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过不去的良心 （求订阅 求月票）

　　“动手。”十分平静的一句话，暴露出了陈宇此刻的内心。他真的淡然了太多太多，好像胸膛上顶着的不是一把匕首，而是阿雅的一根手指一般。

　　马车外站着的高城呢，他正皱着眉头就那么站着，没有丝毫办法。强闯吗？不说陈宇会不会就范，就说自己他也护不了一心寻思和一心报仇的二人一世啊。他只能焦急地站在门口，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等待着的不止是他，还有泪流满面，趴在马车外竭力大叫的芮涵涵。她的未婚夫要死了，她等了四年的爱情，好不容易即将开花结果，却迎来了当头一盆凉水，泼的她应接不暇，泼的她绝望无比。

　　“呵呵，人活一世，有人将自己的人生活的精彩万分，有人活的平凡却幸福。而我，呵！却特喵地活成了一部电视剧！罢了罢了，阿雅，来吧，勇敢点。”陈宇心中有太多太多的遗憾，他还有太多太多的话，事情没有来得及交代。但他不想要做了，他累了。

　　身为一个背负上万无辜者鲜血的罪人，又何谈什么交代不交代呢？他这般想着。

　　但就当陈宇即将再次闭上双眼的时候，他忽然发现阿雅神情不对。眼角余光一扫，阿雅握着刀的双手灵巧地一翻，刀尖立刻调转开来。接着阿雅双眼一闭，朝着自己的胸膛狠狠地扎了进去！

　　‘噗嗤！’车厢内鲜血四溅，几滴鲜红的血液如同调皮的孩子一般，跳跃到了窗户之上，染红了窗帘。车外的吵杂的众人，包括哭着几尽昏阙的芮涵涵都是一息。

　　陈宇......死了吗？这个大大的问号同时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脑海当中，芮涵涵、高城、李狗蛋几乎是疯了一般地冲进了车厢。但却被里边的一只大脚无情地踹了出来。当然了，芮涵涵陈宇肯定舍不得踢的，被踢的正是双手收回守胸的高城。他沉重地向后踏了一步，刚好又回到了门帘之外。

　　“滚。”还是那句滚，声音之中却多了很多耐人寻味的东西在里边。外面的所有人都轻轻地不可闻地呼出了一口气，还会继续吗？不会继续了吧。大家同时后退两步，将马车周围空了出来。静静地听着里边的动静，四下之中，之后芮涵涵靠在帘外，轻轻地啜泣着。

　　且看马车之内，阿雅有些慌张地睁开了双眼，正好看到手被串成串儿的陈宇，正在努力地将手从匕首当中抽出。她慌得眼泪又掉了下来，什么都不顾了，阿雅又挤在陈宇的身边，帮着他往外拔手。

　　陈宇却好像一点都不疼一般，柔声对阿雅说道：“傻丫头，你这又是何必呢？”

　　阿雅现在心里其实委屈地一比，尤其是刚刚那些惊吓，还有自戕时那种坚定后的劫后余生，让她简直吓坏了。她闻声身子一颤，接着也不管串成串的陈宇的手了。她张开双手，一把搂住陈宇的脖子就嗷嗷地哭了起来。

　　就像失去什么的孩童一般，阿雅哄不好。不论陈宇说什么，阿雅都不愿意松开挂在他脖子上的双手。这样的结局是陈宇再怎么想都想象不到的。他只能拍着阿雅的后背，等待着对方冷静下来。同时外面也听到了里边的动静，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在高城的吩咐下，又开始了新的一天行程。不过今天的行路和前两天又有所不同，高城和芮涵涵都坐在了马车的外边，还在时刻关注着马车内的一举一动。

　　过了许久，陈宇的背上才幽幽地传来了阿雅带着哭腔和哀伤的声音。

　　“其实阿雅早就知道了，从爆炸一开始就感觉得到。开始的时候阿雅觉着自己是不幸的，父母兄弟的离世，只剩下阿雅一个人了，再也没有人疼爱阿雅了。”说到这里，阿雅略微瘦弱的身体微微颤抖。好像是两个可怜的人在着纷乱的世界上互相汲取能量一般，她抱的陈宇更紧了。陈宇却也说不出丝毫话语，他愧疚地低着头，听着阿雅的叙述。

　　“跟着少爷走的时候阿雅好害怕，害怕成为可怜的奴隶，整日出了干活还要被欺负。但阿雅更害怕的是孩子们，他们还那么小，甚至什么都还分辨不来。少爷第一次教阿雅说话，第一次给阿雅收拾房间，第一次带阿雅买衣服。阿雅都记得，呜呜，少爷是好人，阿雅不想报仇。就让阿雅走吧，走的远远地。”阿雅松开紧抱着陈宇的双手，泪流满面的准备站起来。但却不想，陈宇一把将她拽进了怀抱当中，就那么抱着阿雅一言不发两个人在车厢内呆呆地望着地毯。

　　陈宇无疑是成功的，相较于历史上所有屠城者来说，他是最成功的一位。不仅顺利地达成了目的，看起来幸存者对他还心存感激，都十分依赖他。陈宇不知道阿雅是真的心大，还是拥有一颗善良到他都难以达到的境界的心。能看得出来，阿雅最终选择自戕也不忍心伤害陈宇，到了这种程度，一句好人有好报显然已经不够来形容的了。

　　“被谁俘虏了，就是谁的人不是吗？”陈宇轻声喃呢着二人才能听到的话，怀里的阿雅含泪点了点头。他们不想要任何人再进来打扰，即使是芮涵涵，陈宇都不想让她参与进来。

　　在这种诡异到不能再诡异的气氛之下，全军压抑着心扉，一路行军到了傍晚，才陆续在高城的指挥下安营扎寨。除过第一天的轻松之外，这两天大家的心情都是十分复杂的。安营完毕之后，士兵们开始将自己的目光都投射在了马车之上，从停止到现在，马车都还未曾动过呢。

　　其实吧，不是陈宇不愿意下来，而是缓过神儿来的他和阿雅有点尬。白天那一出闹得轰轰烈烈，大有不死一个绝对不罢休的感觉，以死明志，以死谢罪，刚正不阿的造型更是摆的淋漓尽致的，现在就这么虎头蛇尾地出去，他实在是有点颜面无光。

　　所以大家下车后，陈宇还在思索着怎么结尾外边的事情。至于怀里的阿雅，他早晚会给人家一个交代的。

　　（(..�6�1�0�7_�0�7�6�1..)最好的办法，那就是纳入账下！）

　　这思绪一来一回可是废了不少时间，直直到众将士吃完了晚餐，开始饭后运动的时候，陈宇才默然地走下了车。走下来的只有他一个人，阿雅还在马车内和芮涵涵叨叨叨呢。

　　陈宇走下来之后，看着瞬间安静的营地，冷静地对高城吩咐道：“全体集合。”

　　接着在半分钟之内，所有士兵都迅速归建，又是熟悉而又独特的一幕，高城站在最前面，朗声对陈宇报告道：“报告将军，应道***人实到***人**人在进行正常安防。”陈宇好像思绪并不在这上边，他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接着对众人说道：“稍息，各位已经知道我犯的错误了。丧心病狂，不择手段，令人发指，我想这些词汇应该在我身上体现的已经淋漓尽致了。在这里呢，肯定很多人会不以为然，尤其是新兵，会觉着自古战争不是都这样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而活下来的那些人的家人，就又会加入复仇大军的行列，与我们世代为敌，不论我们做什么，都是错误的对吧。”陈宇停顿了一下，他不想要互动，只想看看士兵们的表情。士兵们的微表情代表了他们的内心，这是从刚刚接手护军陈宇就能感受得出来的。

　　看到很多认可这句话的表情后，陈宇继续说道：“这是我的失策，也是四年来训练你们的高城的失职。这些暂且不说，咱们来说说我为何有不同的意见。生养的那一套上午已经说过了，各位也听得真切，我们就说说我们军队。我们是大唐第一个现代化军队，军队之中配备了及其凶残的热武器。就算是那些拥有盗版武器的其他国家，与我们装备精良的护军来比也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咱们的政治思想建设呢？却并没有随着时代的进步而进步。过多的我今天就不想多说了，只想告诉你们。军人，是用来在战场上打仗的，我们的敌人只能是对方的军人。不论是哪国的百姓，秋毫不犯，否则，军法处事。”说着陈宇开始脱衣服，看得士兵们都有些不寒而栗。

　　光了上身之后，陈宇对高城说道：“护军将军陈宇，违反护军军法第三章第六十一条，侵害了普通百姓的生命财产，情节严重，本应就地格杀。但鉴于其皇命在身，特降一等罚鞭刑百，生死勿论。高城，上刑。”陈宇坦然转身跪倒在了马车方向，纵横交错，却也是肌肉隆起的背部在全军面前露了出来。

　　这一个神转折弄得高城都有些懵逼，他没想到陈宇这么能折腾，刚刚还一副没什么事儿了的样子，现在却还没有过去。最关键的是，这行刑的人居然变成了自己，那自己怎么能下得去手呢？！当初就是他高城离陈宇和李狗蛋先一步回来，留他们死战甘州城。现在又来抽陈宇？他也是人啊，高城索性迟迟不动手，就在那里默默地站着。

　　陈宇等半天没等到，夜里的风还有点冷，弄得他一个哆嗦。心里不由得暗骂一声，该干啥的是不啥也不干！这都是些什么兵！

　　“李狗蛋！”人群之中独臂的李狗蛋站了出来，他倒是没有高城那样的心理负担。也心知今天的事儿若是不打，估摸着对所有人来说这事情都过不去。

　　只见李狗蛋掏出鞭子，朝着陈宇就是软趴趴的一鞭。

　　被抽的陈宇轻轻一颤，他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李狗蛋这鞭子就跟摸着玩儿一样，让陈宇十分不爽。

　　“用点力！你那玩意儿和这一样软？”一句话后边的士兵都回过了味道，一个两个的脸憋得通红。军队之中，荤段子那是常有的事儿。但这回不同，李狗蛋的未婚妻可就在后边杵着呢！一众士兵是不是地还偷偷斜眼偷看一下长的十分青春靓丽的翠花，弄得李狗蛋更是老脸一红。

　　“老大，你搞什么玩意儿。”李狗蛋轻轻嘟囔一声后，在空气中‘啪’地一声甩了个鞭花儿，而后顺势落下，对着陈宇的背后就是一击。陈宇被抽的轻轻一颤，但也没再说什么。

　　这才是他要的结果嘛，否则第一个违反军法的，就这么放了，那以后队伍怎么带？

　　天地间的啪啪声不绝于耳，陈宇渐渐也有些闷哼发了出来。他背后早已皮开肉绽，对于士兵们来说，看到那血肉模糊的场景都有些不忍。不过在李狗蛋眼中看来，陈宇日挨百鞭那和喝水差不多，以前陈宇更重的伤他也不是没给处理过。想想李狗蛋缺了一条胳膊还能活过来继续挨打就知道，他们所受的折磨和眼界，那广的很。

　　陈宇也一样，他心中并没有默数鞭子数量，而是在回想着什么。虽然脑海之中茫然一片，但陈宇还是能从那奇妙的身体记忆中感觉得出来，以前定然经常被这么抽。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一开始士兵们还都不说话，但见越来越狠的鞭子后，大家都自发地为陈宇开始计起了数目，好像生怕李狗蛋能多打一下子似的。

　　就这样一百鞭子‘顺利’地抽完了。

　　陈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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