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墨家危局

神农山，险峻雄奇，奇峰凸起，屏障重叠。神农山某处，悬崖峭壁的边缘，大红衣袍的仇千玲鹰眼如电的望着群山的一个狭窄入口。他身后垂手肃立的是身穿斗牛服的锦衣卫精干，其最疼爱的义子林平安亦在其中。

        仇千玲白皙俊朗的脸上忽然露出阴狠之色，头也不回地问道：“人什么时候能来？”语气平淡，却充满了无上的威严。身后立马有人躬身道：“回禀指挥使大人，据探子回报，人已经在路上了，算来今天便能到了。”

        “好！”仇千玲满意的道，转眼变得笑魇如花。

        几人的身后不远处，有百余顶深灰色的帐篷依山搭建，长蛇一般排开，帐篷内外是来剿灭墨家的近千余精干。

        林平安忽然提醒道：“义父，您该去用午饭了。”

        “好，吃完午饭，人差不多也该来了。”仇千玲娇声细气地道。身后有人被他女子般阴柔的声音刺激得直起鸡皮疙瘩，但没有人敢因为他的声音而怀疑他的武道实力。

        仇千玲和林平安等几个心腹义子快要吃完饭的时候，高空中忽然响起几声猛禽的厉鸣。紧接着，大地传来震颤，越来越强烈，像是千军万马奔腾制造的动静。

        负责防卫的锦衣卫慌忙抄起刀剑警戒，仰望空际，转身四望地去搜索敌情。

        阳光明艳，云团漂浮的高空中，有一大群黑鸟振翅高飞而来，队形有序，速度极快，原本还只能看清个大概的轮廓，眨眼功夫便能看清这不是真鸟，而是一群机关鸟。

        地面的震动越发的强烈，震源很快来到营帐的近处，百余顶帐篷一齐抖动了起来。不断有碎石滚下悬崖，很久之后地下才传出嘭嘭的声响。

        仇千玲脸上带着高深的笑意，仰头望着在不远处盘旋的机关鸟，忽有岗哨来报情况。

        “启禀大人，公输能先生带着机关兽来了，正在一里外等待召见。”

        “很好，快请！不，我亲自去迎接。”仇千玲眉开眼笑地说着，转身迈步去接人，林平安等人紧随其后。

        那禀报消息的锦衣卫立即吹响了随身的短笛，发出短促而有节奏的声音，很快收到了里外的笛声回应。

        仇千玲率众走不百十步，放眼望到四五头体型庞大的机关兽漫步而来。响动虽不如先前强烈，却因距离更近，兽蹄踏地之声锵锵震耳。

        兽群中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头通身乌黑，散发金属光泽的豹子，长约一丈，高半丈。面目狰狞，体型彪悍。若不是仔细分辨，真看不出这竟然不是真的豹子，而是一头栩栩如生的机关豹。

        豹脊的固定座椅中坐着一个身材瘦削，模样猥琐的秃头老者。头顶已经光秃，只有两鬓还留着两攥稀疏的苍发。两只鹰爪似的大手放在扶手上打着节奏，犀利而阴鸷的鹰眼望见仇千玲等人后忽然温和了下来。狮子似的大口一张露出了几颗金光灿烂的牙齿，用破锣般地嗓子热情叫道：“指挥使大人，老朽公输能这厢有礼了。”说着话两只鹰爪拱在身前。

        仇千玲盈盈一笑，道：“公输先生乃是旷世奇才，这次能来助我们一臂之力，相信攻破墨家机关城便指日可待了。”

        公输能被这记马屁拍得很舒服，橘皮似的老脸上微微露出得意，唏嘘道：“墨家的人食古不化，泯顽不灵，竟然公然抵抗朝廷，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可悲可叹。”

        仇千玲凤眼一眨，笑道：“如果墨家巨子能像公输先生一样识时务，肯为朝廷效力那就好了。可惜他不如公输先生想得明白，落到这个下场也是与人无尤。”

        说话间，公输能从黑豹上轻飘飘地跳下，佝偻着瘦小的身体向仇千玲迈步过来。

        望着其貌不扬的公输能，仇千玲心里丝毫也不敢对他有所轻视。公输能乃当代机关术的集大成者，一人顶得上千军万马。他投效朝廷之后，往北疆贡献了五头机关霸王兽，以一敌千，杀得苍狼兵士胆战心惊。

        仇千玲打量了几眼体大如象，狮头虎身豹蹄龙尾的巨兽，喜道：“公输先生，你身后是否就是在北疆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机关霸王兽？”

        公输能粗黑的双眉一扬道：“正是，这机关霸王兽凝结了老朽的毕生心血，可称得上是骁勇无敌的大杀器。”

        公输能和仇千玲对视一眼，一同大笑了起来。

        仇千玲盈盈上前几步，伸手亲热地拉住公输能竹竿似的胳膊，笑容满面地道：“公输先生请！”

        公输能只觉一股香风扑面而来，再望一眼比女人还要娇艳的仇千玲，机灵灵地打个哆嗦，忙收摄住飘荡的心神。

        “公输先生，以你之见，我们几日可攻破墨家机关城呢？”仇千玲陈恳问道。

        公输能沉吟片刻，道：“指挥使大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仇千玲凝脂般俊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不解道：“难道公输先生也没有速战速决的把握吗？”

        公输能面不改色地道：“指挥使大人，你可要知道墨家机关成由历代墨家先贤大能历经两百余年建筑而成，帮助墨家躲过了数次天下大乱。其攻破的难度相当的大。

        机关城隐藏在群山之中，依山而建，地势奇特。方圆几百里都是陡峭的悬崖深谷，很难攀越。下方是奔腾湍急的江水，水中暗礁怪石密布。那里还有变幻莫测地云海，气候时晴时雨，很容易让人迷失其中。机关城内外遍布机关陷阱，易守难攻。历来被墨家的人奉为圣地和乐土。”

        公输能慢条斯理地说完，仇千玲好奇道：“看来公输先生对墨家机关城是相当地了解呢。”

        公输能嘿嘿一笑，道：“我们跟墨家争斗了几百年，对彼此都会有所了解。不过我们目前对机关城的了解还不是很多，如果能得到机关城的总分布图，要攻破机关城便指日可待了。”

        仇千玲欣然大笑，道：“分布图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就是彻底铲除了墨家，不知道公输先生会心有不忍，产生无敌寂寞之感？”

        公输能打个哈哈，道：“指挥使大人说笑了，能为朝廷效力也算是我的福运。至于墨家，老朽是不会对他们心存什么怜惜。机关一道应该与时俱进，用于实处。他们只知道墨守成规，抱残守缺，早晚都会被滚滚的历史洪流所淹没。”

        “哈哈…”

        “哈哈哈…”

        仇千玲和公输能快慰的大笑在山谷间回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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