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风雪夜归人

2014年12月31日，雪花漫天飞舞，如刀子般的西北风，夹杂着一丝丝暴戾与骄横，呼呼地吹着。

        这鬼天气，路上的行人都不敢驻足，纷纷快步涌向了地铁站。

        晚上11点半，刚刚大四毕业半年、开启北漂生涯的李浩然，终于赶在新年前，完成了今年的工作任务。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已是罕见行人，唯有脚下的积雪，不停地发出咯咯的响声。

        朱门赏瑞雪，风扯流浪汉。

        李浩然就这么走着，突然，远处一个佝偻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走近后，原来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妈，在风雪中艰难的前行。

        突然，大妈脚一滑，摔倒在了地上。

        见此，李浩然赶紧走上前去，将大妈扶了起来。

        “大妈，路上这么滑，您这是要到哪儿去啊？”李浩然一边帮大妈清理身上的积雪，一边问道。

        “去北城北站。”

        “北城北站？这里离北城北站还有十几公里呢，您步行过去啊。”

        “唉，今年出来给人家种草莓，结果老板没赚到钱，连工钱也没发就跑了。这快过年了，怎么着得回山西老家过年啊。”

        “大妈，您这是走了多久了？”

        “早上8点从昌平出发的，身上是一分钱也没有啊，好歹是借了个电话，联系了家里人，说是火车票已经给买好了，让去北城北站取票。”

        一听大妈已经走了一天了，李浩然心里是百味陈杂，大妈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遭这么大罪，老天爷不公啊，当即，他决定怎么着也得帮一下。

        “大妈，天这么冷，咱先去吃个饭吧，吃完饭，我送您去火车站。”

        “小伙子，这可使不得啊。”大妈连连摆手说道。

        “大妈，您可千万别推辞，我奶奶也是您这个年纪了，如果我奶奶出门在外遇到啥困难的话，我希望也能有人帮她一下。”

        “小伙子，那可真是谢谢你了啊。”

        “大妈，前面这家山西面馆，您老家的口味，怎么样？”

        “好，好。”

        吃完饭后，李浩然又给大妈准备了一些路上吃的东西，随后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

        “去哪？”

        “北城北站。”

        “不打表，200。”

        李浩然一听，摆了摆手。

        “150，这刮风下雪的，多少得让我赚点吧。”

        打开车门，李浩然扶着大妈上了车。

        北城北站，候车室。

        空气有点沉闷，不断有人离去，也不断有人涌入。

        帮大妈找了个离检票口近的位置坐下后，李浩然觉得困意袭来，眼皮慢慢地闭上了。

        隐隐约约，他听到有人在耳旁说话：“小伙子，真是谢谢了啊，我这有一个护身符，就送给你了，你戴上。”

        李浩然接过大妈送的护身符，戴在了脖子上，可怎知，这护身符一戴上，竟直接消失在了李浩然的胸前，迷迷糊糊中，对此，他自然是一无所知。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浩然睁开慵懒的眼睛，感到腰酸背痛。

        大妈走了吗？环顾四周，李浩然并没有发现大妈的身影，心想，那就是已经走了。

        好像有个护身符啊，哪去了呢？

        难道是做梦？李浩然在找遍座椅周围还是无所收获后，说道。

        管他呢，回宿舍睡觉去。

        傍晚，一觉醒来。

        李浩然感觉真是神清气爽啊。

        由于刚工作不久，因此，李浩然选择了在公司附近的一所学校租了个床位，当然了，说近也不近，3公里远吧。

        为了生计，李浩然和无数人一样，选择了匍匐前行，颠簸流离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平日里，大家都不敢奢望停下这愈发沉重的脚步，去欣赏一下周围的繁华。

        虽然生活很艰难，虽然我很穷，但是这新年第一天，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李浩然便出了宿舍。

        与其霓虹刺眼、车水马龙，李浩然更喜欢幽深的小巷。因为在他眼里，这繁华注定与自己无关，而这寂寥却终伴自己左右。

        有时候，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这寂静的街道，好像，也挺别致！

        “小伙子，我看你面相不凡，不如我给你算一卦，如何？”

        李浩然摆了摆手。

        这都沦落到啥地步了，命运还得坑我一把，我这命还需要算吗，要不就是铁锅炖鲶鱼，要不就是触底不动了，至于是哪样，差别不太大。

        自嘲了一把后，李浩然继续在小巷里晃悠着。突然，李浩然心想，这回如果扮个僵尸，会不会很刺激啊。

        不行不行，万一遇到个大爷大妈，吓出点事来，那不就摊上大事了啊。

        “小伙子，我看你面相不凡，不如我给你算一卦，如何？”

        “我靠，你不是在后面那个巷子吗？啥时候跑前面来的？”

        突如其来的一句，吓得李浩然一哆嗦。

        现在连算命行业都这么卷了吗？为了成一单，居然这么卖力。

        李浩然没有搭理这个算命的，再次转身离开。

        为了避免再次被骚扰，李浩然在走了几步后，选择拐入了一条岔路。

        幽幽的小巷，矮矮的围墙，一个人就这么穿梭着，这种感觉，真好！

        “小伙子，我看你面相不凡，不如我给你算一卦，如何？”

        当熟悉的声音再次出现的时候，李浩然的心态直接爆炸了。

        他为何一直跟着我？他怎么知道我走的哪条路？难道是撞鬼了？

        李浩然飞快地在脑海中盘算着。

        “妖怪，现行！”一边说着，李浩然一边打开了手机闪光灯。

        强光下，算命先生贱兮兮地看着李浩然，“怎么样，小伙子，咱俩这么有缘，算一卦吧。”

        李浩然是真的被堵的烦了，说道：“算一卦，多少钱？”

        “咱俩有缘，不要钱。”

        不要钱？不要钱堵我三次？

        不谋财，那就是要害命了。

        想到这里，李浩然连忙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用余光到处瞟板砖、石块啥的。

        “我观你气象不凡，所以想收你为徒，不知你愿不愿意？”

        “大爷，我都混成这熊样了，还气象不凡？你看我这袜子，破的都两双凑一双了。”说着，李浩然撸起了裤腿。

        “自己如此勤俭，还愿意慷慨解囊，真是难得啊。”

        “小伙子，晚上吃饭了没，不如咱俩边吃边聊，如何？”

        “我和你有啥好聊的啊？”

        “你就当像昨晚帮助老太太一样，帮我一下，如何？”

        一提昨晚的老太太，李浩然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眼前这人是如何知道的，难道真的遇到了传说中跳大神的？

        天子脚下，天网恢恢，我还怕你不成？

        “那可得提前说清楚啊，咱俩得aa。”

        “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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