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宛丘悬案！

用麻布捂着口鼻，胖子把头略为偏后，壮着胆子看着已经被水泡发起的尸体。

        尸身上还吊了一截长麻绳，端头绑在一个大石块上。

        这很明显是他杀！

        因为如果是自杀绑上石头投河就行了，而尸体的后脑明明白白是被砸烂的，也就意味着是杀人后抛尸入河。

        眼睛从尸身上移开，环看着一圈守备手持长矛将人群隔离开，胖子从河滩向上走了几步。

        自从掌管军力和赏罚的混沌氏和我陪着王母系外出巡游后，掌管宛丘军力和守卫人民安全的重任就交到了胖子手中。

        而这才离出巡过了多久？就在自己负责下都城发生了命案！

        命令帮助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负责守备保护尸体，任何人不得擅自处理。

        另一个则带领短兵队，不允许围观的百姓靠拢。

        自己则慢慢的向王宫走去，不安的盘算怎么回复伏羲的询问。

        “民男水殁，辨袭，凶者藏。（有男的百姓死在水里，可以看出是遭受了袭迹，行凶者还不清楚是谁。）”

        “水殁乎袭陨乎？凶者民乎他乎？（是在水里淹死的还是在岸上被打死的？凶手是宛丘族人还是其他地方的偷袭异族？）”

        胖子毕竟思维方式还没打开，被伏羲一语就问到了细处。

        胖子被问的一愣，立马回答，“袭陨，初。掷石予水，后。凶者估弗异。（先在岸上袭击导致死者死亡，然后绑上石头扔进河里。凶手我猜想应该不是异族所为。）”

        这句话倒还回答的满意，但本着稳妥伏羲追问了一句，“何却弗异？（你凭什么认为不是异族所为？）”

        “丘壮百及咫疆莫堪，断弗轻探之可。（宛丘重都，谁不知道强盛无二，领域范围内，谁人敢轻冒大险？尤其上次西狄之警示后，想被灭族吗？）”

        伏羲点了点头，“及我同。（我也这么认为。）”

        又说，“何以害？（有什么理由会去杀害自己的同胞呢？）”

        伏羲的意思是，他不能理解，在当今治下百业兴旺，人民安居乐业，城邦富裕和平，怎么还会发生原始的相互残害事件？

        这个问题胖子回答不了，只是看着伏羲。

        见胖子没有回应，将目光向地上一扫，自己和自己说着，“弗全民化乎？及边？（对人民的教化还不完整吗？还差什么呢？）”

        对自己执政颇为自信的伏羲，这次发生在都城的谋杀案实在让他有些挫败感，本以为万民和睦，彼此相互关爱，却发生了最严重的罪案，此案不破愧对人民！

        害群之马必除之！

        “及咩，首？（你准备从什么地方入手办案？）”伏羲盯着胖子问。

        “却辨其者边。（先确定死者身份。）”

        虽然已经这么多年了，但没有习惯洗澡时也需要有人侍候，从在东城给伏羲建设宫内大池获取的经验，在西王王宫的偏殿内和侧边的接待宫室内各挖了两个大池。

        很明显，这个可以把全身都浸泡进温水的暖池是非常受人喜欢的。

        每天不论是小王爷昆连，还是华胥夫人、女娲，都会在池子中放松一天的神经。

        区别是住在王宫内的华胥夫人、女娲独享宫内大池，但在接待宫内我也是一人独处。

        虽然在房屋内，但这大池的温度也坚持不久，感受到放松的差不多了。

        猛的搓搓脸，把麻纱披在身上坐在外堂地板上，眼睛看着大门外依次错开的亭台楼阁，从地上的盘中摸过“杏子”放进嘴里。

        这地处西部区域有杏子吃是很好的享受，尤其在不下雨的夏季，口舌生津。

        唯一不好的是不敢多吃，这还未驯服的野味吃多了就别想正餐时嚼肉了，牙全倒了。

        吃了两颗杏子，还是抓起桃子啃，也是野桃，吗的！也是酸大过甜。

        我早就知道会有此出，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门口传来侍从报告，得到我允许后一名头缠雀羽的年轻男孩走了进来坐在我面前。

        前两天刚到西邦，在王宫内刚落座，就听见侍从报“西庭”使者求见，因为接下来有全城人民欢迎王族到来的盛大狂欢而没有接见使者。

        一夜狂欢后，第二天又连续陪王母王后视察各项水利、农耕、畜牧、养猪、渔猎、采摘乃至军事各项工作，时间安排紧密到以分钟计算，直到天黑累的够呛的大家才又回到城内，又没有时间见“西庭来使”。

        而第三天又是视察城建建设以及扩城计划，以及王族在居民区体验和查感民生民情，三天过去，不过十几岁年纪的“使者”连我们的面都没见到一面，可想而知心里会有多焦虑。

        尤其是这个普遍都是“孩子”担任重任的年代，孩子嘛，一旦不能顺利完成任务必定缺乏沉稳，一定更是焦急。

        于是得知第四天安排的是观摩军事演习，提前跟小王爷昆连告了假，并且和华胥夫人、女娲说明了打算。

        睡的饱饱的起来泡了个澡，坐在接待宫内独自等候着“使者”来找。

        毕竟是能够被单独派来的“使者”，年轻人很有技巧的等候我起床并沐浴完毕后，恰到好处的在我刚坐下吃零食时，请人来报。

        微笑请他坐了下来，让过了我递上的水果，只是拾起水碗润了润唇，而且在抬起碗时还双手扶着向我示意了一下。

        “王庭宁乎？（你们大王，大庭氏还好吗？）”

        看他把碗放回地上，我友好的先开口，没有不礼貌直呼姓名。

        “王庭宁。（大王很好。）”使者感谢似的点了点头。

        略微一等看我没有继续说话，接着说，“王羲宁乎？（伏羲大王还好吗？）”

        原本应该由他先问候最高领袖的，因为我抢了先，使者充满感激的继续着礼节。

        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后，年轻人又笑着点了点头，“王庭悉王母王后新巡四海，西邦首之；庭共西安，切欣巡庭共，而王庭求之。（大庭听说王族母系巡游天下，而西邦是第一处巡幸之地；和西城一样，大庭也守卫西方，非常希望王族也能到大庭领地一巡，族人也渴望得享天恩，这一点，大庭一再祝福我，务必求您多多美言，不胜感激。）”

        这最后一句很明显是使者故意说给我听的，心底默默一笑没有表露出来。

        “庭邦若何？（在你们大王的治理下，大庭部发展的怎么样了？）”

        见我没有回应接不接受，也没有表现出被戴了高帽后有情绪变化，而是问自己大庭的情况。

        使者也不慌不忙，“庭城坚巨，扬华羲威予西域；集万众，无不俯东汲恩。（大庭现在城池巨大，易守难攻，在西部向各蛮夷之地宣扬我华羲族威望，传播我华羲族文明；已经发展到过万人的规模，每一个人民每天都望向宛丘的方向，感恩这都是伏羲给我们的恩荣。）”

        真好口才！

        通过城池的建设发展一方面告诉我大庭治理有方，能文能武，把华羲族的声望和文明一同传播，驯服四方。

        又通过人口的增长，告诉我大庭内政方针受百姓爱戴，一派欣欣向荣，同时还不忘表达这都是伏羲的功劳。

        简简单单两句话，没有拿出一组组数据，但却无论是对大庭的夸赞，还是对王族的爱戴，轻轻松松的结合在了一起。

        “汝实善。（你真的很不错。）”

        听见我突然一句由衷的夸赞，使者低头笑了笑。

        见我摸出草烟，从一旁烧水的炉火下抽出一支细柴，替我点燃。

        这让我心里又是一顿，他肯定是没见过我抽烟的，更不知道烟是何物，这明显是心思细密的大庭特别跟他提过的我的独特喜好，甚为感慨一代女雄大庭的造化弄人。

        “及庭不日乎？（这里我问的不是，从这里到大庭那是不是不需要一天就到了，而是‘从西城到大庭要走多久？’）”

        毕竟是年轻人，再受过特别的训练或是再有城府，听见我这句话脸上的喜悦明明白白的挂在脸上。

        “速达虚十日。（快的话十天之内就能到。）”

        得到伏羲的全力支持，并且明昭胖子可以要求各司龙官协查办案。

        这个举城瞩目的大案就成了胖子每天奔劳的重中之重。

        但不论自己怎么绞尽脑汁，只有保安经验的胖子都感到办案的吃力。

        唯一的收获是确定了死者的身份，在逐户辨认领尸后，哭喊的八工父母认出了可怜的儿子。

        但只知道死者是谁是第一步，关键是要知道谁是凶手，以及为什么要杀害八工！

        没有刑侦知识的胖子陷入到一筹莫展的状态，又没有我在身边出谋划策，日子一天天过去。

        胖子知道不光伏羲的耐心有限，就连全城百姓也都在关注着案子进展。

        在外面跑也没有意义，坐在屋子里从大窗看向远处的山峦，胖子呆呆的看着不时出现的飞鸟在远空盘旋，连妻子丰拉坐到身边给自己递上茶水都没感觉。

        知道这个案子事关重大，丰拉也知道城里纷纷议论，没有去给自己的丈夫徒增烦恼。

        丰拉对案子的事情从没当胖子提过，更没有问过一个字，只是简单的服侍着自己的男人，做着妻子的本分。

        胖子坐着，她就安静的陪坐一旁，看着丈夫皱起的眉头，微笑着起身跪在胖子身后，给他揉捏肩膀，希望自己的男人不要压力这么大，没什么事情过不去。

        “谢谢啊。”胖子总是觉得要说现代语言才能表达对妻子的感谢，不然一个“善”字感觉情感不够。

        胖子说的多了，丰拉倒也明白，轻声在后背笑着，然后俯上爱人的肩头。

        一边轻轻的拍着老婆盘在胸前的手臂，胖子一边喃喃自语，“到底是谁干的呢？”

        “弗异谓。（别说我听不懂的话。）”丰拉在丈夫耳边轻轻喷出暖香，用耳朵在胖子脸旁厮磨着。

        胖子笑了笑，“我谓，边者杀八工。其欲何为？（我在想，到底谁杀的八工，为什么要杀人家？）”

        “奴弗辨。未汲辨者乎？（我不知道。没有查到知道情况的人吗？）”丰拉感激胖子对自己的好，不光是地位，而是那种从未感受过的平等的相爱和照顾。

        在这个年代，胖子对丰拉的现代呵护，让她这个经历过一次不成功婚姻的女人，深深的感激和爱这个对自己好的男人。

        没想到丰拉这一句话竟像是醍醐灌顶一样，一道光从胖子眼前滑过！

        胖子兴奋的转过身一把抓住丰拉的手，“汝实扶也！（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说着抱过老婆的脸猛的亲上一口，站起身大声唤着兵士，然后快步走向屋外。留下丰拉一脸茫然又幸福的眼神。

        列出三个问题：

        1、最近这段时间你见过死者没有？

        2、这段时间你每天都做了些什么，有谁能证明？

        3、你知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谁见过死者？

        没破过案又如何？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过去港片可没少看！胖子从港片找借鉴，先排查所有可被证明不在犯罪现场的嫌疑人！

        说干就干，先从王庭近卫队开始！

        胖子坐在演武场看着自己两个“儿子”一个个盘问这几百号禁卫军，为什么先从禁卫军开始呢？

        胖子这次算是聪明的，要知道整个宛丘二十几万人，靠自己一个个排？

        等排完了都不知道哪年光景了！

        而禁卫军是精锐中的精锐，是不进行轮换的常备军。

        先从禁卫军进行排查，只要禁卫军中没有嫌疑人，这几百号精锐就可以分头成列巡查组，对全城人口进行全面排查。

        伏羲在听过胖子的查证计划后让胖子放手去做，原本也在想这泱泱大城如何抽丝剥茧，没想到胖子相出了好办法，到也让伏羲略感欣慰，但这时间却容不得太宽松。

        禁卫军天天都在一起，每天除了操练就是守备宫廷与贵族区的安全，彼此熟悉到如兄弟般，很快就能相互证明。

        别说最近期间了，拉到一年的长度都没问题。

        但不能把全体禁卫军都用来破案，还得守备安全呢！

        于是抽出三百精锐，再分成一百小组，每组三人，向全城开展地毯式摸排。

        胖子的计划好是好，但有个问题却被忽略了。

        因为没有现代刑侦能力和知识，谁都不知道“八工”的准确死亡时间。

        您看看，连准确死亡时间都不知道，又如何去查证上面三个问题呢？

        这下范围就大了，前后粗算起来一个月内的只要是见过死者的人都有嫌疑，包括外出狩猎的。

        很快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因为所有的兵士在查证过程中都无法准确的判断三个问题的匹配度。

        胖子让大儿子“乎千”去找所有岗哨了解有没有观察到死者所在的河滩最近有无异常。

        自己带着二儿子“乎干”再次赶往八工所在的河滩。

        嘿，您看，一个“乎千”一个“乎干”，看起来像吧，发音完全不同。

        有意思。

        八工的尸体一直没有掩埋，就陈放在发现的河滩上，这是老两口的意思，不抓到凶手不能让八工入土！

        同时胖子也隐隐觉得八工的尸体还有用，但是有什么用自己也说不上来。

        但这炎炎夏日，被水泡发了的尸体随着多日的暴晒，已经开始出现要腐败的迹象。

        阵阵恶臭弥漫在空气里，苍蝇就像见到亲人似的弥漫的到处都是。

        这可不行！

        尸体如果腐败那就失去证据了，强忍恶心，胖子让守备的兵士在浅滩中用石块围了一圈水塘，把尸体放进了水里泡着。

        有水隔绝空气，尸体确实会腐败减缓，但却会污染水源啊！

        这个傻胖子真是什么都不懂，而且水里有鱼啊，这不是送鱼食来了？

        于是胖子只好让兵士把石头堆高一点，好挡住找吃食的鱼。

        每天都在田地间做苦劳状，只要有白龙氏过来参加劳动或者检查即将开展的秋收行动。

        巨毕都还是一如既往的凑上前去蹭热度，白龙氏最近对巨毕表示过再邀“毕子”去家里坐坐，但巨毕表示女儿去外地走亲戚了不在宛丘。

        虽然觉得这前没节日后没庆典的大夏天奔忙外地走亲戚有些奇怪，但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也许有别的什么安排，在这个时代生日还没进入到庆祝的行列，就没多想。

        一边和巨毕巡看着水果区的试验田，一边打量了一下巨毕腰间挂着自己第一次见面时送给他犒劳辛苦的玉帛。

        “节新挂？（换了新绳子了？）”

        刚从树上爬下来的巨毕手里递过酸橘同时往腰间看了一眼，笑着打了个呵呵，“丝重弗常，惜之。（您上次那个挂布是丝绸做的，太贵重了，我每天都戴着怕弄坏了，换成麻绳好一些。）”

        白龙氏点了点头，心想，“丝绸这么爱惜，这玉帛就不用爱惜了？玉帛可比丝绸贵重啊。”

        觉得巨毕最近有点神神叨叨的，但念在美女毕子的面子上没有多说。

        叮嘱了随从们务必防虫防鼠后，巨毕看着白龙氏离开的背影，笑脸逐渐没了表情，眼睛向守备尸体的河滩方向往去。

        赫！上古鼠群，列位想见一下。

        这大片的农田无论是种植的根茎还是垂下的粮草，这就是天堂啊！

        这老鼠也聪明，大白天的不敢出来，一到晚上就听田野里到处嘁哧咔嚓的嚼，要按这速度别等秋收了，没俩礼拜就都给你吃没了。

        龙官们束手无策，伏羲看着大家都没办法也是生气，最后好在还有昊英在，根据多年的经验设下了两个手段：

        1、将田野间都撑上火把，把整个农田区都照的明晃晃的，然后把全城的狗都调到这里来守卫。

        列位，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是吧，您别说，这狗拿耗子不比猫差！

        但凡有老鼠出现，这狗群窜上去就咬，咬的田间地头您听见的不是虫鸣鸟语，尽是老鼠的吱吱喳喳，伴随着狗群狂吠。

        2、狗赶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是通过狗的驱赶。

        引导惊慌的鼠队迎着挖出的壕沟就往预设的填坑跑，坑底铺上草垫，浇满了油和鬯的混合物，大批的鼠群一旦调入，扔下火把“腾”的就成了焚鼠坑。

        这大片的农田区总共设置了好几处这样的焚鼠坑，经过几天的人鼠大战这老鼠也不敢以身犯险了。

        毕竟命重要啊，虽然这里吃的多但架不住活不长啊！

        索性也是夏天野地里物产丰富，除了有那么一些不怕死的少数还在心存侥幸，鼠害问题算是解决了。

        谎话毕竟是谎话，瞒不长久。

        坐在屋里巨毕叮嘱自己的老婆，带上一些干粮，蹭天还亮城门还开着，去藏在林野里的女儿那送点吃的。

        让她务必再忍耐几天，到时候再回来就是荣华富贵了。

        跟老婆一起迈出门，如平常人一样还跟街坊四邻打着招呼，巨毕来到亲家屋里，撩开门帘就看到亲家公在外屋熬着一锅粟米粥，四目相对算是打了个招呼。

        一边吹着碗里的粥糊糊，一边用嘴唇试探温度，两眼红红的亲家母一点一点的给怀里的小孙女喂着。

        找不到妈妈连奶水都喝不上，这可怜的小家伙在这样的年代能熬几天呢？

        如今连自己的儿子，孙子的父亲也死在了河边。

        原本幸福美满的阖家团圆怎么就如晴天霹雳一般把一切都劈的粉碎，到底我们是造了什么孽让上天降下如此灾祸来啊！

        “工殁多日，徒浠贯，败享，尝掩善之。（八工已经死了好多天了，每天就这样泡在水里你们安心吗？这样对八工的灵魂是会有损害的，还是早些埋葬吧。）”巨毕对老两口轻声劝着。

        “梓边？（八梓呢？这么多天怎么都没看见她？）”亲家公接过碗，边走去外屋再给小孙女盛粥边问巨毕。

        “子沙母不日恙甚，梓代驱之。（毕里沙的妈妈最近身子不太好，看起来情况不太秒，八梓听说后替母亲赶去看姥姥‘南方称外婆’了。）”

        “却及扶恙？弗及子乎？（那边有病了没人照顾需要她这样急急连句话都不留就走了吗？自己的孩子她都不在乎了吗？）”

        显然亲家母已经非常不满，睁着红红的眼圈就问巨毕，我儿子没对不起她啊？

        如自己的丈夫死于非命，你不来照顾自己年幼的女儿不说，连基本的吊丧都没有？

        这还是为人妻子的人做的出的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努力写，希望你们喜欢。

        【作者题外话】：感谢投票，我很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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