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不想死就安分点

皇宫。

        云楼是历代君王的寝宫，离着议政殿虽有一段路，却不在后宫的范围之内，独立幽静，鲜少有人打扰。

        然而今日，就算是此地也有些不太平。

        一袭素色长衫开上朵朵白色牡丹，素颜却又不失华贵，女子往香炉之中添了些安神的香料，细心地准备了茶水糕点。

        云楼虽是皇帝住所，但皇帝愿意召谁来伺候，那必是无上的恩宠，到了彰帝这一代，住过云楼的只有两位女子。一位是彰帝已然仙去的结发妻子，另一位，则是眼前这位年轻貌美的女子。

        “陛下，这奏章你已经看了一个多时辰了，不如歇一会儿吧。”女子将他手中是奏章拿下放在一旁，这才将茶点端了上来，“陛下操劳一天了，臣妾亲手做了些点心，陛下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女子动作间透着随意与亲昵，不似后宫中其他妃子那般拘谨造作，他看上的便是她的随性，所幸的是即使知道了他的身份，女子对他的态度也没有太多的改变，至于礼数与称呼，那不过是些虚的。

        “贵妃今日怎么有时间做这些？以前朕说想尝你的手艺你可都是以事多繁杂推脱了。”边说边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糕点，却是微微一愣。

        眼前这个人，赫然是当初在拜婳楼中为了自己的名誉与说书人争论过的女子，也正是两年前便一直在传的那个所谓狐媚惑主的妖妃。彰帝望着温婉笑意中带着些许张扬活泼的纪凌，总是能想起他曾经深爱却因他而死的亡妻。

        “陛下总是看臣妾做什么？臣妾方才照过镜子了，可没什么脏东西。”大方的笑意中并没有带羞怯，二人就像是一起生活了许久的老夫老妻一般习惯自在。

        彰帝摇了摇头，将自己的妄念抛出脑后，毕竟是容貌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怎么会相像？更何况妻子还是自己亲手合棺葬入黄陵之中，他比谁都要清楚逝去的人终究是回不来了。

        “今日陛下还是留宿云楼吗？”

        彰帝对她的可谓是盛宠，她入宫便被安排在云楼之中，此后皇帝便再也没有踏足后庭，令得众宫妃子们怨声载道之时正好妖妃传言再被挑起，一时间后宫中针对纪凌的声音更高。于是这两年来，为了护着纪凌不被当做众矢之的，彰帝也总是会不定时地去各宫走个过场，算是表示自己并没有厚此薄彼。可这次，彰帝却是一连半个月没有在后宫中露面了。

        “留在这儿安静些。”彰帝长舒一口气，闭上眼睛躺在她的膝上。

        纪凌不轻不重地给他按着头，状似无意问道：“这几日陛下可是在为平南一事该派谁为将领而烦心？”

        “你怎么知道？”彰帝微微蹙眉，后宫不得干政，纪凌家中从商却与寻安城的官员私交甚浅，当初彰帝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没有打消将她留在云楼的想法，毕竟云楼离朝臣办公之所也不算太远。

        “本来是不知道的，我原还想着后宫中的姐妹们最近是不是都体谅着陛下劳累所以安静了不少，于是自己也就懒怠了些，谁成想今日陛下还没到云楼呢，淑妃姐姐就来闹了一番，说是今日怎么都要等到皇上。”

        纪凌与彰帝说话之时对于该说与不该说的没有多少忌讳，从来都是如实相告，不遮掩也不修饰，彰帝听了面色不善，问道：“是因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最近平南一事，淑妃姐姐觉得大皇子年纪也不小了，却一直没有机会历练，就想着向陛下求了这个差事。”

        彰帝没有应答，算是示意纪凌继续说了。

        “淑妃姐姐是四妃之一，也是陛下未登基之前唯一的侧室，姐姐也说了，她不求陛下的心思能分给她一些，但是毕竟大皇子也是陛下的孩子，虽然不指望着他有多大的成就，至少还是要有个皇子的样子，能为沧楼作出一番贡献。臣妾听着也觉得没什么不对，淑妃姐姐虽然心急了些，但是为人母总是会为孩子考虑，眼看着大皇子就到弱冠之年了，等及冠礼后就要离宫前往封地，可他没有战功，陛下就算是有心提拔，他也没有那个本事与资格胜任。臣妾的想法是，不如陛下就给大皇子一个机会，陛下的儿子自不会差，就算是失误了，区区平南于我沧楼还造不成太大的威胁，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纪凌一番话甚是合彰帝的心意，再细想想，今日在朝堂上虽然明着与苏叙对立了一番，可是当今局势之下还是不适合与苏叙摊牌，贸然让沈筠前去恐怕会惹急了苏叙。

        “陛下觉得如何？”见彰帝久久没有应答，纪凌问道。

        “你且告诉淑妃这件事情朕会再做考虑。”

        纪凌一笑，彰帝说再作考虑那基本上就是成了，于是也不求个准确答复。“这事还是陛下亲自与淑妃姐姐说吧，臣妾可不想做这个传话的，而且这几年，陛下与淑妃姐姐着实是生分了不少。”

        “其他人留朕还来不及，你却赶着让朕走，就不怕朕这么一走就被别人勾了魂去？”彰帝玩笑道。

        “臣妾知道，就算是强将陛下留在身边，陛下也不会只是臣妾一人的。”

        彰帝不言。

        越是与纪凌相处就越是觉得她像那个顾全大局为他着想的人，像他已经离开凡尘的结发妻子。

        “不过臣妾也有那个自信，陛下就算是让人勾了魂去，心还是在臣妾这儿的。”

        彰帝宠溺地点着她的鼻尖，“明日早膳朕来你宫里用，要你亲手做的。”

        还是不一样的，那个人，怎么会说出那样强势的话。

        在纪凌答应了明日一早起来亲自准备早膳之后，彰帝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纪凌将他送出门外，这才敛去了脸上的笑意。

        “娘娘，咱们原先的计划就是让沈筠前去平南，皇上既然有了要他出征的想法，你为何又要阻拦呢？”

        纪凌理了理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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