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猫

林森希想了一会，还是开了门。

        “真不好意思啊，这么麻烦你。”

        接下来就是他扶着喝醉的任子琛出焦翠翠家的门，她家里有酒精，泥土，雨水的味道，搅和在一起，林森希只当是错觉。

        倒是那个乱七八糟的客厅，完全和之前见过的完全不一样啊！

        “没事，只不过这家伙居然才喝了两瓶就醉了？这还只是啤酒唉？想了一下还是觉得扔……不，送回来比较好。”

        焦翠翠抱着尝试的心态敲了林森希的门。

        “果然大学生还是和小孩子没什么区别啊。”焦翠翠叹气道，她的视线想透过林森希看向房间里，“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没有……？”什么你们？林森希回过头去，整个房间除了他就没别的人，要说还有什么活物，那就是一只睡着的猫。

        “哦哦哦。”焦翠翠一副很八卦但是又有点抱不平的样子，“下次你带什么回来都先和室友说一声吧，这小子和我抱怨了好多。”

        “嗯，我会改。”

        “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呢，之前都没见过你……你看起来也不像那种花花男啊，看起来也太老实了点，还以为你和那个酒保长得差不多，和我想象中的也差太多了。该说人不可貌相吗？”

        林森希，沉默。任子琛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啊喂！

        “算了，不打扰你们了，早点休息吧，我也乏了，明天请个假。”焦翠翠像是想到什么，接着补充：“对了，我叫焦翠翠，如果你们需要帮忙的话也可以叫下我，毕竟是邻居。”

        黑猫的麻药劲过去了，站起身来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像刚学习走路的小孩。不过过了一会习惯了走路之后，平稳多了。只是脖子上的东西，好碍事。

        它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走来又走去，好奇这个陌生的环境，没有看到昨天的那个人。

        这个木板可以推。

        它推开门，捡到了一段垂下来的布料。

        结果爪子勾在线上，死命挣扎，直到这段布料被扯得不像样了。

        总而言之，这只新来的黑猫导致任子琛猫毛过敏，第二天起来的那副样子给起床的林森希看傻了，当场把人给送进医院里了。

        通过这次意外，林森希试探到了任子琛真正的弱点，至于要不要上报，他还在考虑，不过抓到这么个把柄有什么用吗？

        “别嚎了……只是过敏，老老实实在医院躺在打点滴吧。”林森希在一旁考虑应该展现什么表情才合适，想笑又不好笑，任子琛现在这副样子确实看了觉得很让人心疼。

        “我还要上班，下午下班会过来看看你。”林森希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头也不回起身就走，“医疗费我先帮你垫着，猫猫晚上会有人来接，干脆你先在医院躺两天吧。”

        “呜——呜呜……”脸肿得说不出话来。

        大意了。

        “上次那个男人怎么回事？”

        “‘居然能让影盘’派来的杀手下落不明？”

        “有点本事嘛……是他那边的人吧？”

        “现在人呢？去哪了？”

        “不……不知道……”

        “废物，连个人都能跟丢！养你们有什么用！”

        ……

        “那个实习生呢？实习第一天就请假不来了？仗着自己有点能力？”

        “行啦，人家也是真的有能力，说话一套一套的。”

        “再怎么厉害也就只是一个实习生而已。”

        “新来的那么多，谁知道你们说的哪一个。”

        林森希换了工作服，拉着个拖把站装个样子站在一旁明听着其他员工琐碎地闲聊。

        这让他想起了当初每天在“影盘”支部摸鱼的日子，也差不多是这样，只是那会还不用拖地，还管饭。

        当然这边也管，就是比不上“影盘”的伙食，谁让那个组织真的有资金。

        “影盘”所在的大楼被炸了，目前还在准备重建，唯一可惜的就是那些设备和武器……啊，还有食堂。

        看起来任子琛面试表现应该不错，虽然这其中也有林森希的失误，要不是当初他投错了简历，结果任子琛阴差阳错还是混入实习了。很可惜就这么一个晚上的时间里，因为猫毛过敏第二天一早就给送进医院……该说这是运气吗还是……

        “反正我们也只是打工的……”

        随着那群人走远，林森希才反应过来他要干啥来着。

        当然不完全指的是搞卫生！还有探情报，毕竟那个才是主业。

        他把这层楼的平面图摸了清楚并且复刻了一份，林森希负责的三楼的每个房间以及功能都摸清楚了。

        三楼都是办公室，总是能遇见来来往往的人。

        林森希每次见到人都本能下意识想要躲起来，不过后面实在是习惯了，也没有躲的必要，也就不那么在意其他人的视线了。

        其实根本没有人在意这么一个朴素的保洁。

        个子不高，又不是超级大帅哥，只是一个相貌平平的普通人，这身土土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再把帽子一戴，显得更朴素了。

        真正的间谍卧底打扮。

        除非用的是什么荧光色衣服可能会比较增加存在感吧。

        不过这个身份也给了他很多机会，第一天就摸清楚了一层楼的主结构，而且出入各个地方都很方便，还有一个小推车，特别拉风。

        “有没有觉得三楼新来的保洁有点怪怪的？”

        “三楼换保洁了？”

        “我们楼还有保洁？”

        “……”

        林森希蹲在男厕所隔间的马桶上，拿着纸和笔凭借记忆画了一份地图，后面的日子就把四层全部结构都搞清楚。

        接下来就是要看“影盘”那边派来的人什么时候和自己碰头了。

        “听说研发部那边产品研发遇到瓶颈了。”

        “实验样本最近没有了吗？”

        林森希竖起耳朵，听着门外人的谈话。

        怎么感觉每次他一蹲厕所隔间就总是能打听到一些消息啊。

        “研发部最近忙着抓样本。”

        “以前那些样本呢？都死了？”

        “谁知道啊，我也不是研发部的啊。”

        林森希一边听，手中的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一轮下来也不知道写了什么，因为门外的家伙也确实没有聊到什么特别有用的信息，除了提到一个研发部，后面的话题就都是东扯西扯的，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话。

        “研发部是吗。”林森希记下这三个词，并且重重地圈出来，接着将本子收进口袋，拿着拖把和水桶出来接水。

        人来人往，但剩下就基本没听到多少有用的消息了，不是抱怨公司任务太多，再不济就是一些企业的经营模式或者宣传策略，林森希听着都会犯困打哈欠的程度。

        那些样本究竟是什么？这里主要是经营宠物粮的吧？

        风德公司的产品说不上很出彩，但是性价比很高，主打平价宠物粮。昨天带那只黑猫去宠物医院的时候，也确实有注意到这个公司旗下的宠物粮，但主流的宠物粮还是本市的另外一个牌子。

        “是为了市场竞争吗？”的确如果不一直研发新产品可能很难在市场上立足。

        等等，为什么“影盘”要干涉宠物粮的……

        具体的事情还是要等和主要人物碰头后才知道啊，林森希现在所能做的只有尽可能收集可用资料。

        林森希下班之后搭着地铁到了任子琛住着的医院，今天雨停了，天气也不错，所以林森希的心情也还算不错。

        “唔唔唔……”任子琛肿着一张脸，躺在床上，相比于早上已经好很多了，四肢已经消下去了但是脸还是肿得像另一个人，肿得太厉害了到现在都还说不出话。

        “别装了，只是还没消肿，说不出话倒不至于，针都打过了。”一个路过的护士在给隔壁床的病人打吊针，很直接就点破任子琛的哀嚎，“要是没什么问题就出院去，不要在这里占用床位。”

        “林森希！猫呢！”任子琛挣扎着从病床上起来，委屈的拍了拍自己的脸，“我英俊的脸啊……”

        “要不你委屈一下，今天晚上在外面酒店凑合一晚吧？猫还没带走，而且还要打扫卫生，你明天再回来。”

        “林森希你记着！”任子琛放下狠话，下一秒态度就转变了，“等等，我和你说个事。”

        和房东约定的时间就是今天林森希下班之后，林森希急着赶回去。

        “小猫呢小猫呢小猫呢？”林森希刚回到家门口，就看到房东等在外面，焦急程度能把林森希家给拆了，不对好像是她的房子……

        “你等等……”林森希回头望了一眼对面紧闭着的门，手里找钥匙的动作倒是还没停下。

        林森希才刚开门，房东姑娘直接往门里扑进去，冲向了还在休息的黑猫。

        “哇，你的毛毛都秃了一块了，还缠了绷带，怎么伤得这么重啊。”她试图对小黑猫上下其手，小猫吓到根本不敢动，气都不敢哈，呆呆的愣在原地，哪里晓得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

        门口的林森希：……

        “这个是它的药，每天都要给它换。”林森希换了鞋子，拿出了昨天去医院开的那些药，并且把医生叮嘱的注意事项都和房东姑娘说了清清楚楚。

        “了解啦，药的费用我会和你转一部分给你。”房东姑娘，好像叫房多多来着？她举着小黑猫转了个圈，“么么么么，叫你什么名字好呢，就叫你嘿嘿吧！嘿嘿！”

        林森希：我感觉我才是那个局外人。

        “辛苦你了。”林森希把房多多送出门，也和笼子里的小猫说了再见。

        黑猫隔着笼子，不舍地舔舔林森希搭在上面的手指。

        “拜拜啦，和这个小哥说再见吧，嘿嘿。”房多多拎着猫箱笑得特别开心，“啊，当然，这个月房租还是要照常记得交的。”

        “……”这种东西就不要总是惦记得这么清楚吧，又不是不交。

        在隔壁对门的“病房”，某个家伙醒了过来，迷茫地望着陌生的天花板，只觉得身上不仅疼，还很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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