不起!请惩罚我,小姐!”
阿妮瑟缩地趴跪到地上,一位少女从她身后走出。
塔菲和周围噤若寒蝉的女奴们不同,身上的饰品全是铁器而非金银。
作为梅莉娅三岁时的生日礼物,当月出生的眷仆,塔菲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位仅属于梅莉娅本人的奴隶,时刻佩戴开刃的刀剑,守护在小姐身边。
“小菲~你回来啦,太好了。”
梅莉娅松了口气,她摇了摇酸痛的手臂,一摇一摆地往回走。
“是。”塔菲熟稔地抬起手臂,将梅莉娅稳稳撑住:“小姐,阿妮的指甲有划伤您吗?”
“没有,她把自己伤地够呛。”梅莉娅往后看了一眼,一位小女奴正探头探脑地观望阿妮,面露忧色。
她冲着小女奴招招手:“你帮她拿点伤药,从我房里拿。”
她房间里有个超大的柜子,放着各种伤药。小姐房里的药肯定是最好的。
“是……”小女奴瞪圆了眼睛,缩回头兔子般窜了出去。
等梅莉娅坐回藤椅,塔菲解开腰侧的鞭子,半跪到地上,毕恭毕敬地高举过头顶。
“怎么了?你想问我什么事?”梅莉娅眨眨眼睛,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塔菲点点头:“小姐,我明白了。”
说罢噌地一声拔出短刀,向着趴伏在地上的阿妮走去。
阿妮抬起头,眼睛里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到地上。
她现在的表情比刚刚平顺得多,没有仿徨和绝望,只有悲伤。
“等等……你们要做啥?!”梅莉娅忍着头疼站起身,一把抱住塔菲的胳膊。
这孩子才十四岁,连手腕都那样细巧,怎么会一脸平静的提刀呢……
握紧后她微微一怔:塔菲的手腕比她想象中坚韧,并不是皮包骨头的瘦削,而是体脂率极低的肌肉包裹着筋膜,摸上去弹性很好。
在她咸鱼躺平的日日夜夜里,这孩子从未懈怠过。
塔菲顺从地垂手屈膝,耷拉下肩膀,让自己的头顶低于主人的眼睛:“主人,您不需要她了,我会处理好的。”
“啊?”
“何况她还弄伤了您的手腕。”
手腕?梅莉娅翻过手臂,无所谓地笑笑:“什么啊,这道印子是你不小心划得……喂!”
塔菲无言地抬起刀,她吓得张开手臂,把这孩子紧紧锁到臂弯里:“别动,我命令你不许动!”
“是。”
她抬高声音的命令似乎让大家松了口气,连表情都微妙的轻松起来:至少大小姐没有不要她们。
等空气彻底安静,梅莉娅慢慢松开塔菲的手。
对方驯顺地垂下头,将鞭子塞到她手中,同时飞快地褪下上衣,漏出满是痕迹的脊背,趴伏到地上。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是刻在身体中的记忆。
梅莉娅呆呆的接过鞭子,用手指摩挲末端:
这是一条非常柔韧的皮鞭,光滑地发亮,一看就经常使用。鞭尾系着可爱的金铃铛,一甩就发出悦耳的铃铃声
塔菲全身上下只佩戴铁环与细铁链作为装饰。
鞭子的主人不是塔菲,是塔菲的主人。
她把鞭子塞到左手,用右手小心翼翼地探向塔菲的脊背。
和手腕完全不一样的触感,一点都不光滑,起起伏伏的地方全是愈合的旧伤口。
在她抚过伤口的时候,塔菲纹丝不动,连呼吸都异常平稳。
习惯了。
“小姐,要不要拿些盐?”塔菲维持着趴伏的姿势,语气稀松平常,好像在讨论如何做菜。
“盐……我会撒在哪里?”梅莉娅垂下手。
“您喜欢蘸在鞭子上,我今天犯下了严重的错误,还请小姐先鞭打再涂,不值得为我浪费太多盐水。”
塔菲……一个十四岁的孩子。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梅莉娅的眷仆,连刚来一星期的梅莉娅都明白她对主人有多么衷心和眷恋。
假如“梅莉娅”对待她的方式是这种模样,那其他人——
梅莉娅深吸一口气,转向还瘫在地上的阿妮,伸手要拉她。
阿妮机灵地眨眨眼睛,轻轻握住梅莉娅的手,乖觉地站起来,用柔柔的声音撒娇:“小姐,阿妮知错了……”
“还记得一个月前的事吗?”
一个月前?刚刚经历被遗弃的危机,阿妮十分警觉。她也不知道梅莉娅在问哪件事,但追问主人显然是不可以的。
她很快回忆起三十天前的上午,和塔菲一样跪到地上,用自己可爱的头顶对着主人的下巴:“您那天起得很早,想去河边钓鱼。”
“然后。”
“然后……奴隶们提着空桶回来,您的心情很不好。”
“我那天还做了什么?”
阿妮心里咯噔一声,那天的事情…主人是在警告她么?!
她在慌乱中点头:“我,我看着您笑了,对不起、对不起……”
不,你没错。
梅莉娅感到嘴里一片苦涩。阿妮看到谁都会笑的啊。
她眉眼带笑,那天一定也是想迎接钓鱼归来的大小姐。
那个谁也不愿意冒犯的、脑子有病的大小姐。
“阿妮,我…”
“那天的惩罚一定还不够!”阿妮用力弯下腰,似乎要把腰折断:“您、您有空的时候请随意差遣,我…晚上……”
梅莉娅忽然一点也不想问下去了,只想吐。
她抬起头看了一圈所有人的表情,除了埋在地上没有起身的塔菲,每个人都是那么谨小慎微。
怎么没有看出来呢,这一周里压力最大的,根本不是生怕露馅的她啊。
“塔菲,起来。”
“是。”
“不用低头。”
“是。”
塔菲第一次冲着她扬起脸,果然是孩子啊。
虽然身材有了抽条的迹象,可是脸庞依然是稚嫩的。
光滑、俊秀,有着坚毅感十足的眉眼,漂亮的金棕色瞳仁让人想起阳光下通透的琥珀。
察觉到主人灼热的视线,塔菲将脸颊凑近鞭子。
她并不知晓自己的美丽或者肢体有何珍贵之处。作为眷仆,她的一切都属于小姐,每一滴血,每一根骨头。
倏——
鞭子卷起风声。
噼啪!
脆烈的响声在耳边爆开。
塔菲睁着眼纹丝不动,半秒后忽然诧异地偏过脸:为什么一点也不疼?
“嗷嗷、嗷嗷嗷——”
梅莉娅的惨叫声划破平静的场面,所有人就像被按下播放键,同时动了起来!
塔菲的速度最快,她一把捞起滚到地上的梅莉娅,让她靠着自己的腹部平躺下来。
一抹鲜艳的血痕浮现在眼前,从小姐柔嫩的肌肤上滑落。
那是她很熟悉的……鞭痕。
塔菲有着引以为傲的耐受能力,连家族中负责拷问的师傅都大为赞叹。
她不是天生无痛的体质,相反五感非常灵敏,在格斗中有着相当优异的反应。
痛苦对奴隶来说是不必要的,她应该让小姐感到高兴,小姐喜欢她的脸,她的顺从,不喜欢她哭泣、惨叫的样子。
塔菲熟悉自己的痛苦,也熟悉他人的痛苦,坦然地面对着他们。
但是现在——
“啊、啊啊——”她张开嘴,和怀中的小姐一样,发出嚎叫声。
一开始还很沙哑低沉,但旋即惨烈起来,蕴含了真切的苦痛。
捧着伤药的小女奴几乎连滚带爬地跑过来,和阿妮一起捧起梅莉娅的手腕,将药膏轻柔地敷上去。
“小姐、小姐。”阿妮用哄孩子的语气小声问询:“您怎么了,小姐?”
小姐不喜欢质疑,这样的问话很容易激起酷烈的惩罚,她做足了心理准备。
但是躺在菲塔怀中的少女慢慢安静下来,哪怕眼角还挂着泪珠。
小姐有一双翡翠般的眼睛,比穆阿拉家最昂贵的绿宝石更加动人。那双眼眸从前总是高傲地扬起,但此刻却被泪水浸润,蜿蜒出一抹温柔。
“塔菲,我很疼。”梅莉娅抱住塔菲的脖颈,空气重新安静下来。
塔菲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她脸上,和她因为疼痛溢出的泪珠不同,带着悲伤的热度。
“小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梅莉娅一时没有回答,因为她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深切的责备。
真好啊,他们都说奴隶没有感情,但是塔菲,你还能感受到吧。
周围的人没有发出窃笑或者满脸轻松,他们都在紧张,仿佛地上的小姐成了疯子。
她的手松开脖颈,柔软地抚上脸颊:“没事了,把鞭子丢掉吧。”
“是,它伤害了小姐——”
“不。”
梅莉娅摇摇头,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太早。
不论是塔菲、阿妮,还是周围旁观的奴隶,他们都在这个时代接受了太久的“教育”。
就算穆阿拉老爷今天暴毙,她当上家主,他们也不会接受她灌输的思想,只能慢慢来。
她笑着拍了拍满脸是泪的塔菲,冲着周围的人摆摆手:“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回去好好睡觉、吃饭,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虐待他们的人是原主,不是她。
但忽略了他们的痛苦,甚至开始享受的,是她自己。
那一鞭子是应该的——嘶,但还是好痛啊!
手臂肌肉一抽搐,梅莉娅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塔菲的手腕立刻环过她的腰肢,把人打横抱起,仿佛抱着一只断了两条腿的小猫。
“咳咳…我自己可以走。”
“您受伤了。”塔菲用力收紧胳膊,满脸都是拒绝。
“又不是腿……”
“梅莉娅小姐。”
一个苍老的身影从走廊尽头走来,阿里,穆阿拉最倚重的管家。
阿里向着她躬身行礼,长袍前摆几乎垂到地上:“小姐,老爷喊您过去。”
片刻后,他叹息般地挤出最后几个字:“是遗嘱,老爷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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