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第二人格（二）

“滕玉，到底哪个是你？你说话啊，不要吓我好不好。”

        滕玉看着楚木槿一脸纠结的神色，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气氛冷了下来，除了角落里的摄像机和空调还在自动工作之外，几乎听不到其余的杂声。

        楚木槿抬起头，同样疑惑地看向滕玉，说道：“你是谁？他又是谁，你们两个人能不能不要闹了。”

        滕玉听完楚木槿的话，也不禁毛孔剧烈膨胀收缩，感受着空气中的冷冽，滕玉不禁也有些许害怕。

        空调仍然在吹，钟声仍然在响。

        楚木槿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滕玉，吓得脸色苍白，红润的脸上瞬间失了血色，开始低声哭泣，梨花带雨的样子我爱犹怜。

        滕玉和楚木槿都坐在椅子上，突然，在这个禁闭的空间内，出现了脚步声。

        滕玉听到自己身后的脚步声，不禁感到头皮发麻，双腿早已麻木，根本不能动弹。

        就在这时，滕玉的身后走出了一个人，身材穿着和滕玉完全相同，甚至连脸上的皱纹，都丝毫不差，像从同样的模具里灌注出来的模型。

        滕玉亲眼看着自己，瞳孔放大，感到极度的恐慌，喉咙里的声带虽然快速震动，却丝毫产生不出任何的声音。

        只见滕玉坐在了滕玉的对面，和楚木槿坐在了一起，同时看向滕玉。

        滕玉看着自己和楚木槿，瞳孔无限放大，当黑色的瞳孔占据一半的眼睛后，这才停止了变大，同时脸皮僵硬，一身的干燥衣物早已被汗水打湿。

        “滕玉，这样说吧，我们每个人的身体里，都有一个第二人格，或者更多的人格，此时的你，也可能并非是真正的你，而我也可能并不是我，你小时候看的王刚讲故事，你还有印象吗？”

        滕玉僵硬的点了点脑袋，表示自己还记着。

        滕玉继续说道：“那个人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不会说中文了，满嘴的英伦腔调，但那并不是奇异现象，而是体内的人格杀死了原有人格，或者说原有人格杀死了其他人格。”

        肾上腺素急速分泌，滕玉感到背后的脊柱有些僵困。

        看到滕玉依旧没有搭理自己，滕玉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人们往往刚睡醒时会记得很清楚自己梦到什么，那为什么不到一会就会全部忘记呢，有没有想过，这段记忆它去了那里，被谁拿走了？”

        “有些事情你往往会记得很清楚，但是当你去询问身边的人时，她们却会说这事没发生过，到后来你的记忆会越来越模糊，最后你自己也认为了这事没有发生过，但它真的没有发生过吗？”

        “你可能并不是你，也可能是你，我可能并不是我，也可能是我，不过这一切，都是一个谜，我解释不了，你也解释不了，我们到底是谁？”

        滕玉一连串的反问，每句话都直达滕玉的内心深处，像一颗深水炸弹一样，在滕玉的心里炸出了海啸般的效果。

        滕玉的思绪像大浪拍打心头，受到沉重打击的滕玉，不禁对自己存在的意义感到困惑。

        是啊，如果我都不是我，那么我是谁？我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我为什么会出现？我又什么时候消失，我取代了谁？我最终又会被谁取代，取代我的又是谁？

        滕玉的大脑中产生了无数的疑问，同时三观被再次刷新，此刻，对于存在的意义和价值，滕玉彻底分不清了。

        滕玉陷入了魔怔，口中反复的念叨，瞳孔泛白，头颅不自觉的晃动。

        钟声滴答滴答的响着，如同一曲催眠曲一般，使滕玉昏昏欲睡，最后看了一眼滕玉和楚木槿，便彻底睡去。

        而摄影机还在不断的录制着画面，空调还在不断的工作，钟声还在滴答滴答的响着。

        当楚木槿平复了心情之后，假装镇定的返回审讯室，结果却发现滕玉早已睡去，无奈之下，只能取走摄影机，让人把滕玉送到员工宿舍安睡，留人看护。

        坐在办公桌前，喝着热水的楚木槿，对于刚才的事件越想越迷惑，又想到滕玉那些离奇的话语，在好奇心驱使下，将摄影机里的视频，导入到电脑中观看。

        只见屏幕中从一开始便只有四个人，根本没有滕玉所说的第五个人的出现，将所有的视频都看完后，楚木槿不禁有些害怕。

        未知，永远都是人类的噩梦，永远都是人类挥之不去的梦魇，当陌生的事物出现后，人类总是满怀敬畏，更何况是虚无缥缈的鬼神。

        楚木槿想到滕玉说的第五个人，不禁毛骨耸立，身体颤抖，手掌发冷拿起手机，拨打给自己的爷爷。

        声线不经意的颤动，楚木槿边哭边说：“爷爷，你快来，我害怕，警局里有鬼啊！”

        说完后便将手机丢了，躲在地上抱住膝盖，低声哽咽，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靠在墙边缩作一团的楚木槿。

        手机被扔在了办公室的中央，电话那头的询问，根本不能被传达到楚木槿的耳里，水族箱里的氧气机咕嘟咕嘟的冒着气泡。

        半个时辰过后，剑南市公安分局的门口，停下了一辆出租车，就在分局的门卫正打算训话驱逐的时候，出租车后面的玻璃被摇下。

        只见出租车中坐着一位穿着唐装的老头，不怒自威，看到老头的门卫瞬间变了脸色，和和气气的说道：“将军，你怎么来了？”

        可老头却并未搭理门卫，当出租车停稳后，便下车离去，就连车钱都没有付，大步流星的向楼里走去。

        “喂，老头，你还没掏钱呢？”

        出租车司机怒气冲冲的向老头喊去，可老头连头也没回，直至走进楼里，消失在出租车司机的视线内。

        “现在这社会都坏了，老人根本就是全社会的爷爷，谁也得供着养着，为老不尊。”

        门卫听着出租车司机的议论，不禁感到头大，感情出租车司机走了一路，还不知道将军的身份，现在还议论非非。

        对于出租车司机的行为，感到十分可笑的门卫，垫付了车费之后，便转身离开，毕竟他这种市侩小人，不配知道将军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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