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独处

莫非坐下后，并没有开口，只是侧身望着刘曦，默默的陪着。这一刻，他只觉得这急诊部的输液室突然安静了下来，周围的喧闹好像瞬间被隔离在了另外一个世纪。而在他的世界中，只有他和刘曦。

        悄然间，莫非感觉手上一凉，一只精巧的小手，盖在了他的手背上，丝丝的凉意，从小手渗入他的手背。莫非毫不犹豫的反手握住这只如铁条一般冰冷，却又柔弱无骨的小手，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予她一点点温暖。

        “冷吗？”

        莫非幽幽的开口。

        “不冷，现在一点也不冷。”

        闭着双眼，半躺在椅子上的刘曦轻轻的回答。

        “莫非，我，我好怕。我是名刑警，我本来不应该害怕的，但那时候我真的好怕。可是当时的情况，我又只能不断的告诉自己，我不能害怕，我必须坚强，小玲重伤了，胡哥又生死不明，我如果不坚强起来，那一切就都完了。”

        刘曦的话说得很轻，仿佛只是在喃喃自语，即便莫非就坐在她身边，却也只能隐约听到一点点。而只这一点点，却已经足以让莫非对身旁这名逞强又倔强的女孩，疼惜的无以复加，只能默默的把手握得更紧，希图自己的这点体温，能够温暖她。

        “我已经记不清那几个小时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我感觉好像经历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当看到救援小队的时候，我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不过，莫非，真的，我真的一直都相信你一定会来救我们，这也成了我能撑下来的最大动力。”

        “比说了，小曦，休息一会吧，我已经让苏白去帮忙买衣服，不过他的品味你也知道，所以到时候可别太挑剔。”

        莫非轻笑一声，调侃着说，试图能转移话题。

        然而，刘曦却只是微微一笑，连眼睛也没有睁开，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就又继续自己的话。

        “莫非，以前我一直觉得我很坚强，觉得自己可以无惧一切，也能独挡一切。但这次，我终于意识到，我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坚强，我……”

        “别说了，小曦，我不管你以前怎么想，也不在乎你以后是否还要继续逞强，反正以后的日子里，只要有我在一天，就绝不会再让你遭受这样的经历。”

        莫非打断刘曦的话，轻柔的说。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情况，更无法确定自己哪一天会离开地府，所以他不敢把话说的太满。

        当然他也知道，在刘曦这么脆弱的时候，即便只是谎言，身为男人也应该告诉对方，不要害怕，以后一切他在。但他犹豫了很久，终归还是说不出口。不是他不会撒谎，只是他面对第一个真正走进自己心里的女孩，他说不出这样的谎言，即便这是善意的谎言。

        刘曦当然敏锐的发现了莫非话中的意思，突然睁开眼望着莫非，满是疑惑的说。

        “你，要离开？”

        “难道不对吗？总会有那么一天的，当然只是在遥远的未来。”

        莫非当然不可能把真实情况告诉刘曦，于是轻描淡写的回答。毕竟他这话也是事实，对于普通人而言，离开是必然的事，区别只在于时间的长短。

        “原来……你这人可真不浪漫，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说你会一直陪着我，永远永远不离开吗？”

        刘曦果然马上就被莫非带偏了思路，气笑着说。

        “永远太遥远，我可不敢保证。而且这种甜言蜜语，吃多了可是会得糖尿病的，我也是为了你好。”

        感觉到她心情似乎好转了一些，都开始好自己开玩笑了，莫非心想这正是意外收获的同时，也赶紧嬉皮笑脸的调侃着回应。

        只不过刘曦紧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差点就堵得她当场噎死过去。

        “哎哟，理由还挺多的嘛。哦对了，你确实不可能一直陪着我，我都差点就忘了，你还有洛嫣语洛大捕头。据说她已经申请调职到我们局里来，到时候你们就能同进同出，双宿双飞。还有那个靳氏集团的董事长千金，靳彩云靳大小姐。人家可是不但不计前嫌的倾心于你，还表示不在乎你还有没有别的女人，这可真的太难的了。至于小玲嘛，那就更不必说了，这次你那么卖力的救她，她怎么也得以身相许了。对吧，我的莫大顾问？”

        当然，刘曦的这些话也是半开玩笑着说的，只是落在莫非的耳中，却让他感觉到一股浓郁的酸味，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又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支支吾吾的说。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和她们怎么可能…哎，怎么说呢，不是你想的那样，你…”

        看到莫非焦头烂额的想要解释却又解释不清的样子，刘曦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发出来。

        “算了，不为难你了，我现在好多了，说说看吧，关于这次的案子，你后面有什么计划？”

        莫非一愣，随即终于反应过来，并没有回答刘曦的问题，而是哭笑不得的说。

        “好你个死丫头，原来是有意消遣我。”

        “怎么不行啊？”

        “行行行，当然行，你开心就好。”

        莫非无奈的回答，但紧接着却又故作神秘的说。

        “不过，通过这件事，你让我想到了一句名言。”

        “什么名言？”

        刘曦疑惑的问。

        “越是正经的人，暗地里越有一颗俏皮的心。”

        莫非偷笑着回答。

        其实原本他想说的是“闷骚”的心，不过，顾虑到可能会因此惹刘曦生气，于是又临时改口，毕竟“俏皮”比“闷骚”好听多了。

        只可惜，即便这样，刘曦还是刘曦还是秀眉一蹙，狠狠瞪了莫非一眼。

        “好你个莫非，胆儿肥了啊。”

        看到她的样子，莫非只好赶紧举白旗头像，并立刻转移话题。

        “别，别闹。既然你现在好点了，我们来说说正事吧。关于你们凌晨的经历，我大致已经从胡海义警官那了解了，而且根据我的推测…”

        随之，莫非把自己的推断，以及接下来的行动等，细细的讲述给刘曦。而见说到正事，刘曦也恢复了她以往一本正经的样子，认真的听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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