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做自己

电视里边放映着时下流行的娱乐档节目，只不过慕清显然没看进去多少，杨云三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沈国良和杨静听了许多慕清幽和云冲的故事，这其中有许多的震撼也有感慨，他们如果不时听到这些，怎么也不敢想象，他们的儿子，现在的慕清，竟然做了那么多令他们震惊的事情，而那样的存在，竟然曾是他们的儿子。

        只不过在杨静看到客厅里那位一脚踩在沙发上一脚搁在茶几上嗑着瓜子的慕清时，心里那些震撼就顷刻间跑没影了，甚至于开始疑惑，这是不是压根不是同一个人？

        “小文！”

        慕清闻声回过头来，嘴里还磕着瓜子，口中道：“啊？”

        “你这像个什么样子”

        杨静说着走过去硬是让慕清的坐姿变得淑女许多，“现在是女孩子家，不能成天跟个野小子一样，要注意自身形象知不知道？”

        “……”

        慕清颇为变扭，口中道：“老妈，你这转变的也忒快了吧，是不是这家伙跟你们灌输了什么？”

        “说了不少！”

        杨静面上露出明显的笑意，“想不到我们的孩子还是那么厉害的人哩”

        “怎么就厉害了？”慕清纳闷道，杨云可没跟她细说过慕清幽的过往，所以她知道的可能现在比起来还没自己老爸老妈来的详细！

        杨静还没开口，一旁的沈国良就说道：“小文，等你以后想起来了，一定要露几手给我们瞧瞧，要么教我们几手，这不难吧！”

        “教啥？”慕清一脸茫然，回过头看向杨云，“你都说啥了？”

        杨云闻言笑了笑，转而对沈国良道：“沈叔，如果你想学的话，我就可以教你，只不过这没有那么容易，而且这边也不太适合修炼！”

        “我也就是好奇”沈国良笑了笑道。

        谁说上了年纪就没有好奇心，至少现在二老明显有所意动，杨云跟他们说了许多，也让他们大致的了解了那个世界是怎样的存在，倘若是普普通通的人家，那也没有过多的向往，但显然杨云和慕清都不普通，在那个世界是两大门派的师祖，又是站在顶峰的存在，两人倘若有这个意向，那就真的可以活的极其惬意。

        “完了，我感觉我的前途一片灰暗！”慕清看了一眼父母道。

        “好端端的说什么浑话”杨静瞪了她一眼道。

        慕清闻言不禁开口道：“老妈，你刚失去了最宝贝的儿子好不好，怎么一点都不难过的啊！”

        倘若是之前听到这话，杨静会心里万分悲伤，但经过杨云那番交谈之后，这些悲伤已经悄然消散，两口子并没有失去自己的孩子，相反，他们的孩子还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这样一比对下来，又怎么会沉浸在悲伤中。

        “这不是多了个宝贝女儿么！”杨静笑吟吟的走过来坐下，拉着慕清的手腕道：“女儿多好啊，还不用愁嫁不出去，外孙孙子也没区别嘛，反正都是自家的，小杨你说是吧！”

        杨云愣了愣，旋即干笑着点了点头，然而下一秒就感觉到那一道不善的目光，脸上表情也就收了起来，干咳了声开口道：“慕清，我准备帮你把身份问题解决了，你跟我一块儿出去一趟吧！”

        慕清瞥了他一眼，“无事献殷勤，想什么都写脸上了好么？”

        “哪有？”杨云苦笑不得，“我说你也别想的太多，这本来就是当下要解决的问题！”

        “是的，小文，你也别有太大的心里负担！”杨静点了点头道。

        “哎……”

        在家里待了半小时，慕清跟着杨云一道出门，这段时间内杨云明显感觉慕清没给他好脸色看，不过他也不在意，毕竟是人皆有私心，他可以接受慕清有自己的主张决定，但从他个人角度而言，自然是希望能让她跟自己在一块儿，这不仅是个人的想法，也是一个丈夫对自己爱人的承诺，倘若是慕清幽的话，必然会明白！

        “杨云，我觉得现在自己已经完全失去自主决定的权利了，就因为慕清幽，我就不能做我自己！”慕清站在杨云身后道。

        走在前面的杨云闻言停下身，“为什么这么想？”

        “你把许多东西都决定好了，现在又说服了我爸妈！”慕清沉默了片刻，接着道：“杨云，我不希望让爸妈不开心，但我也不希望自己的将来是被定好的！”

        “……”

        慕清走上前，从杨云身边走过，口中道：“或许我终究会想起来，会成为你所期望的那个慕清幽，但你不觉得这一切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非常不公平么？我只是想要能够给自己做决定而已，我想要拥有自己的人生”

        杨云沉默，他不知道要怎么说，或者说慕清说的并没有错！

        “我真的希望，你还是我所信任的那个杨云”慕清笑了笑，“虽然我现在也知道，你会成为我的朋友，也是因为慕清幽！”

        “小文……”

        慕清摆了摆手，“这些都不重要了，再说也没什么意义，的确啊，逍遥天地间那么惬意的生活又有什么不好呢？又有几个人能够抵抗的了这么大的诱惑？”

        小区的路上走过几个年轻人，当看到慕清的时候齐齐停下视线，惊艳的目光没有遮掩，而慕清平静的看了他们一眼，心中却没有什么感觉，“杨云，我有一个请求！”

        “你说，只要我能够办到！”杨云道。

        慕清手按在了车门上，回过头看着杨云，“也许将来的某一天慕清幽就会回来，但是在这之前，请让我能够做我自己，现在的自己！”

        杨云微微一愣，旋即点了点头，“好！”

        “你不要答应的那么轻易！”慕清道，“我要的是不需要遵守你说的那些要求，我要的是我能够自己决定自己的生活，你能答应么？”

        杨云闻言皱起眉头，看了一眼慕清，能够看到她眼中的坚决，还有些许苦涩，心中不禁一软，“好！”

        “谢谢！”

        慕清点了点头，“我爸妈那儿，谢谢你了，虽然这个结果我不能全然接受……不过能让爸妈不难过，我还是要谢谢你！”

        “你不用对我那么客气”杨云道。

        “不，这是我作为沈文对朋友的道谢！”慕清笑了笑，“虽然我已经不能称自己是沈文了，沈文现在都快进焚化炉了，呵呵！”

        杨云开门上了车，默默的发动了车子，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座上面无表情看着车窗外的慕清，良久才开口道：“小文，我很抱歉，是我没有顾及你的感受，替你做了决定！”

        “我不怪你”慕清摇了摇头，“你也说了，她和你经历过太多太多，你们的感情很深，既然我就是她，你为自己的爱人做这些也是人之常情，只是现在我终究不是你的那个她，所以至少现在，我希望可以做我自己！”

        车平稳的开出了小区大门口，车上的两人没有再做交谈，彼此各怀着心事，慕清冷静下来之后心里很不舒服，有着无奈，也有伤感，为自己争取暂时的决定权，这或许已经是她所能达到的极限，慕清没有那么强大的自信，会认为自己的主观意识能够无视原本就是属于自己的那些记忆，所以结果会很明显，慕清幽所经历的一点一滴，终究会与现在的自己相融，而那个时候，一切也就变了。

        办理身份信息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事情，只不过杨云决定用自己的方式，自然会方便许多，但是程序还是要走的，两人去到派出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上了车之后杨云就疲乏的靠坐在驾驶座上，慕清去买了两瓶水，回来递了一瓶给他，“杨云，你的灵力应该已经不多了吧，如果可以的话，以后能不用就别用了吧，这毕竟是凡人的世界，如果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能力干涉太多，恐怕也不太好，况且这对你也是很大的消耗！”

        “没事！”

        杨云摇了摇头，“我觉得这个世界应该也有一些相对而言特殊的地方，或许那些地方的灵气会浓郁许多，这些年我一直都在留意这些，等过一段时间，我大概会去走一走！”

        “好吧！”

        ……

        沈国良和杨静虽然已经不再沉浸于悲伤中，但沈文的后事还是需要料理的，而发生在自己家的这些事情不能告之他人，所以那些繁琐的事情还是要继续做，只不过一切都尽可能的从简。

        沈文出的车祸不能怪于司机，同样也不能怪那个救下的小男孩，只不过小男孩的父母陷入深深的愧疚中，带着他们的孩子找到沈国良和杨静，表达深深的歉意之外也力所能及的给予金钱，这也是为了让他们的良心不会那样过意不去，只不过他们也是幸运的，因为两人并没有怪小男孩一家，即便是金钱上的赔偿也是百般推辞不掉才收下，而那之后就是为沈文料理后事。

        一边自己的孩子安然无事，一边却在料理后事，没有什么能够形容沈国良和杨静目前的感受，难过自然还是有的，毕竟养育了那么多年的儿子，说没就没了，如果不是知道了杨云所说的那些，两人是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接受下来的，人非草木，又怎么会那么薄情。

        当然，要说最变扭的还是慕清，下葬的那天她也在场，作为沈国良和杨静的干女儿，看着‘自己’被推入焚化间，内心中五味杂平，而家中的那些亲戚朋友则对慕清的存在感到非常的惊讶，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干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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