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不配的是你们

江家的事情顾渊知自是不知，而有关于江寒轻身份的猜测，他也没与当事人说明。

        只是这事儿终究还是存到了心里，顾渊知给江寒轻留了些修养的丹药，便去了顾五爷顾余俭的住所。

        顾余俭是顾渊知的五叔，因是老来子，所以颇得故去的老太爷宠爱。顾老太爷走后，他则更是无人管教，到眼下虽说已有二十七八，却还是没能成婚。

        据他自己说心有所属，只是那人不能在身边，连系起江家姨娘说的“顾五爷曾为白霖安讨过公道”，顾渊知猜测这所谓的心上人便是白霖安。

        是以刚见着这五叔，顾渊知便问道：“江家的嫡女，是不是五叔的孩子？”

        天色已晚，顾余俭已经睡下有一会儿了，被惊扰来开门时还是双目惺忪。可这话一说出来，他那双困顿的眼睛就猛然睁大，甚至朝后头退了好几步。

        “你别胡说八道啊，你五叔我虽说在万花丛中过，却也从来都没有闹出过人命来。这话若是传到你爹那儿，可不得扒了我的皮？”

        顾渊知见他反应极大，不由将他上下打量一眼，后者自也瞧出了他的怀疑，央求道：“咱有话进来好好说，你问什么我都如实禀告。前两天我才让你爹给罚了一顿家法，这还没好呢，你可别去你爹那儿告状。”

        顾渊知也确实不好杵在门口和他对峙，点点头随他进去。顾余俭则拢上外袍点上烛灯，端端正正坐在他对面。

        “我跟你说，我虽时常出入风月场所，但从来都是浅尝辄止，没厮混到闺房之内。谁若说与我有一腿也就罢了，这种掺和上孩子的事情，我可是从来没做过。”

        听他这么说，顾渊知揉了揉眉心，实在懒得跟他扯上那混乱生活，单刀直入，“我说的是江家的夫人，不论你有没有，都别以这等言语折辱了她。”

        “江家夫人？”顾余俭思索片刻，“你是说白霖安？”

        “正是。”

        “说及白霖安，她可真是对江燎一心一意，怎会与我有何关系？”

        “但我听说，五叔你曾为她与江家家主起过争执。”

        “那倒确实打过两三架，”说着对上顾渊知微微蹙起的眉，他心中暗道不好，赶忙解释：“那会儿咱们半个家族年轻人都为她倾倒，我也确实是见她第一面便被吸引。但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我与她也就说过几句话的交情。”

        “那为何要与江家家主动手？”

        “年少无知呗，”顾余俭摆了摆手，回忆往事还有几分窘然，“我那时也就你这般年纪，见之一面，便将她奉作神祇，得知江燎害她惨死也就昏了头。”

        说罢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猛地一拍桌子，“你不提起我还真忘了，当初咱们几个交好的兄弟还为白霖安动过手，而眼下他们都成家立业，我亦有了心上人。深究细想，为何对白霖安动心，实在是有些无根无据。”

        “五叔的心上人不是江家夫人？”

        “那我哪儿知晓？要让我家那位知晓了，必定扒了我的皮。”

        顾渊知也没深究为何谁都能扒下他一层皮，只问：“那五叔之前提及心上人，为何说其早不在身边？”

        “她年少有为，早便去了屿洲大陆的学院进修，可不就是不在身边？”顾余俭摸了摸鼻子，“这话说来怪丢人的，你也别与你爹提。”

        顾渊知不是个爱说闲话的，闻言应了一声，随后眉心又紧紧蹙起。顾余俭瞧他实在纠结，于是问道：“江家那丫头不是江燎亲生的？”

        原先按照顾渊知的性子，是不会议论旁人琐事，但有关江寒轻的身份他必须查明，顾余俭也是个绝对值得信任的，是以他点了点头，“长老院中灵盘检测，血脉对不上，但江家大长老不知为何包庇过去。”

        “还能是为何？江家的人最重权势，从江珂这个收养的长子就能看出来，是不是他们家的人不重要，实力高强就够了。不过你说这丫头不是白霖安的孩子，我是真惊着了。”

        “为何？”

        “白霖安与江燎相识在北海秘境，听随同的人说，那片海域根本就是死地，游船甫一进去就被卷入海浪沉入水底不知所踪。江燎那一群人，就他一个被白霖安救了上来，两人也因此互生情愫。”

        “既只有他一个获救，又为何有随同的人说起？”

        “身为家主的排场大呗。据说江燎那会儿说是探访秘境，其实还带了两支商船，想进秘境看看若有什么宝贝一并给带回来。彼时江燎的游船在前开路，商船缀在二十丈外，一阵海浪吞没了前头的游船，后头商船也就不敢向前，在周围的城镇等候数月才会和。

        江燎说是感念白霖安救命之恩，硬要以正妻之位迎娶她，我寻思着救命之恩以身相许那都是屁话，其实他就是瞧上了白霖安那张脸和周身的清冷气韵。你是不知她有多美，饶是我阅人无数，也没再见过那般容颜。”

        顾渊知想到江寒轻，小丫头虽稚气未脱，但一张脸却是已见倾城之貌，不由微微牵动唇角。

        然那弧度实在太小，顾余俭也没注意，只继续说道：“白霖安被迎娶进门时虽没那锣鼓喧天，但据说江燎为了娶她，直接与江家老夫人撕破脸皮，险些就没坐稳这家主的位置。而白霖安也因受外人觊觎，自此深入浅出从不与外人接触，甚至整个大院里都没用过男子为下人，可见避嫌到何等地步。你说她的女儿却并非江燎亲生，我是真不信。”

        顾余俭对白霖安的了解不多，但由这一番话顾渊知得到的讯息却也不少，于是告辞离开。

        只是在临走之前顾余俭却突然叫住他，正色道：“白霖安进江家之后确实没接触过外男，但在认识江燎之前的一切她都不记得了，这个孩子若真不是江燎的血脉，那估计就要从北海秘境先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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