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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 君子如兰(求收藏,求推荐)


“可是子白贤弟当面,在下公孙鞅有礼了!”

        遇到个彬彬有礼的人,边子白无奈,学着对方的样子躬身道:“正是区区,公孙兄有礼了。”

        大清早的边子白总是有点恼人的起床气,原先他是没有的,因为他可以睡到中午。可穿越之后,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可能是年纪变小了的缘故吧!总之,没睡足的边子白脸色臭臭的,盯着对方端详。

        白袍袭衣,腰束环扣,扣带装束着一块青玉,头戴及冠,不算嚣张,可就是让人看着不太舒服。及冠就是男子将头顶的头发束起一个包,然后用手腕粗的小冠套上去,中间插一根簪子的装束,很小,也很好分辨,就跟男人戴上了一个发箍似的。这种冠是很平常,普通百姓自然不会用,他们一般都是用布头包头了事。也只有是官宦子弟,贵族才会如此收拾。冠礼,其实就是佩戴这种小冠的仪式,表示男子已经成年。

        头饰,不仅可以区分女人的阶级和婚嫁情况,男子也是如此。就像是称呼农夫的书面语是黔首,就是从这里来的。字面上的意思就是:头上包着黑色的布头的脑袋,意思就是种地的农夫。

        好在不是峨冠,说明公孙鞅在卫国还没有成为士大夫阶层中的一员,还未出仕为官。白圭要是努力努力……恐怕机会也不大啊!这家伙真的长了一张如白圭所说的小白脸,浓眉大眼,轮廓硬朗,深得这个时代的审美精髓。边子白觉得公孙鞅几乎有自己八成的风采。人要是生出这样的念头,说明对手已经强过自己了。

        公孙鞅?

        “公孙鞅,这不是王夫子新收的弟子?”

        边子白忽然想起有这么一个人,昨天白圭还为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同门要死要活的,不就是眼前的这个人吗?可这种想起来似乎又有点不太一样,久违的熟悉感,根本就不是昨天提到的名字就会有的。显然,边子白觉得公孙鞅这个人应该他在之前也听说过,昨天被白圭一副残花败柳的情绪给左右了,才忽略了此间的问题。

        今日再被提及,大脑给予的反应突然强烈了起来。

        “公孙鞅!”

        “公孙鞅!”

        “这个名字怎么就那么熟悉呢?”

        ……

        公孙鞅一如既往地嘴角挂着笑,保持着合适的距离,既不会给人刻意的感觉,又不失礼仪。可见他确实出身高贵,至少少年时期学习贵族礼仪是没有缺席的,不想边子白只能用心留意,弄的七零八落的礼节,好在没有人和他计较。

        “贤弟是否从老师哪里听到过?”公孙鞅提醒了一句。

        在他看来,自己籍籍无名,就算是顶着一个卫国公族的名头,在普通人眼中或许不可攀谈,只能仰望的存在。可他从老师哪里听说过边子白的信息之后,就认为边子白同样不简单。不同于他基本上学识都来源于老师,而边子白身上的秘密只有一种可能,家学。

        家族面临灭顶之灾,只要家族的血脉和典籍能够传播下去,那么崛起也是指日可待的事。

        最著名的就是赵氏孤儿的故事了,下宫之难后,赵氏宗族只剩下了一个赵武,却依然保存了下来,等到时机成熟,再一次崛起。

        边子白的身份神秘,恐怕也是家族遭难之后家臣刻意保护的结果。

        要不然,边子白的才学也不会为难到智谋无双的老师,每次老师提到边子白,总是恶狠狠地咒骂:“小贼子,可恨!”

        这可怨不得边子白,谁让王夫子觉得白圭脑子笨,不想收他当弟子,用一个记名弟子,还不能说出去的身份哄骗白圭。此事被边子白知道后去理论,然后王夫子看不起一个黄毛小儿来找他麻烦,于是傲娇地出了一个题目让边子白回答。

        很不幸地是,王老头觉得算术题就能够难住边子白了。更不幸的是,老头已经算是智力上天的神人了。可限制于时代的原因,给边子白出了一道小学五年级的数学题。当时的边子白一脸鄙视,血魔满格,就差咆哮着挑衅:“有本事出六年级的,不然显不出小爷的能耐。”

        好家伙,王夫子当时肯定被打脸了,因为边子白的答题速度简直然他瞠目结舌——心算秒解。

        然后边子白很不地道地假惺惺询问了王夫子一个问题,一道取数的数论题,就算是在后世,数论一直是基础数学头上的皇冠。其实这个问题边子白也不知道答案,他连如何解答都不知道,这是他以前从杂志上看来的。反正逼格满满,难度……王夫子的头发从灰白变成苍白就足矣说明此题威力巨大。加上没回王夫子看他的一张臭脸,边子白先替王老头战死在此题面前的脑细胞默哀三秒钟,你们白死了!

        饱受困扰,却毫无结果,差点奔溃的王夫子找到边子白,问如何解答。

        当时的边子白的回答气地王夫子想要杀人:“王夫子,你也不会解答吗?这道题小子也不会啊!”

        “不会你来考我?”

        “不是考,是请教。王夫子你弄错了。”

        气势汹汹地王夫子有着帝丘第一火爆私塾教授的名头,如同挨打了的野狗般逃跑,此后就算是在路上遇到边子白,也是躲着走。因为王夫子压根就不相信边子白不会解开那个题目,而是故意不告诉他,让他难受。

        很熟悉的名字,就在嘴边,就是想不起来,边子白无礼的举动并没有让公孙鞅有任何不满的表现,依然和刚才一样,彬彬有礼。

        正所谓‘谦谦君子,幽幽如兰’,将君子温润的一面表现的淋漓尽致。可惜边子白还沉浸在他的记忆中,忽然他脑中如同一道闪电划过乌云密布的天空,豁然开朗:“公孙鞅,卫鞅,商鞅,不就是……”

        “兄台是卫公子鞅?”边子白收敛起轻视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甚至还一改小痞子的做派,宛如变了一个人似的,比公孙鞅还像贵族。

        公孙鞅可不敢自称公子,或许他祖爷爷能这么做,可到了他爷爷这一辈,已经渐渐游离在卫国权力之外了,成了名副其实的小贵族。公族也分远近,公孙鞅只不过和如今的卫公同出一脉,沾亲带故而已:“不敢,公子乃主君之子,小子不过是公族中人,怎能僭越?还请贤弟不要误解。”

        公孙鞅唉!

        大名人啊!

        要是这时候找他签名,被白圭知道会不会他和我绝交?

        商鞅,此时的名字应该是公孙鞅,或者姬鞅都可以,当然叫公孙鞅更贴切一些。这是他来战国之后遇到的第一个名人,心潮澎湃之情,无法言表。反倒是公孙鞅心里犯嘀咕:“怪不得老师说边子白反复无常,让人不可琢磨。原来其人果然如此啊!”

        边子白要是知道公孙鞅心里是怎么看他的,估计非得气个半死。

        他什么时候反复无常了?

        只不过是活泼了一些好不好?

        王夫子……

        哎,等等。

        传言商鞅的老师是大名鼎鼎的鬼谷子,对了鬼谷子姓什么来着,好像是姓王。想到这里,边子白悔不当初。如果拜师鬼谷子,似乎自己的来历,将来高官厚禄,妻妾成群……都不是问题啊!会不该当初,错过如此良机。

        边子白似乎想起来,那天他回答完了王夫子出的小学五年级的算术题之后,老头好像很傲娇地说了一句话:“资质尚可,可为老夫入室弟子矣。”

        可问题来了,当时的边子白气势暴涨,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仅拒绝了,还给了老头一个莫大的难堪。边子白心虚地想着,要是这时候去说好话,然后恳求入学……老头估计还是想掐死他!

        算了,遇到个明事理的老头或许还有戏,可王夫子的恶名在外,恐怕真不好相处。

        “无以待客,只能以豆浆漱口,还请不要见外。”

        “其味如甘,如物不是琼浆,却也是天下难得美味,贤弟盛情。”

        两个人喝豆浆都喝出喝天下一等一美酒的架势,看的路姬都快摸不着头脑了。幸好白圭不在,不然被情敌激怒的白圭恐怕将豆浆喂猪也不会给公孙鞅喝。

        公孙鞅是带着任务而来,王夫子也在卫公的宴请名单之中,而且身份尊贵。谁能想得到,那么邋遢的一个猥琐老头,竟然是隐藏boss,没天理啊!还被卫公尊为宴会的主持,而公孙鞅作为弟子,就不得不帮着老师跑腿。

        他和边子白是来确认宴席需要的食物清单,然后着手去准备。从这一点来看,王夫子是想要将公孙鞅引荐入卫国的官场。至少让卫公看到,公孙鞅,是你公族子弟,老夫的学生,该给个官当当了。

        虽说酒宴的菜肴无法一下子确定下来,边子白也是一脑门子的官司。他可没有做过厨子,哪里知道这个时代的酒宴是怎么办的。礼器是否要奏响,编钟几何,编磬几何?跳舞的歌姬什么时候登场?哪等规格?酒宴大致的时间多久?于是他提出了一个要求,要去卫国的宫中的膳房看一看,询问一下庖厨各种流程。

        公孙鞅是没有决定权的,他只能回去找王夫子反馈。在商量之余,边子白还摸清了不少公孙鞅的底细,比如他早就跟随王夫子学习,只不过回家奔丧守孝这两年才不在王夫子的身边。这次来帝丘,一方面是和聆听老师的教诲,另外就是他有出仕的打算可在卫国又找不到门路,就在帝丘城内等机会。这次卫公筹办宴会,规格很高,对公孙鞅来说是难得的机会,他可以通过跑腿,认识不少卫国权力中心的大人物,甚至是卫公。只要有一两个大人物赏识他,他的仕途就指日可待了。

        从时间上来说,公孙鞅是白圭的师兄,是否是大师兄就不得而知了;从才智上来说,公孙鞅能在十来岁就通过王夫子的考验,白圭多活了十年,可惜的是活在了狗身上。他们根本就不是同一层次的对手;其次,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公孙鞅才是和芸娘青梅竹马的那个人,严格意义上来说,白圭是小三啊!

        怎么看,白圭都是备胎的命啊!

        下午,忙活了一天的白圭一身臭汗进入食肆,惊讶地发现边子白和路姬都一脸古怪的看着他,一开始白圭还没什么感觉,时间稍微长了一些,他顿觉不对劲,摸着古铜色的脸庞,不自然地问道:“某脸上没什么吧?”

        “公孙鞅来过了。”

        “他来干什么?”白圭就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猫,整个人都炸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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