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李老汉的安排

破旧的院子里，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坐在椅子上吧嗒的抽着旱烟。

        李向东怀里抱着个孩子，满脸求救的表情看着他娘，玉梅坐在旁边生着闷气儿。

        “孩儿他爹，你看看这事儿咋办啊。”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瞅着李向东怀里的娃问到。

        旁边的一个男子手揣着袖子，很随意的说道：“大哥这事儿办的确实不对，要我说啊，大哥还是把这孩子送回去吧。”

        那抽旱烟的男子，扭头怒斥道：“老三，你少说两句，还轮不到你说话。”

        “向东你给爹说说，这孩子到底咋回事。”

        李向东把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原来这孩子的父母也是个外地人，听人家说是到城里做买卖赔钱了，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据说当时孩子他父母因此还得了一场病，两个人实在是养不起孩子了，只能把孩子送到当地的孤儿院，后来李向东听说了这事儿，觉得这孩子可怜，再加上自己确实也没有孩子，就把孩子带回来了。

        李老汉猛嘬了一口旱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到：“老三你去一趟你姐姐家，让她过来一趟，我有事儿交代。”

        不一会儿，李家老三叫来了姐姐李向英。

        “今天除了老二，你们兄弟姐妹都到齐了，我有话也就直说了。”

        “我们老两口辛苦大半辈子，也就给你们兄弟三个盖了一套房屋，原本那房子是给老三的，前年老二跟人打架被抓，全都是因为替老三出气惹得事儿。”

        “老大呢，结婚这么多年也没个孩子，现在住的房子还是老三的，爹是这么打算的，老三你现在还小，等你二哥出来，你那院儿留给你二哥，你看行吗。”

        老三没说话，抬头看了看李向东。

        “爹，你就看着安排吧，咱这一大家子你说了算，等二弟出来，我把房子给二弟腾出来。”

        玉梅哭丧着脸扭头说道：“你说的轻松“腾出来房子我们住哪儿。”

        李老汉叹了一口气，“玉梅你看这样行吗，我们老两口那两亩地让出一亩地，给你们种，等老二回来你们两口子搬到我们这院，东屋那两间房子留给你俩。”

        “至于这孩子吗，说句实在话，向东你们两口养着，等以后你们老了，也好有个人伺候啊，村里人愿意说啥就随他们说去，这年头抱养孩子的也不是只有咱一家。”

        “向英，今天爹叫你来就是让你做个见证人，等你二哥回来，别因为这事儿再闹矛盾。”

        “爹，俺记着这事儿呢，今天大哥和三弟都在，这个见证人俺当了。”

        向英看玉梅不高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嫂子你尝尝这糖，可甜了，这是俺特意给你捎过来的，大嫂你也别生气，再过两年村里分地，没准儿因为这孩子，还能多分一亩呢，毕竟家里添了一口人啊。”

        “向英这几天你就别回婆家了，帮你嫂子照看一下孩子，一会儿我让老三把你家闺女接过来。”

        经过李老汉的调解，这孩子算是留下了，还给娃娃取了名字，大名叫李水生，小名叫李牛娃，老人的意思是这名字好养活。

        下午，向英推着板车，车上装了两袋沙土。

        “大嫂这是我从村头土堆铲了两袋沙土，一会儿我找个细箩筛点细沙土，回头留着给牛娃用。”那个年代没有尿不湿，孩子拉屎撒尿，都是用沙土代替尿不湿。

        晚上李向东被长青叫走喝酒了，他俩从小就在一起玩，长青今年26岁，高中毕业，毕业后经人介绍，在镇上当小学教师，除了周六日这两天回家，其余时间都在学校住着，镇上到村子里也不远，只是也没个交通工具，所以就干脆住在学校。

        去年学校放暑假，村里一个媒婆给长青说了一门亲，是邻村的一个大姑娘，两个人相处了一段时间，脾气倒是很合的来，听说过年开春准备结婚了。

        饭桌上长青倒了满满一碗酒，“向东哥这是俺爹前两天从镇上买的酒，俺拆开箱子拿了一瓶，咱俩都快一年不见了，今天你得陪俺好好喝一顿。”

        李向东闷声喝了一口酒，从怀里掏出来几包烟，“长青俺听说你开春就要结婚了，等明年开春不知道俺还在不在家，这几包烟你留着，等你结婚的时候用。”

        刘长青急忙把烟塞回向东口袋里，“哥你跟俺还客气啥，这么好的烟，你自己都不舍得抽，留给俺，俺怎么能要呢，再说了，这过年家里总要来个客人，你自己留着吧，等俺结婚的时候不管你在不在家，俺都把第一份喜糖留给你。”

        李向东喝的晕晕乎乎的回到了家，还没进家门就听见牛娃哭的哇哇大叫，耳边传来玉梅的叫骂声“哭哭哭就知道哭，本来家里过的就不好，还得伺候你，再哭明天把你卖了。”

        向东进门看见躺在床上哭泣的牛娃，走到院子里喊自己的妹妹“向英，向英……”

        玉梅听了心烦意乱，“别喊了，你妹妹去镇上买奶粉去了，你这是跑哪儿去了，孩子抱回来就不管啦？一身酒臭味，你不会少喝点。”

        李向东没理会玉梅，从床底下把包裹拉出来，从包裹着拿出一个塑料袋，“给，这是我这一年挣的钱。”

        李向东在城里工厂上班，一个月工资也就几十块钱，工厂管吃住，平时除了抽点烟喝点酒，也花不了啥钱，抽的烟是四毛钱一包的凤烟，基本都是三四天一包，酒很少喝。

        玉梅看到用塑料袋包裹着的钱，没好气的说道：“我还以为我不吭声你就不知道上交了呢，家里干啥都得花钱，现在又多了个孩子，以后你得省着点，用钱的时候多着呢。”

        大年三十这一天，村里一大早就有人开始放炮了，玉梅抱着牛娃去小去小卖铺买了点鞭炮，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过起了大年。

        这几天玉梅的气也消了，看牛娃也不像之前那么反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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