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大蛮公！

“师尊.......”

        萧一默看着那张沧桑的容颜，心中忽然涌起百般杂念，让他在这一瞬，不由喃喃自语起来。

        而那名盘腿坐在一张席毯上的灰衫老人，也正是责天峰峰主，古玩通！

        不曾料想，这祭月部的大蛮公，竟然就是那责天峰上的...古玩通？

        这其中却又有何关联？

        萧一默此刻是不懂其中的疑惑，甚至于在他看来，自己仍是在一场梦中。

        在这祭月部，在这屋舍内遇见自己的师尊，自然地，也就是一场梦！

        但这梦竟是如此的真实，让得萧一默差点就要忘却了前尘的一切记忆，也忘记了那个在土著蛮地的...自己！

        也许，那是自己另外一种人生。

        而此时站在这屋舍内，看着师尊的自己，才是真实的自己！

        忽然，萧一默神色一动，目光有了错综复杂，良久后轻叹一声，喃喃道，“这就是...真假之道吗？”

        他话语轻微，便连站在他身旁的那兽皮少女也没有听见，仿佛那样一道声音，是说给他自己听，也是在质问那一个...自己。

        然而，坐在席毯上的那一名老人，看向萧一默时，尤其是当后者喃语出那句话语时，其沧桑的脸庞上立即浮现出一抹慈祥的笑容，目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但没有说话，陷入一阵沉默。

        沉默中，兽皮少女那清脆的声音率先响起，回荡在屋舍内，“阿公，我带墨刑哥哥来找你了。”

        “嗯。”

        老人微微转过头，看向兽皮少女，目中闪现出一道溺爱之色，随即点了点头，一笑道，“阿公知道了。莲琳乖，辛苦你了，你先出去外面等着，阿公有事要和你墨刑哥哥说说。”

        “哦。”

        莲琳嘟着嘴应道，面色露出些不满，但这不满之色在转身看向萧一默时，便完全消失不见，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容，“既然是这样，那莲琳就在外面等着墨刑哥哥，可要快一点啊。”

        “莲琳，去吧，不过可要小心点。”萧一默伸出一手，抚摸着那兽皮少女的脑袋，微微一笑道。

        见萧一默抚摸自己脑袋，莲琳脸色当即一红，轻嗔了一声，右脚一跺，就似是害羞的女儿家，飞也似的朝屋舍外奔去。

        这让萧一默不禁莞尔一笑，“这妮子.....”

        这大半个月相处下来，他与那兽皮少女间，倒也是有了一种如同兄妹之间的情感滋生。

        那一种感觉，扪心自问，他倒也是许久不曾有过。

        依稀记得，在凤石城，与朱丹敏、张环亮两人曾为兄弟之情，至于这兄妹之情，一直都不曾有过。

        如今来到这祭月部，结识那兽皮少女，虽然口上没有承认是兄妹，但在萧一默心中，早已将那兽皮少女当做了自己的亲妹妹！

        老人见此一幕，似料想到什么，不由微微一叹，看向屋舍外，轻声道，“莲琳她是个好孩子.....”

        萧一默心中登时一凛。

        在来此之前，他曾无数次幻想过，这祭月部的大蛮公，是一个什么模样的人物，是否能开天辟地，无所不能？也曾想象过那大蛮公，一定是经历了无数岁月而沉淀下来拥有无上大智慧的人。

        可真到见面的这一刻，萧一默他才是发现，一切都颠覆了自己的认知。

        那祭月部的大蛮公，竟然是与自己的师尊古玩通，一模一样！

        甚至那神态、容颜、毛发，都似一个模子刻印出来，没有半分差错！

        这岂能让萧一默心中不感到震惊？

        只是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拜入云痕宗而不知世事之人，一路所经历的厮杀，早已让他心智成熟。

        因而，那震惊之色仅是掩藏在他心底，随之在脸上便是露出了平静的神色，微微弯腰，抱拳朝前一拜道，“一默见过大蛮公。”

        “大蛮公......”

        老人神色露出一抹复杂，将此话喃语两遍时，那苍老的脸上不由掠上一抹苦涩的笑意，然后看着弯腰下拜的萧一默，轻声道，“你对我...可是陌生了吗？”

        “陌生！”

        这两字传出，刹那间如晴空霹雳一般，猛地轰入萧一默脑海中，让他立即抬起头，看向那坐在席毯上的老人，随即目中露出一抹疑惑之色。

        陌生！

        便是这么两个字，蕴含之意，却是有两重！

        一重是，异地重逢的陌生！

        还有一种，便是见面后得知身份不同而有的...陌生！

        但无论是哪一种陌生，萧一默他都不愿看到。

        因此，当他目中露出迷惑之色时，他不愿去想那老人话语中的陌生究竟是哪一种！

        他更不愿去追寻，在那陌生之中，还藏着有什么熟悉的地方。

        因他知道这是一个梦，梦醒时分，一切依旧。

        陌生归陌生，熟悉应熟悉，梦醒来，那老人依然是老人，而自己的师尊，依然是自己的师尊！

        这，便是萧一默此刻的明悟。

        也在明悟这一点之后，只见其那坚毅的脸上，立即是有了一抹由衷的笑意，随即抬起头，看向席毯上的老人，轻声道，“晚辈从未见过大蛮公，因此说是陌生，也不为过。只是前辈与晚辈师尊一模一样，因而说是不陌生，也可以。”

        但，那老人听后，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依然是道出一句，与先前所问一样，“你对我...可是陌生了吗？”

        萧一默目中精光一闪，眉头更在此刻皱起，脑海中回荡着老人的那第二句问话，却是就此沉默下来，没有立即开口回答。

        若那老人仅是问了一次，那倒也罢了。

        可关键是，老人问出了第二句，而且所问之事，都是一模一样，不多一字，也不少一字。

        这便是让萧一默心中升起极为怪异的感觉。

        仿佛老人的那一声话语，是穿越了这虚空而来，直接轰在他心田上，让他不能躲避，也无法躲避，只能直面去回答！

        那答案，也只有两个极端！

        是！

        不是！

        便是这两个极端的答案，让萧一默一时陷入沉思，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而他也是知道，除了这两个答案外，根本不会存在有第三个答案。而就算有那第三个答案，也不是老人所要的。

        况且，若是萧一默他依然如之前那般回答，也许可以预料，等待他的，将是老人那第三次的问话！

        “你对我...可是陌生了吗？”

        萧一默沉吟时，喃喃自语，目中露出的沉吟之色，更在此刻化作了他内心深深的迷茫与...不解！

        他也就站在那里，任那迷茫与不解化作内心一遍又一遍的呐喊，但脸上露出的困惑之色，却已是浓郁到了极点。

        老人安静地看着这一切，没有开口说话，更是在那张苍老的脸庞上，收敛去了慈祥的笑容，而后看着沉思中的萧一默时，渐渐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赞许之色。

        随即，只见老人轻轻抬起一手，朝身前缓缓划下！

        刹那间，一股轻微的风旋立即是在这小小的屋舍内形成，渐而化作一股小风暴，发出呼啸之声，不断在屋舍内旋转升起。

        也是在这一刻，一道低沉沧桑，似凝练了岁月般的苍老声音，蓦然在那风暴中传出。

        “你看我是陌生，那你对这一切也是陌生，但你若看这里为熟悉，那么，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熟悉......”

        随着此道话语传出。

        “轰！”

        登时，盘旋在屋舍内的那一股小风暴，‘砰’地一声，便是如玻璃般碎裂了开来，随即散作碎片，朝四周一一飞射出去。

        但颇为奇异，那碎片虽朝四周激射出去，但却无法完全射出这屋舍，倒是在屋舍之内旋转着，形成一层碎片罡罩，将萧一默与老人的身影完全笼罩其内。

        不知过了多久，当那碎片停歇下来时，当那风暴呼啸之声消散时，闭目中的萧一默缓缓睁开了双眸。

        这里是一座山峰。

        壁立千仞，悬崖峭壁，尽显突兀与高悬。

        山峰之巅，则是一处光滑如镜的平台。

        此刻，就在这平台上，萧一默正安静地站着，而那一名老人，则是在他身后默然低头，闭目养神。

        “这里是？”

        萧一默睁开双眸刹那，眸内精光立即一闪，便是抬起头，看向四周。

        几乎是在他抬头的瞬间，一种熟悉的感觉蓦地涌上他心间，让他的脸色在这一刹有了微微的变化。

        且随着他环顾四周时，瞳孔微微一缩，就是看到了在那山峰之下，竟是有着一望无际的平川！

        甚至在那平川上，有着数百座高低起伏的帐篷！

        更在那数百座帐篷之内，赫然是插着一根鲜艳的旗帜，其上刻画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祭月部！！

        看着这一切，萧一默脸色立刻一变，脑海中灵光一闪，旋即想起一事，猛然低头看向自己所在的山峰。

        也是在低头的一刹那，他看到了在自己的脚下，竟是缓缓呈现出一朵闪烁着紫色光芒的玉莲！

        看着那一朵玉莲，再抬起头看向闭目养神的老人时，萧一默脸色已是变得极为震惊了起来。且在那震惊之下，有着一抹无法置信之色！

        因在他脚下呈现而出的那一朵玉莲，正是责天峰弟子独有的标志！

        紫玉心莲！！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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