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过年

腊月二十六这天，李向东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骑着自行车到农贸市场买了点年货，给两个孩子买了件衣服和鞋子，骑着自行车回家了。

        城里距离家有三十多公里的路程，由于带的东西比较多，李向东骑了好几个小时才到家。

        李向东把给父母准备的年货送了过去，小牛娃穿上新衣服，高兴的活蹦乱跳的。

        李向东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钱，递到母亲手里。

        “娘，这些钱你收着，等牛娃过了年就八岁了，俺想让这孩子上学。”

        李老汉在旁边插了一嘴，：“玉梅知道这事儿吗，你不得跟你媳妇商量一下。”

        李向东难为情的说道：“爹，这事儿俺不能让玉梅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玉梅啥样，她要是知道俺花钱让牛娃读书，她不得跟俺吵架啊。”

        “孩子读书的事儿，俺只能交给你们俺才放心，玉梅可舍不得俺花钱给牛娃交学费。”

        李老汉吩咐老伴儿把钱收好，等过了年给牛娃交学费。

        村里外出打工的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了，村里瞬间热闹起来了，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起了在外打工遇见的新鲜事儿。

        李向东拎着两瓶酒，去刘长青家串门。饭桌上刘长青一口答应，等牛娃上了学，一定好好照顾牛娃。

        腊月二十八早上，牛娃爷爷端着一碗浆糊贴对联，牛娃和奶奶在院子里烧锅炖肉，玉梅端着碗领着闺女过来了。

        “爹，家里还有浆糊吗？分给俺点，一会儿俺让向东把对联贴上。”

        翠环给儿媳妇儿弄了多半碗浆糊，小牛娃看见玉梅，“娘，俺奶奶炖的肉可香了，一会儿你尝尝。”

        玉梅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就知道吃，除了吃还能干点啥。”

        牛娃奶奶，在一旁数落着玉梅，“小孩子过年可不就是为了吃点好的嘛，你们小时候过年想吃肉还吃不上呢，孩子好不容易过个年，你别总说孩子，回头等孩子长大了再记恨你。”

        “娘，俺想在奶奶家和俺牛娃哥玩。”

        玉梅看着闺女说道：“那你在这儿玩一会儿吧，别乱跑，一会儿娘过来接你。”

        翠环回房间抓了一把糖，塞进孙女儿口袋里，“娜娜，奶奶给你糖吃，你听话，跟你牛娃哥好好玩，别打架听见没。”

        “俺听见了奶奶，俺跟牛娃哥不打架。”

        李老汉贴完对联，对着翠环说道：“一会儿炖好肉，装一碗给向东送过去，再留出来点，等老二老三回来给他们带回去。”

        老三跟村里的一个村民在工地上干活，本来向东想在厂里给老三找个工作，被老三拒绝了，老三嫌弃厂子里不自由，说是工地上的活省事儿，有力气就行。

        “也不知道向南跟他那个对象咋样了，这小子也不给家里来封信。”

        翠环安慰的说道：“没准儿这会儿在人家姑娘家过年呢，等老二回来也是该催催结婚的事情了，也不能总这么单着，就是不知道人家姑娘家啥要求。”

        老两口忙活大半天，总算把过年准备的东西都安排妥当了，李老汉端着一大碗肉，领着孙子孙女儿，给向东送了一碗肉。

        此时李向东正在家里喂牛，冬天山里积雪太多，牛吃的东西都是年前剩下的草料，看见李老汉领着两个孩子过来了，急忙放下手里的活。

        “爹，你怎么过来了。”

        “你娘炖了点肉，爹给你送过来点，过年等你你妹妹和老二老三过来了，你们就别在家吃了，带上玉梅到我哪院儿去，人多了热闹。”

        李向东接过李老汉手里的肉放在橱柜里，给李老汉倒了一碗水。

        “爹，我之前去城里看过老二，听老二说商量着结婚，这几天在家事儿太多，就忘了跟你说。”

        李老汉听说老二商量着要结婚，眉头一皱，“城里彩礼应该不少吧，回头俺跟你娘回家凑凑，看看有多少，实在不够，你这个当大哥的得帮着点，你出多少钱，都算爹借你的，以后再还你。”

        李向东从包裹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李老汉，“爹，这钱你拿着，俺这几年不是涨工资了吗，私底下也存了点钱，这些钱你先拿着用，回头不够俺在想办法。”

        “俺跟向南商量好了，回头他挣了钱再给俺，说句良心话，俺自己亲弟结婚，俺这个当大哥的该出点力。”

        李老汉把钱揣进口袋里，“那行回头等你弟挣了钱，爹开口跟他说，让他再还你。”

        第二天李向南骑着摩托车回来了，说是等过了年，让父母去城里去一趟，去对象家里见见女方父母。

        李老汉老两口东拼西凑凑了三千块钱。

        “向南这些钱你拿着，大部分都是你这几年给家里寄的钱，回头去女方家里的时候带上。”

        “你大哥这里还给了八百块钱，城里的姑娘金贵，也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你先拿着回头咱再想办法。”

        向南接过翠环手里的钱，“娘，人家家里人说了，等我们结了婚在城里买套大房子，到时候俺把你们接过去，我跟婷婷家里人说，本来想着等一段时间攒点钱再结婚，可人家着急，说不要彩礼。”

        李老汉一听这话：“谁家的闺女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咱一个大男人不能指望着人家，回头等过了年，我跟你娘去她家里看看，怎么也不能不给人家彩礼吧。”

        年三十这天下午，老三提着个包裹回来了，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老三听说二哥要结婚，嘴里嘟囔着：“二哥一结婚咱家里就剩我一个光棍了，这房子要是给了二哥，等俺结婚还不得等到猴年马月啊。”

        李老汉用筷子敲了一下老三的脑袋，说道：“吃饭堵不住你的嘴。”

        老二瞄了一眼老三，低着头说道：“你那房子俺不惦记，咱爹这院俺也不要，这俩院你跟咱大哥商量着分。”

        玉梅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

        吃过饭，大街上站满了人，家家户户门口点燃了一堆火，这是当地的风俗，寓意来年生活红红火火。

        大街上来往的村民，手里拿着贡品到村里的庙里，给神灵上供烧香，祈祷来年有个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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