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十五

“代理证对于你的作用是监视和制御，只要你身上带着它，尸魂界就能知道你的方位，克制你的灵压。

        你用代理证发动完现术时，灵压从中喷涌而出，在修炼完现术时，通过代理证听到同伴的声音，对此你就没有任何疑惑吗？这个代理证既是联系尸魂界的通信装置，同时也是吸收、解析、控制你灵压的制御机器，尸魂界为了监视控制你，才会将代理证交给你……

        一护，你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吧？长久以来只不过是你下意识抑制住了这股违和感而已，‘不打不相识的同伴们是不可能欺骗自己的’，这全部都只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我来告诉你吧，这一提案的发起人就是——浮竹十四郎，十三番队队长！”

        银城空吾的一句句话像针一般扎着一护的心，他想起当初浮竹队长将代理证交给自己时的场景。

        “代理证？什么啊。”

        “尸魂界中暂且有对应代理死神所产生的法律，”手里拿着代理证，浮竹队长向他解释道，“若是代理死神被判定为对尸魂界有益，那么我们都会将这个代理证交给这位代理死神。”

        “我知道了，”一护毫不怀疑地接了过去，“谢谢你啊，浮竹队长。”

        不知道当时的浮竹队长，那温和的笑容下，是否真的隐藏着对他的杀意呢。

        “护庭十三队中最崇尚和平的人，居然设计欺骗了我们啊，一护。”见自己的一番言论有效地引起一护的沉默，银城又接着说道，“他们的目的是监视控制我们，让我们成为尸魂界随意利用的棋子，胆敢反抗便立刻将我们抹杀。这件事，除了你外尸魂界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对你见死不救啊，一护！”

        明明恢复了原样后一直喊他黑崎的银城，此时口中一口一个一护，喊得真跟好兄弟一样亲切。

        现在的黑崎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在一旁听着的石田雨龙早就推着眼镜开始着急了：“别听他乱说，黑崎！”

        “真啰嗦！”一护低下头，微长的头发遮住他的眼睛，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石田被他突然的大吼止在原地，这个单细胞果然把那些垃圾话还是听进去了。

        打架就好好打架，做什么老是要说垃圾话放狠话搞阴谋论呢？

        “卍、解！”一直低着头的一护举起斩魄刀，爆发出他强大的灵压。

        封闭的空间因他突然爆发而出的灵压从内部破裂开来，解决完其他成员的队长们一齐抬头看向立在空中的三人。

        “说我啰嗦吗……”银城的面上露出得逞的笑容，“我怎么啰嗦了，因为我很啰嗦，所以想用卍解一口气杀了我，让我彻底闭嘴，你也好再一次逃避现实，对吗。”

        “真啰嗦啊。”一护扭头看向银城，“现在这句才是对你说的，刚才是在说石田。‘别听他乱说啊黑崎’个头啊！你烦死人了，别替人家瞎操心行不行？”

        “确实，我不可能不对浮竹队长说的话没有半点疑心，但我不愿意相信你说的这一点，我也不想怀疑浮竹队长，所以一直都把这件事情抛在脑后，从来没有想过。

        但那个时候我意识到了，我为什么要觉得浮竹队长可疑？浮竹队长比我脑子好使多了，如果他真的想要欺骗我的话，绝对会用更高明、更加令人难以察觉的手段，但他却以那样的理由把代理证交给了我……

        在与驻扎现世的死神对话后，我很快就意识到，浮竹队长口中的说明并不是代理证真实的用途，或许浮竹队长是故意让我察觉到的，让我自己去选择。”

        “嘁……尸魂界对于我们的行为就是□□裸的欺骗，除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之外，你还能有什么选择。”银城不屑一顾地啐了一口，“即使是你察觉到了又能怎么样，别以为现在还有别的路供你选择。”

        “我已经选择了。”一护严肃地说着，“我一直都想要力量，能够保护身边各种人的力量。

        失去力量后，我回想起来了，露琪亚给了我我一直渴望的守护之力，而现在，大家又帮助失去力量的我重新找回了力量……所以，我现在是为了大家在和你战斗。”

        眼见空中两人刀刃相接交上了火，这边除露琪亚和恋次外的四人一转身，齐齐离开。

        “兄长大人，您去哪里……”露琪亚疑惑地发问。

        “返回尸魂界。”白哉转过头来提醒道，“忘了吗，露琪亚。我们前来现世的目的，是为了一同见证黑崎一护的决断。”

        “尸魂界早就明白，当下一任代理死神出现，他就迟早会被银城盯上。”冬狮郎解释道，“而多数队长表示出了一旦到那时，就将银城作为诱饵，再借机将两者一同抹杀的态度。

        但通过与那位代理的接触，尸魂界变了。非但为了救他贡献出了力量，还放弃了原本杀戮的计划，派遣各位队长们一同见证他的决断。

        朽木，你之前曾对监视黑崎一护的命令表示了抵抗吧？不得不说你的立场是对的。黑崎一护得知真相后做出了决断，这是与我们熟知的黑崎一护、你们信赖着的黑崎一护，毫无区别的决断。”

        “银城之后的下一任代理死神，幸好是他。”

        听了冬狮郎的话，露琪亚堪堪回过神来。

        没错，黑崎一护从来就没有改变过，他的信念，将尸魂界百万年来的坚持悉数颠覆。

        相信整个尸魂界都会因为他的决断而感到高兴吧。

        ——————————

        二番队碎蜂队长交待的任务是‘隐匿’，本身就没有灵压的雪翼虽对这个任务一头雾水，但想了想就当没什么事儿似的高高兴兴翘班回家了。

        “这儿也没有，到底会放在哪里呢？……”合上白哉不常用的抽屉，雪翼自言自语着。

        “找什么呢？”她肩上伸过来一个脑袋，是熟悉的气息。

        “呜哇啊啊啊！”雪翼被吓得一耸肩膀跳了起来，回过头去才发现是白哉，心虚地笑了起来，“那个……没什么啊！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啊，哎呀！你手臂上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啊！快坐下让我给你看看……”

        “去二番队问过发现你你没在队里，想必又是在偷懒，到处找了半天才发现，原来就藏在我自己的房间里。”将受伤了的那条手臂伸过去让她察看，白哉坐下后接着问道：“所以呢，还没到下班的时间你却在这里，大白天偷偷摸摸地跑到我房间里……究竟是在找什么东西，老实交代。”

        她心虚地笑了笑，先使出治疗术，见对方眯起了眼，知道自己已经瞒不住了就干脆直接说了实话：“那个……您知道，王键在哪儿吗？”

        这敬语都用上了，起码也不至于对自己重拳出击吧。

        没想到对方扬了扬头，略微吃惊地反问道：“王键……上次不都让你替我保管了么。”

        “嗯？？”雪翼拧起眉头，开始回想对方让自己保管的东西，手上的回道却是一刻也没停下来过。

        看了她一会儿，见她还没想起来，白哉好心提示道：“你也太不上心了，居然让一只老鼠替我保管。”

        “啊！……”雪翼一拍脑门，“原来是那个啊！我都快忘了呢，那么重要的东西你也真放得下心让我替你保管啊……”

        “那东西太小，确实容易弄丢。”白哉说道。

        “什么意思啊，花生米可不会弄丢……”雪翼狡辩完又开始心虚，要是真被弄丢了，那自己岂不是罪大发了？……

        那可是王键啊，开启灵王宫的钥匙。

        “你养的宠物确实忠心，”白哉说道，“我刚才还看见它在门口替你望风。”

        “嗯？”雪翼闻言走过去打开了门，门外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哦，可能是我的灵压太高，把它给吓跑了。”白哉动了动受伤的那条胳膊，血早已止住，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在她刚才的回道治疗下已经好得七七八八。

        “你就是故意吓跑它的吧！”雪翼气得跺脚，“是嫌我养了只耗子做宠物，还是你根本就是嫌弃家里有宠物啊！气死人了你！……”

        “大概就只是不满，你把自己当成它的，‘妈妈’吧。”白哉不自然地断句，还特意模仿了雪翼上次将自己称为‘妈妈’时的语气。

        “这有什么好不满的，难道你还想……”雪翼的声音越说越小。

        “是啊，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吧。”那家伙明明身上有伤，还撑着脸一本正经地说这种话逗她。

        “那个，确实……好像是该商量这个这个这个……”视线闪躲着，雪翼对着手指，“啊对了！我昨天见到夜一了呢。”

        “是吗，”见她岔开话题，白哉的反应不咸不淡，“那你告诉浦原喜助了吗，夜一失踪也就只有那个人会着急了吧。”

        雪翼摇了摇头：“也只是替她带了句话而已，估计夜一还要在尸魂界隐匿一段时间，她说她的弟弟和手下的两个用人都失踪了呢。”

        白哉闻言皱起了眉头：“弟弟？……现任的四枫院家主确实有一阵子没有露面了，这两个月来的家主会议次次都缺席，我还以为只是在和四枫院的隐秘机动一起修炼，这么说来四枫院家确实是出了什么问题。”

        雪翼点点头，见他不再说什么，问道：“我们不去调查一下吗？四枫院家家主都不见了，你这个朽木家的是不是也应该表示表示啊？”

        “那是他们四枫院家的家事，”白哉瞟了她一眼，“我们无权过问对方的家事，也没有立场去进行调查，话又说回来了，你自己的事情都还没调查清楚，就这样还想查别人？省省心吧。”

        “说的倒也是这么个道理……”雪翼托着下巴，“不过明知道人家有麻烦还不帮忙，岂不是有点太……”

        “家主都失踪了两个月了，四枫院家的人不着急不上火，更没有派人寻找，他们家族的状况不也没什么变化，说明四枫院夕四郎根本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即使你现在去将他找回来又能有什么用处呢……而且说不好，他其实是因为自己没有能力而主动选择离开的。”

        “这……”雪翼想了想，“好像也确实有这样的可能……”

        “你就是管得太宽。”白哉站起身子准备离开，“好了，现在你也知道了那东西的所在，这两天就少吃一点，五天后举行仪式，别到时候穿不上婚服。”

        “你说什……”雪翼刚准备发火，脑子里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什么，嗵地一声站了起来，满脸通红地大声问道，“你你你你刚才说什么？？！”

        那人皱眉问道：“五天太久了？那就三天吧，三天后。你也别太着急了，虽然我们自从定下来后都不该见面的，但三天已经是极限了，总得要给下人们留有准备的时间吧。”

        “啊啊啊？诶我不是那个意思……”她还想再说什么，对方自顾自地托着下巴又开了口。

        “…嗯，就三天吧，我也觉得合适。”白哉一脸赞同，摸了摸她的头发，“这都能想到一块去，不错，是个好的开始。”

        雪翼拿开他的手：“不是啦，三天也太……”

        触碰到他手上伤口的瞬间，雪翼的脑中闪现过了无数未曾见过的画面，不知那是些什么样的画面，内容能够瞬间让她的脸色由晴转阴。

        放开白哉的手，她将自己的手放下来，声音不自觉地抖了起来，她指着自己的胸口问白哉：“……你的这里，有受过很严重的伤吗？”

        “怎么了。”见她的脸色不对劲，白哉皱起了眉毛，“你是看到了什么吗。”

        自从她推论出了自己所拥有的灵王能力，白哉的心里就有一些在意，不知这股力量究竟是否对她有益。

        “……”雪翼低下头，两眼发直，刚刚的画面仿佛还浮现在眼前。沉默了许久，她回答他，“……我看见，千本樱被折断了。”

        白哉不可能不懂这是什么意思，自己的斩魄刀被人折断，意味着自己遇见了比自己还要强大的敌人——并且自己还被对方击败了。

        这并非他经历过的事情，也就代表星野雪翼已经预见了未来发生的事。

        轻轻叹了口气，白哉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既然现在已经看见了，那未来就一定不会遇到，这大概是你这能力的一个好处了。”

        “不……”否定的瞬间，对方已然落下泪来，“我……没有看见自己，没有在你的未来里看见我自己。”

        她有可能在那之前就已经遭遇败北，又或者被敌人牵制住脚步，无法前来救援……总之，她没有在他的未来里看见自己。

        那个黑色长发的女人，居然能让朽木白哉露出那样绝望的眼神……雪翼感到愤恨又无助。

        如果是自己的话，一定会去到他的身边的。

        将那颗正在落泪的小脑袋揽了过来，吻了吻后白哉柔声说道：“你可真是不盼点我好，三天后我们可就要举行仪式了，现在因为这么点小事就伤心成这样，还没结合就开始自顾自守活寡了，你是傻子吗。”

        “——！”雪翼正吸溜鼻子，被他说的话逗笑直接吹了个鼻涕泡出来，“你好烦啊！我可是正在伤心呢呜呜……”

        “又哭又笑，可真是个傻子。”白哉嘲笑她。

        “你烦死了！——”

        ……

        “说起来，你找王键做什么。”闹了半天，白哉抚着她的头发问她，“那似乎是和你没什么交集的东西吧。”

        “嗯……说出来有点怕你生气呢。”雪翼抬脸看了看他，“其实是为了阿曦的事情……”

        来龙去脉讲了半天，白哉理解了。

        “那你何不直接去问问苏我茕奈的意愿，”白哉托着下巴，“擅自启用王键的后果你是知道的，我可不想到时还要去被迫执行什么‘阻止你的行动’之类的命令，更何况启用王键还是为了别人。”

        雪翼沉默着还没开口，白哉叹了口气又道：“……算了，反正我怎么劝你也不会听的，就按照你心里想的做吧。”

        “我知道了。”从他的怀里挣扎着站起身子，雪翼决定道，“我现在就去找苏我茕奈谈谈。”

        拉开门，恰好院中出现了一名隐秘机动队员，对方似乎已经等候了一会儿的样子。

        雪翼无奈地笑笑，回头看向白哉：“看来你还真是一刻都休息不得呢。”

        “别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白哉已经整理好自己，站起身子，走出来听那位隐秘机动的汇报了。

        ——“就在刚才，代理死神黑崎一护到达了尸魂界。”

        ——————————

        “总队长，向您汇报。”一名隐匿机动队员来到总队长面前，“十三番队的朽木副队长已经与各位队长完成监视任务，就在刚才平安返回到了尸魂界。”

        总队长转过身来：“这点小事为什么要向我汇报。”

        “那是因为……”这名队士显然有些紧张地回答道，“正任代理死神的黑崎一护也一同来到了尸魂界。”

        “哦？”收到这个消息的各位队长都不由得感到诧异。

        “一护！……”在一番队的平台前，恋次拦住了一护。

        “哟恋次，还好吗？”一护跨着大步向恋次打招呼。

        “等一下等一下！”恋次伸手拦住了他，“你为什么突然跑到这里来啊！”

        “啊，有点事。”一护转过身来解释道。

        “露琪亚，”恋次看向一护身后的露琪亚，“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

        “他似乎有些想要直接说与总队长的话，我们刚刚拿到了准入许可。”露琪亚拍拍恋次的后背解释道。

        在向总队长表达了想要将银城的遗体带回现世埋葬的想法，与自己今后还会继续担任代理死神的立场后，一护还特地向总队长强调了一番。

        “要是以后还有派遣到现世的死神的话，记得告诉他，这个是代理证啊。”

        将一护与银城的遗体一路送到穿界门前，露琪亚低着头走在一护的身后。

        回忆起对方与自己的过往，露琪亚低声说了一句只有自己才能够听见的话：“……谢谢。”

        “再见了，露琪亚。”站在穿界门前，一护转过身来看着她。

        “这是第几次听你说这话了。”露琪亚笑了笑。

        “这又不是最后一次再见了，说多少次都不要紧的吧？”一护摊了摊手，理所当然地说道。

        对方释怀地笑了：“也对啊。”

        此时，身处尸魂界的众人都看到了那束，属于穿界门的耀眼光芒。

        “黑崎同……”现世，井上织姬正向着空中招手，“诶？黑崎同学呢？”

        “呼……还好赶上了。”雪翼拍了拍胸口，一路狂奔过来实在是耗费了不少体力。

        “……雪翼？”眼看着传送门传走了银城的遗体然后关闭，一护认出了这个死死拽住自己袖子的人，“你都已经当上死神了啊。”

        雪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就留下当个证婚人吧黑崎学长。”

        黑崎一护：“？？？”

        这边，白哉对着绯真的遗照仍在默默叹着气。

        上一次似乎还是在半年前被母亲逼婚的时候。

        只是这回，让他叹气的主要问题却变成了“怎样在三天内策划好结婚仪式”……

        最终，仪式还是穿着古典婚服，搞了现世的那一套流程。

        据说原因是那位新的女主人怕麻烦，不过懂的人都知道是因为星野雪翼的耐心撑不完那么长的流程。

        “如果和你在一起的前提，是非得要搞这么些繁文缛节的话，那我宁愿一开始就不认识你。”这是从听说了仪式需要进行三个小时以上的雪翼的原话，语气极其委屈。

        事实上白哉也对这些东西极其没有耐心，两人悄咪咪说道了半天，看着在旁边嗑着瓜子的黑崎一护，一同做出了决定。

        “确实需要做出一些改变。既然传统的仪式这么麻烦，不如就采用现世的手段好了。”白哉思忖片刻说道，“只不过现世的习俗……还需要你们两个的智慧才行。”

        “黑崎学长，我们现在就一起去做手写邀请函吧！”雪翼笑眯眯地邀请，“我们写，你负责包装的那种！”

        “哎呀，但是黑崎学长会不会包不好啊……”雪翼立刻又忧心忡忡地自言自语道，“这可是人家的大事耶……”

        白哉看了一眼黑崎一护，替他辩护道：“没什么，包装这点小事，这家伙肯定能完成。虽然看着人是傻了点，不过多教几遍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

        黑崎一护：“？？？”

        仪式圆满结束，期间各个家族都送来了贺词与贺礼，虽然仍旧是老一套的那些东西，但主动站在门口收礼的雪翼却乐得合不拢嘴。

        白哉凑过去悄悄问她在笑什么，对方回答“不管是不是真心的，但居然有这么多人祝福我们耶！”

        四枫院夜一只在介绍的时候说了几句调侃白哉的不着调的话，等仪式结束后再想去找，人早就已经不见了。

        这天，黑崎一护莫名其妙地成为了他们的主婚人。

        而当天深夜，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朽木家穿界门，悄悄地传送走了一个人。

        黑崎一护：“？？？”

        “常来玩儿啊黑崎学长！”对方临走前，雪翼还热情地向他挥手。

        “你这幅热情似火的样子，任谁都不可能再来的吧。”看着穿界门延伸至现世的光芒消失，白哉说道。

        “什么啊！你瞎说！”雪翼叉起腰来，“黑崎学长白天还很高兴地笑着和我说‘虽然没想到不过还是祝福你们啊’的话呢！黑崎学长怎么可能……”

        “……咳嗯。”黑暗中走过来了一个人。

        “母亲大人？”雪翼认出来人，奇怪地问，“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有休息……”

        “你们不如先问问自己，这么晚了还在这里玩穿界门？”朽木文惠眯着眼睛来回打量两人，“不会是不愿意完成某些应该完成的事情吧？”

        “什么事情啊？”雪翼下意识地问出了口，又回过头来看了看白哉，看到对方看母亲的眼神，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啊那个，母亲大人啊，这穿界门有点年久失修了玩起来没什么意思，改天得保养保养了……我们俩先回房间休息了啊，这一天也怪累的还得照顾客人，”雪翼忙推着白哉的手臂，边走边说着，“外面风太大了还挺冷的，您也早点休息啊，晚安！”

        “你紧张什么？”回到房间，看到雪翼关上房门如释重负的样子，白哉觉得好笑。

        “谁谁谁紧张了啊……我我可没紧张，有什么可紧张的。”她明明紧张得说话都不带停顿，“不就是大半夜不睡觉跑出去玩穿界门被抓了个现行吗有什么可紧张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还会紧……”

        白哉用手指按住她的唇：“要是紧张的话，就别说话了。”

        “都说了没紧张嘛。”雪翼推开他的手，口中小声嘟囔道，“而且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了我们之前不是还……在现世那个什么什么的嘛。”

        “听起来你挺有经验啊，”白哉解开自己的外套，“那今天晚上就拜托你了，一定要让外面偷偷听着的那个人满意地回去睡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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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和苏我茕奈商谈的结果如何。”清晨，沉睡的两人堪堪转醒，白哉穿着衣服问她。

        雪翼揉着眼睛：“没什么结果。对方一脸阴沉地拒绝了我，还说什么‘本就是该死之人，即使能够改变命运，最后迎接的不还是死亡’？见她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我索性直接离开了。”

        她撑起身子又说道：“她房里暗暗的，也看不清楚她成天一个人闷着在捣鼓些什么玩意儿。”

        “那你的决定呢。”白哉伸手过去拉她，“还不起来。”

        雪翼瘪了瘪嘴只好起身，边穿衣服边说道：“我也没想好……不过按照阿曦的说法，我的身体状况迟早也会逐渐恶化的吧，只是不知道对方的身体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化，能够让一向从容的阿曦担心成那样。”

        白哉冷笑一声道：“他们的关系还真是好。”

        “见到阿曦，我就将王键交给他，毕竟是他们之间的事，剩下的就由他自己来做决定了。”雪翼指着远处，“帮我拿一下腰带。”

        白哉走过去替她拿来：“这话说得好像和你没有半分关系似的，若是任由他将灵王本体销毁，不仅你的身体也会受到影响，整个尸魂界都会崩塌。话说回来，他真的值得相信吗。”

        “不都说了有解决办法的嘛……而且明明是你和他相处更久吧，他是不是值得相信，需要轮到你来问我吗？”雪翼一边缠腰带一边念叨着，“话可真多。我饿了，快走吧。”

        “待会出门记得要向那个人打招呼。”白哉好心提醒道。

        “知道了，我不是每天出门前都跟母亲说的吗，你怎么这么啰嗦啊……”雪翼打开门催他，“快走快走，我真的饿了！”

        磨磨叽叽的白哉终于戴好牵星箍，走过来往她脖子上围了条纱巾。

        她低头一看，银白风花纱。

        “上次不都撕成布条了嘛怎么还要我带啊！”雪翼动手就要从脖子上扯下来，“我不带！都缺了个口了……”

        “这是新的。”白哉捏她的脸，“话真多，走吧。”

        “什么啊！……算了，懒得理你。”一手牵着白哉的手，雪翼另一手扶着自己的腰，“嘶……啧。”

        “腰酸啊？……”

        “你少说两句话！……”

        ——————————

        “好~终于到了我们女性死神协会的会议时间了！”八千流站在台上，边吃零食边说着，“现在就由副会长来介绍一下我们这次会议的主题！”

        伊势七绪站在旁边撑了撑眼镜说道：“好的。那么由于最近我们女性死神协会的活动需要，协会运营的《瀞灵廷通信》杂志实体书销量有所下降，需要大家一起出谋献策，找到一个能够有效提升销量的方法，从而让我们女性死神协会能够有更多的活动经费来策划接下来的活动。”

        “……”卯之花队长听完想了想，首先发问道，“下一次的活动，大家一起去现世爬山吧，一定十分有趣。”

        碎蜂听到卯之花队长的发言立刻来了兴趣：“我听说，现世的猫咪比尸魂界的猫咪品种更多，不仅性格温顺，毛发也十分柔软呢！”

        “这么说的话……倒是确实有些值得去呢，”虎彻勇音用食指点着自己的下巴思考着，“不过最近似乎没有什么假期，到底应该把时间定在什么时候好呢……”

        “不过说到瀞灵廷通信，我们协会现在不就有一个大热门话题吗？”乱菊指着特意坐在角落里的雪翼，“我记得某些人偷偷背着我们做了些了不起的事情啊，对吧小雪翼？”

        “啊……啊哈哈，那个……”雪翼打着哈哈，试图蒙混过关，“我都坐到这么角落的位置了，真亏你还能发现我啊，乱菊姐。”

        “哈！没想到你还真的想逃避话题啊！元叶都在办公室嚷嚷好几天了，”乱菊叉着腰说道，“这次的瀞灵廷通信就是因为缺少了这个主题，所以才销量下降的，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解决？”

        “没错没错！”虎彻清音在一旁也应和道，“听说好多人都是因为这个才没有购入这一期的瀞灵廷通信的！”

        “啊？这个，解决……”雪翼被逼问得一脸紧张，想了半天回答道，“解决办法也不是没有，就看你们是想要见效快的还是见效慢的……如果实在是缺少活动资金的话，我可以提供信息，你们来出版补录的内容。”

        “她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懂。”雏森桃悄悄问旁边的露琪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露琪亚转过头来看了看她：“也难怪，你最近一直忙着修炼，一定没工夫听她们八卦吧。”

        看着雪翼被一群人追问的样子，露琪亚撑起下巴说道：“星野雪翼前几日与我的兄长大人成婚了啊……不，以我的立场来说，或许应该改口叫大嫂了。”

        “诶？？”雏森桃撑着桌子惊讶地站了起来，“星野和？？？”

        “不会是只有你一个人不知道吧。”涅音梦对雏森桃纠正道，“现在已经是朽木雪翼了。”

        听到音梦的话，雪翼不好意思地捂着嘴，自己的名字前面，现在已经冠上了他的姓氏……

        “哎呀，看你脸上这一副甜蜜蜜的样子，现在就把你知道的，有关朽木队长的信息全部都说出来吧。”七绪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本子，此时正腹黑地冲她笑着，“不过是否能够弥补这一次的损失，就要看你手里的信息究竟有多大的价值了。”

        “啊？——”雪翼委屈巴巴地说道，“但是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总有一种出卖了别人的感觉……”

        “朽木雪翼！”八千流忽然严肃地喊了她的名字，雪翼被吓得一愣，抬头看着对方。

        “不要忘了你还是我们女性死神协会的代理副会长，要好好肩负起我们女死会的未来啊！”八千流认真地说道。

        “啊？”雪翼倒吸了一口气，“我以为那事儿只是说说而已……不过，赢了伊吕波牌之后的半个月里，协会也没发生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情啊……”

        “我有说过，代理副会长是赢了伊吕波牌后，即刻担任吗？”八千流假装想了想，“……总之，我是会长我说了才算！朽木雪翼，我现在以女性死神协会会长的身份命令你，三天之内解决这次《瀞灵廷通信》杂志的销量问题，不得有误！”

        雪翼皱巴着脸，只能说了句好。

        “那么话又说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处理啊？”乱菊问她。

        “就如同我刚才讲的，先整理一篇有消费者看点的内容出来，放在下一期的杂志里，这一期的刊物可以作为补刊出售，只需要付平常售价的三成，相信应该是很诱人的价格。”雪翼似乎是已经想出了办法，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剩下的事情……

        我们利用十二番队的技术，将《瀞灵廷通信》作为一个模块版块插入到瀞灵廷共享网络里，若是将每一篇文章的内容都设置为付费的话……似乎是一笔相当可观的利润呢。

        每个资历达到三年，或十席以上的队士的手里，现在应该都有配备了行动电话方便联络才对，在总队长主动提出变革的现在，以这样的规模发展下去，相信瀞灵廷总有一天会实现无纸化办公的。”

        “小雪翼，你先把有用的信息告诉我们。”八千流示意七绪记录下来。

        “好的。”雪翼和众人开始了一问一答，“你们想知道什么，一个一个问。”

        在众人的逼问下，雪翼将自己和白哉的事情全盘托出。

        “小七绪，这个内容好写吗？”八千流按捺住自己的八卦之心，问向七绪。

        七绪扶了扶眼镜：“完全没问题。”

        “那么小音梦，那个付费订阅可以实现吗？”八千流又问音梦。

        音梦一脸平淡：“轻轻松松。”

        “呼——”问答环节结束，雪翼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自己讲了这么多出来，那个人知道了会不会发火啊。

        ……管他呢，这就是他小心眼的代价。

        “——！”正处理公务的白哉猛地打了个喷嚏。

        他吸了吸鼻子，今天怎么总觉得后背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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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队，总队长无言地看着她。

        “重国老师，您别这样看着我……怪吓人的。”雪翼缩了缩脖子。

        “老夫让你见习，你谈恋爱谈得倒是不亦乐乎。”总队长气得胡子都歪了，“前几次老夫就看出了些端倪，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办了正事，尸魂界这一遭你可真是不虚此行啊，朽木雪翼。”

        “哎呀，那、这，我……”雪翼急得找不着话说，“我这不也是顺其自然而已啊，老师。”

        “别，老夫可受不起，你这一声老师可把老夫眉毛都要拧断了。”总队长对她招招手，“你上前来，让老夫看看。”

        “……好噢。”雪翼上前几步，站在总队长的面前。

        看了半天，总队长扬了扬下巴道：“取下来试试。”

        雪翼眨眨眼睛，将手上戴着的杀气石取了下来。

        感受了一下她灵压的变化，总队长点头示意她戴回去，又向她伸手道：“手。”

        “？”雪翼歪歪头，将自己的手心朝上放在了总队长的手里。

        总队长的手掌虽布满青筋与皱纹，却十分地温暖有力。

        手背与那只大手接触之时，她的眼前似乎又闪现过了许多从未发生过的画面。

        震惊、恐惧、悲伤，那些甚至无法用文字形容的可怖感受，就在一瞬间向她袭来。

        看着总队长的脸，她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总队长本就紧锁着的眉头见到她这样，又拧得更紧。

        “你做什么，站起来。”总队长拉她的手，“不像话。”

        “诶？”雪翼只看见总队长的嘴巴一开一合似乎是说了些什么，但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听见，“老师……您说了什么？”

        又一股恶寒从心底袭来，她此时才意识到是怎么回事。

        她听不见了。

        总队长又说了些什么，看他的表情似乎是不太高兴的样子，不过总队长平时就也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雪翼看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自己此时却有很多话想对他说。

        “老……”雪翼张了张口，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她又伸长脖子试了试。

        什么都说不出口。

        不会吧？！她捂住自己的喉咙，嘴巴张张合合间只有空气，雪翼急得整个身子都在发抖，眼泪也随之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慌忙之中她感受到总队长扶着她的肩膀，似乎是对自己说了什么，又过了没多久，白哉便一脸焦急地出现了。

        白哉想要将她带走，她却扯着白哉的衣服，指指自己的喉咙，又指了指总队长。

        “我知道你有话想说，别着急。”她看懂白哉的口型。

        知道自己说不清楚，她拉过白哉的手，颤抖着写下了几个字：

        ——灭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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